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许愿池里的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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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公示栏，成了整个营地最激动人心的地方。 每当看到自己名字后面，那个代表着食物与希望的数字又增加了一点，所有人脸上都会露出最质朴的笑容，一天的疲惫都仿佛被驱散了。 军事训练也在凯尔的协助下有声有色。 他那些阴损的撩阴腿、插眼功，简单粗暴，却异常有效。 男人们每天被操练得鬼哭狼嚎，但看着日益增长的工分和愈发结实的身体，又是痛并快乐着。 而艾琳娜，则成了营地里最神秘的人。 白天，她如幽灵般巡视各处，偶尔提出一两个让众人拍案叫绝的“小点子”。 到了晚上，她就独自登上哨塔，无人知晓她在做什么。 只有芙蕾雅偶尔在半夜醒来，能看到哨塔顶端，有一点微弱的橘红色光芒，在深沉的黑暗中明灭不定。 这天，博林的熔炉终于彻底完工。 那是一座用黑石与耐火泥混合砌成的庞然大物，粗壮的烟囱直指天穹，充满了原始而野蛮的力量感。 “大人。” 博林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泥灰，冲到艾琳娜面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热与兴奋。 “熔炉已经准备就绪。请您，为我们点燃这第一把火。” 他猛地单膝跪地，高高举起一根沾满油脂的火把，眼神虔诚，姿态庄重，仿佛在举行一场神圣的祭典。 周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围拢过来，一道道目光灼灼地汇聚在艾琳娜身上。 在他们心中，这位领主大人，就是神明的使者。 这开创时代的第一把火，理应由她来点燃。 艾琳娜看着这阵仗，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妈的，又来 这帮人，真把她当许愿池里的王八了。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 一个将“神使”形象彻底焊死，收拢人心的绝佳机会。 她清了清嗓子，在一众狂热的注视下，缓缓走到熔炉前。 她没有去接那根火把。 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系统，最大功率输出，别他妈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她在心中咆哮。 她瞬间集中起这几天苦练所得的全部精神力，在脑海中飞速构建那个已经演练了上千次的球形模型。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 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红色火元素粒子，此刻却像是接到了君王的号令，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向她的掌心汇聚。 一个橘红色的光点，在她掌心凭空亮起。 下一秒，光点猛然膨胀。 鸽子蛋。 鸡蛋。 拳头。 一颗明亮的、炽热的、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火球，在她白皙的手掌上方熊熊燃烧，表面的焰流不断翻滚、跳跃，将她的脸庞映照得一片赤红。 “神……神迹……”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仿佛被扼住喉咙的惊呼。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包括博林在内，全都瞪圆了眼睛，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的领主大人……竟然……凭空召唤出了一团太阳般的火焰。 这不是魔法是什么。 这不是神术是什么。 艾琳娜感觉大脑嗡嗡作响，精神力正以决堤般的速度被抽空，眼前甚至开始出现黑斑。 她不敢再多装一秒，手腕猛地一抖，将那颗已经开始不稳定的火球，用力推向了熔炉的炉膛。 “呼——。” 火球撞上炉膛里堆积的木炭，发出一声剧烈的爆鸣。 熊熊烈焰，冲天而起。 铁器时代的第一声轰鸣，在这一刻，响彻了整个希望营地。 炉火升腾，炽热的浪潮扑面而来，将所有人的脸都映照得一片通红。 艾琳娜被那股热浪逼退两步，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妈的，差点玩脱了。 刚才那个火球，已经是她目前的极限。再多维持一秒，她毫不怀疑那玩意儿会直接在她自己手上炸开。 但在其他人眼中，这一幕，无疑是神明降下的伟力，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奇迹。 “火焰……大人她……她掌控了火焰。”皮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熔炉，眼神里是世界观崩塌后的茫然与恐惧。 “是神术。这一定是神术。”玛拉双手死死合十，抵在胸前，嘴里喃喃自语，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狂热与虔诚。 巴克和汉斯两个壮汉，更是“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砸在地上，对着艾琳娜，对着那座燃烧的熔炉，将额头深深地磕进了泥土里。 在他们贫瘠的认知里，凭空造物，掌控自然之力，这不是神是什么 “起来。都起来。” 艾琳娜强忍着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剧烈眩晕，声音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与威严。 “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同样跪在地上，身体却因极度激动而剧烈颤抖的矮人身上。 “博林。” “在。大人。”博林猛地抬头。 那双仿佛燃烧着熔岩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对艾琳娜最纯粹、最狂热的崇拜。 他之前虽然臣服，但更多是屈服于艾琳娜那神乎其技的“锻造术”。 可现在，亲眼目睹这凭空生火的神迹，他心中最后一丝属于矮人的骄傲，也被这熊熊烈火彻底碾碎、焚烧殆尽。 一位能够掌控空间与火焰伟力的魔法师大人…… 能得到她的亲自邀请…… 这是何等的荣耀。 这是他赤须博林此生最大的荣幸。 “炉火已经点燃。” 艾琳娜的声音穿透烈焰的呼啸，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需要你，用这炉火，为我们的营地，敲开一个全新的时代。” “是，大人！” 博林从地上一跃而起，整个矮人都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请您看好吧！我赤须博林，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他再无一句废话，转身冲向那座巨大的熔炉。 他抄起巨大的铁钳，从那堆艾琳娜凭空取出的、来自黑铁镇废料堆的铁矿石中，夹起最大的一块，投入熊熊烈火。 他拉动风箱，火光映照着他专注而虔诚的脸。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暴躁顽固的矮人。 他是一位即将创造历史的工匠。 整个营地的人，都没有散去。 他们自发地围在熔炉周围，屏住呼吸，看着那块铁矿石在烈火中由黑转红，再由红转为刺目的亮白。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