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结与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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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居的建造在石岩的能力和启明的设计下进展神速。那是一个比普通石屋更大一些的结构，一侧是启明的生活区域，另一侧则嵌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用特殊岩石打磨光滑、引了地下水并附加了简易保温阵法的小水潭，专门为星澜打造。 然而，当启明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与星澜共同入住新居时，他却明显感觉到，星澜在躲着他。 自从那次识海救援之后，星澜的身体似乎一直没能完全恢复。他时常会露出疲惫的神色，气息也比以往虚弱，原本流光溢彩的银发总显得有些黯淡。更让启明揪心的是，星澜不再像以前那样，安静地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或者在他靠近时，投来带着些许依赖和羞涩的目光。 现在，每当启明结束建造工作，满身尘土和汗水地想要靠近星澜时，星澜总会像受惊的小鱼，迅速沉入水潭深处，或者借口需要静养，游弋到远离他的角落。即使偶尔避无可避，他的眼神也总是飘忽不定，带着一种启明看不懂的疏离和……一丝隐忍的难过。 启明不明白。 他明明已经确认了彼此的心意，明明发过誓言要保护他、照顾他一生一世，为什么星澜反而离他更远了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让他没有安全感还是……他后悔了后悔救了自己这个麻烦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折磨着启明，让他坐立难安。他试图找星澜谈谈，但每次都被对方巧妙地避开。看着星澜日益苍白的脸色和刻意回避的姿态，启明的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煎熬。 他需要一个答案，或者说，需要一个能帮他分析现状的兽人。 这一日，看着星澜又一次在他靠近时迅速潜入水底，只留下一圈涟漪，启明终于忍不住，带着满腹的困惑和沮丧，找到了正在和东方敖烬商量“梧桐神木”线索的林悦。 “林悦……我，我能和你谈谈吗” 启明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林悦正被东方敖烬圈在怀里，依旧是小狼崽形态，听到启明的声音，抬起头，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诧异。她用意念回应： “当然可以，启明，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东方敖烬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将下巴轻轻抵在林悦头顶，表示自己在听。 启明叹了口气，在林悦面前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双手烦躁地插进头发里： “是星澜……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自从醒来后，他一直在躲着我。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他……他其实并不想和我在一起，当时救我，只是出于同情或者别的什么” 他将自己的担忧和观察到的星澜的异常，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语气中充满了不被理解的痛苦和深深的无力感。 “我发过誓要保护他，可现在，我连靠近他都做不到……林悦，你比他懂得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林悦认真地听着，狼崽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她能理解启明的焦虑，但也隐约觉得，星澜的回避可能另有隐情。那个禁术的代价，恐怕比星澜表现出来的要严重得多，而他躲开启明，或许是不想让他担心，或者是……在独自承受着什么。 她正准备用意念安抚启明，并帮他分析一下可能的原因。 然而，就在这时—— 水潭的方向，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星澜本是想到岸边透透气，却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林悦面前、神情痛苦又专注地倾诉着的启明。 距离有些远，他听不清具体内容。他只看到，启明对着林悦，那毫不设防的、充满了依赖和苦恼的神情。那种神情，是最近启明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钻入星澜的脑海——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林悦吧 自己不过是他受伤时的一个慰藉，是他感激的对象。现在他好了，自然要回到他真正在意的人身边。毕竟，林悦是那么特别，那么强大，又是部落的巫医，还是东方敖烬那样强大存在的伴侣……自己算什么一条被大海抛弃、现在连力量都在流失的虚弱人鱼…… 心脏像是被瞬间冻结，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星澜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碧蓝的眼眸中原本还残存的一丝光亮，骤然熄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黯淡和自嘲。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启明和林悦的方向，那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猛地转身，重新沉入冰冷的水中，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蓝影，和几串破碎上升的气泡。 他甚至没有勇气去听一个解释，或者说，他已经在心里为自己判了死刑。 人鱼的感情迟钝而专一，一旦认定，便难以更改。也正因如此，当他们认为受到背叛或意识到自己可能“多余”时，那随之而来的痛苦和退缩，也会更加决绝。 启明还沉浸在向林悦倾诉的苦恼中，完全没有察觉到远处那短暂出现又迅速消失的身影，以及那双眼中瞬间碎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