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狂喜之后，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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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的宝库光芒万丈，仿佛蕴藏着足以买下整座城市的财富。杜仲基甚至能“看”到那些顶级综艺项目成功后，雪花般飞来的广告合约、天价版权费和无数投资人的追捧。 然而，当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掏口袋，指尖触碰到那几张薄薄的、几乎能数清纤维的零钞时，一种从云端直坠冰窟的落差感，狠狠地攫住了他。 “咕——” 胃部的抽搐比刚才更加剧烈，带着一种尖锐的疼痛感，将他的思绪从宏伟蓝图中强行拽回现实。这不是兴奋的鸣叫，而是饥饿的哀嚎。 他走到那个小小的厨房区域——其实只是一个搭在墙角的水槽和单眼电磁炉。打开橱柜，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半包不知放了多久的食盐，和几包廉价的、调料包都干瘪了的方便面。他记得原主就是靠着这些，熬过了最后几天。 “得先填饱肚子……”杜仲基苦笑一声，撕开一包面饼，连调料都懒得放，直接掰下一小块，干嚼起来。粗糙的面饼碎屑刮过喉咙，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淀粉味，勉强压制住那磨人的饥饿感。 他一边机械地咀嚼，一边环顾这个狭小的空间。房租拖欠了半个月，房东昨天已经来下了最后通牒。水电费也岌岌可危。原主那台老掉牙的笔记本电脑，就算卖掉，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 “钱……我需要启动资金……”杜仲基喃喃自语。他尝试在脑中的宝库里搜索“低成本启动综艺”的方案。 立刻，无数信息涌现出来。地球上的网络微综艺、素人访谈、街头实验、甚至利用手机拍摄的创意短视频案例……应有尽有。这些模式成本极低，甚至零成本，依靠创意和真实感取胜。 但问题是，即便是这些“低成本”方案，也并非完全免费。 最基本的：一台能保证基本画质的摄像机（哪怕是二手的）、收音设备、存储卡、后期剪辑的电脑（原主那台老爷机肯定不行）……这些硬性投入，是他目前绝对无法承担的。 更何况，节目做出来需要传播平台。在这个世界，没有粉丝基础，没有渠道资源，一个素人制作的视频，很可能石沉大海，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空有屠龙技，却无买刀钱……”杜仲基瘫坐在椅子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开来。这种感觉，比单纯的饥饿更让人难受。就像守着一座金山的钥匙，却被困在金山门口，连推开那扇门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过去拉赞助。但以一个被开除、毫无作品和名气的“新人”身份，拿着一个在投资人看来可能“过于超前”甚至“荒诞”的策划案，去敲那些西装革履的投资经理的门 结果可想而知。恐怕连前台那一关都过不去，就会被当成疯子赶出来。 银行贷款无业、无资产、无担保，简直是天方夜谭。 找朋友借钱原主性格孤僻，几乎没什么深交的朋友，唯一几个熟人，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个可能性被理性地排除，现实像一堵冰冷坚硬的墙，横亘在他和梦想之间。刚才因获得金手指而产生的狂喜和雄心，此刻被现实的窘迫一点点磨蚀。 夜幕彻底降临，窗外霓虹闪烁，勾勒出城市的繁华轮廓。那些光亮背后，是无数觥筹交错的饭局，是运筹帷幄的商业谈判，是他渴望踏入的名利场。 而他现在，却连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 一种混合着焦虑、不甘和一丝绝望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烦躁地踱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 他需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需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方寸之地。 也许……出去走走，能撞上什么机会虽然他知道这种想法近乎幻想，但总比坐以待毙强。 深吸一口气，杜仲基抓起那件略显单薄的外套，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沿着昏暗、堆满杂物的楼梯，一步步向上走去。 他要去天台。那里，至少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