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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们是如何研究出此法的” 祭酒此刻还揣着牧夫子等人给他的范本看个不停。 他尚且还不知道这些标点符号的意思,但并不妨碍他通过符号就把书的内容看的更明白。 牧夫子等人嘿嘿一笑:“祭酒大人您翻到最前边看一看。” 祭酒瞧他们一副神秘的模样,揣着疑惑把书翻到了最前边。 只见范本的第一行上写着:“知行书肆抄书大会专用” 这下子换祭酒震惊了,“又是这知行书肆!” “这标点符号便是知行书肆的宋掌柜发明使用的!” “没想到,在我大晏朝居然也能遇到如此奇女子!” 祭酒越发对这位宋掌柜感兴趣了! 国子监推行标点的消息一出,立刻在京城学界掀起轩然大波。 国子监见他们使用的效果不错便奏请推行标点。 但折子刚递上朝堂,便如投石击水,让整个朝堂都震荡了起来。 以礼部尚书云大人为首的保守派老臣,率先上书弹劾: “标点乃市井小技,妄改古籍体例,有辱圣贤之道!若任由国子监胡闹,恐动摇国本!” 太师关彦直也出列反对,花白的胡须气得发抖: “荒谬!句读之学乃圣贤传承的治学根基,凭一个民间女子的零碎符号,便想颠覆千年传统此风一开,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朝文人弃祖忘本” 他手持笏板,言辞恳切,“老夫治学五十载,从未听闻需靠符号辨句读,学子若连这点辨析能力都没有,还算什么读书人” 户部尚书附和道: “太师所言极是!推行标点需耗费海量人力物力,国子监要校勘天下典籍,各州府要重印教材,这笔开销从何而来如今边境军需尚且紧张,岂能为这等‘旁门左道’浪费国帑” 朝堂之上,保守派老臣纷纷附和,连几位素来中立的大学士也面露迟疑。 毕竟千年传统早已根深蒂固,贸然推行新事物,风险实在难测。 祭酒据理力争,却架不住反对声浪汹涌,最终只能暂请陛下将此事搁置,先行在国子监试点。 朝堂之上,至高的皇帝居高临下的望着这群人吵的不可开交。 他眸子沉稳,让人看不懂他此刻的想法。 这时站在最前方的六皇子沈此逾却倏然站了出来,为祭酒说话了。 六皇子沈此逾一袭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如松,上前一步时衣袂轻扬,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父皇,儿臣以为,祭酒大人所言极是,标点之法,当试不当弃。” 满朝文武顿时噤声,皆诧异地看向这位素来低调、潜心治学的皇子。 不光是这些保守派惊讶,祭酒也十分诧异六皇子会愿意站出来说此事。 太师关彦直皱眉道:“六殿下,此乃治学传统之事,岂能轻易更改” 沈此逾目光扫过众人,指尖轻叩腰间玉佩,语气从容: “太师此言差矣。所谓传统,应当是择善而从、与时俱进,而非墨守成规。 昔年仓颉造字,打破结绳记事之弊;后世蔡伦造纸,取代竹简之繁,皆是新事新法,方有今日文脉昌盛。” 他转向御座上的皇帝,躬身续道: “儿臣近日偶得知行书肆的标点抄本,亲试之下,发现其益处有三: 其一,蒙学孩童可自主断句,省却师长大半心力。 其二,古籍经义因标点而明晰,可减少曲解之误。 其三,科考策论若用标点,考官批阅时一目了然,亦能更精准选拔人才。”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标注标点的典籍副本,双手奉上: “父皇可亲自查验,这标注后的典籍,是否比无标点之本更为易懂。国子监试点,不过是小范围尝试,若成效不佳,再行废止便是;若真能惠及学子、助力治学,岂非国之幸事” 皇帝眸中闪过一丝微光,抬手示意内侍取来典籍。 沈此逾无疑是最了解不过他的这位父皇的。 这位帝王毕生所求,便是让晏朝在他手中臻于鼎盛,但凡能助他留名青史、光耀千古之事,他向来毫不犹豫,必定全力推行。 所以沈此逾知晓自己如果这么说,皇帝必然会同意。 果然,只见上方的皇帝打破了此刻朝堂之上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此刻手里已经拿着沈此逾献上的典籍。 皇帝的指尖划过那些圆转的句号、挺拔的逗号。 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沈此逾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赞许: “此逾所言,甚合朕意。治学之道,本就该兼容并蓄。” 他抬眼扫过朝堂,朝堂之下,所有大臣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将头低下,安静了下来。 皇帝的声音陡然沉凝: “准祭酒所请,国子监先行试点标点之法,朕命六皇子协助督办,半年后奏报成效。至于反对诸卿,亦可亲往国子监观摩,若有不妥,届时再议不迟。” 满朝哗然过后,反对之声渐歇。 沈此逾躬身领旨,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殿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倒是愈发好奇,上次那个满口胡说八道的宋娘子,是如何想出如此绝妙之法的。 宫道两侧的古柏苍劲挺拔,细碎的日光透过枝叶洒下,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沈此逾刚踏出宫门,一身月白锦袍在微风中轻扬,步履从容不疾。 “六殿下留步!”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呼喊,伴着略显踉跄的脚步声。 他闻声驻足,缓缓侧身,只见一位身着藏青色官袍的老者正快步奔来,乌纱帽的帽翅随着跑动微微晃动,脸上带着几分急色,额角已沁出薄汗。 待老者跑到近前,来不及平复喘息,便双手抱拳深深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与感激: “六殿下,今日朝堂之上,多亏您仗义执言,老夫方能得偿所愿!这份恩情,老夫没齿难忘!” 沈此逾目光落在他胸前的补子与鬓边的白发上,正是方才在朝堂据理力争的国子监祭酒。 他抬手虚扶一把,语气温和: “祭酒大人不必多礼。标点之法本是利国利民之举,本殿不过是说句公道话罢了。” 祭酒直起身,抹了把额角的汗,眼中满是赞许: “殿下此言差矣!当时朝堂反对声浪滔天,若非您以仓颉造字、蔡伦造纸为例,点醒陛下,此事恐怕早已搁置。您不仅为治学传承立了大功,更解了老夫的燃眉之急啊!” 只是祭酒不明白,这位六皇子是何时关注到符号一事的,而且他今日在朝堂之上居然还能将事先准备好的典籍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