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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贺那句“仔细说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杜仲基早已准备好的话匣子。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必须一击即中。 他没有立刻描绘宏大的蓝图,而是就着天台昏暗的光线和微凉的夜风,拉近了与陈贺的距离,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贺哥,你先别管钱的事儿。我就问你,想不想再体验一把,当年刚出道时,那种不管不顾、纯粹为了逗乐观众而表演的感觉”杜仲基盯着陈贺的眼睛,“而不是现在这样,在商演台上,说着自己都不信的广告词,看着台下麻木的脸”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在了陈贺的痛处。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话,只是又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了杜仲基。杜仲基没接,只是看着他。 杜仲基继续进攻,语速加快:“我们现在是没钱,没资源。但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才没有包袱!我们可以玩点野的!我想的这个节目,叫《哈哈哈》!” “哈啥名字”陈贺被这直白的名字弄得一愣。 “对,就叫《哈哈哈》!简单,好记,目标明确——就是让观众笑到肚子疼!”杜仲基顺势在地上比划起来,“模式也简单:就找三四个像你我这样,有点名气但最近比较‘闲’的艺人,组成个‘旅游团’。但节目组不给钱,或者只给极少的启动资金。” “不给钱那怎么玩”陈贺下意识地问,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自己赚啊!”杜仲基眼中闪着光,“一路上的吃穿住行,全靠打工、完成任务、甚至‘坑蒙拐骗’……哦不,是智慧获取!”他故意用了点夸张的词。 “比如呢”陈贺往前凑了凑。 “比如,第一站,坐绿皮火车硬座去个陌生城市。路上可能就得帮列车员卖零食赚饭钱。到了地方,身无分文,怎么办去餐厅端盘子,去工地搬砖,去街头卖艺!什么都得干!”杜仲基描绘着场景,“你想啊,邓潮那样的大影帝,要是被逼着去路边摊洗碗,还打碎几个盘子,会是什么效果陆晗那种顶级流量,要是被迫在街头卖唱,还被城管追,粉丝会不会疯” 陈贺听着,眼睛渐渐瞪大了。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但又忍不住去想!这种彻底撕破明星光环的设定,在蓝星简直是闻所未闻!但潜意识告诉他,这……可能真的会爆! “这……这能行吗太得罪人了吧那些大腕儿谁肯来啊”陈贺提出了最现实的疑问。 “大腕儿”杜仲基嗤笑一声,“贺哥,咱们现在这处境,能请动哪尊大佛咱们的目标,就是找那些跟你我一样,急需突破、有冒险精神、甚至有点‘过气’但观众缘还在的‘难兄难弟’!邓潮哥最近那部电影票房不是不太理想吗我看他就挺合适!还有陆晗,刚从国外回来,国内根基不稳,不正需要个节目展现真实一面,拉近和粉丝的距离” 杜仲基对明星近况的了如指掌,让陈贺暗暗吃惊。这小子,看来不是瞎忽悠,是做足了功课的。 “可是……钱呢设备呢团队呢”陈贺抛出一连串问题。 “这就是关键了!”杜仲基图穷匕见,“正因为没钱,我们才要玩真的!设备就用手持dv,画质糙点没关系,要的就是纪实感!团队我当总导演兼剪辑,你当联合发起人兼常驻mc,咱们再拉一两个信得过的、愿意搏一把的摄影师和助理,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核心的“诱饵”:“贺哥,这不是给别人打工。这是我们自己的项目!你,不是我请的艺人,你是这个项目的‘创始人’之一!我们现在是没钱,但可以签协议,节目所有的收益,我们按比例分成!如果成功了,你赚的不是死工资,是股份分红!如果失败了……” 杜仲基摊摊手,露出一个光棍的笑容:“大不了就是继续回来喝啤酒呗,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但万一成了呢贺哥,你就不想再火一把不想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刮目相看” “创始人”、“股份分红”、“再火一把”……这些词汇,像是一记记重锤,敲在陈贺的心上。他混迹娱乐圈多年,太清楚“打工”和“当老板”的天壤之别了。杜仲基画的这张饼,虽然风险巨大,但潜在的回报,也足以让他这种在谷底徘徊的人心跳加速。 他看着杜仲基那双在黑暗中异常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虚假的热情,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自信和笃定。这种自信,感染了他。 陈贺沉默了许久,猛地将手里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罐子狠狠捏扁,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他妈的……干了!”陈贺一拍大腿,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老子就当被你小子忽悠了!说说看,第一步怎么搞先忽悠谁” 杜仲基笑了,他知道,这艘通往未知航道的“贼船”,已经拉到了第一个船员。 “第一个目标……”杜仲基压低声音,如同密谋般说道,“就是那位最近有点‘闲’的影帝,邓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