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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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毅侯府的书房内。 突然，燕临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呃啊——！” 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锥，狠狠凿穿了他的颅骨，蛮横地撬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 无数混乱、血腥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冲撞着他的意识。 他看到——金銮殿上，那道明黄的圣旨落下，“谋逆”二字如同淬毒的匕首。 他还看到一生忠勇的父亲，身着染血的铠甲，被昔日同僚押解，眼神灰败。 曾经欢声笑语的侯府，顷刻间门庭破碎，族人仆从惊慌失措，最终都化作刑场上的血光与哭嚎…… 而这一切混乱与毁灭的终点，都定格在一张脸上——那张他爱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脸。 姜雪宁。 灭门那天，他满身鲜血来到姜家找她。 姜雪宁打开大门，眼神冰冷得像腊月的寒霜，对着那个浑身是伤、如同丧家之犬的他，决绝地说： “燕临，你走吧。” “我要嫁给沈玠，我要当皇后。” …… 【宿主！宿主！稳住心神！记忆融合会产生巨大冲击，保持清醒！】系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试图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闭嘴！”燕临嘶吼着，猛地一挥手臂，将书桌上所有的东西——笔墨纸砚、镇纸古籍，全都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踉跄着，双手死死撑住沉重的紫檀木书案，因极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呈现出一种濒死的青白色。 那些被辜负的真心，那些被肆意践踏的深情，那些他捧出一颗赤诚之心却被人踩在脚下的瞬间…… 此刻全都化作了最恶毒的火焰，从他的五脏六腑开始灼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焚为灰烬！ “系统——”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 “你告诉我……这些……这些不堪的、可笑的东西，真的……是我前世的记忆！”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虚空，仿佛要穿透那层无形的屏障，揪出那个给他带来如此残酷真相的源头。 【记忆碎片来源绝对可靠，系统无权也无法篡改宿主核心记忆。但宿主，重要的是现在，这一世一切还未发生……】 “现在”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悲凉而破碎，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我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她，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她面前……可她呢她只想要那顶冷冰冰的凤冠！只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后位！” 无边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喷涌，他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书案之上！ “砰！”的一声闷响，连房子都随之震动。 “她想当皇后好啊！” 他抬起头，眼角湿润的通红，一滴泪滑下。 眼底所有的悲伤和脆弱都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所取代。 “那我就把这万里江山都打下来！把龙椅、凤辇、这世上最尊贵的一切，都亲手捧到她面前！” “我要让她看着，她梦寐以求的东西，究竟是谁给她的！” 【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严重过载，请立刻平复心境！ 宿主，你还记得吗亲密值目前已达40%，若能提升至50%，将获得对主线任务至关重要的“超级奖励”！ 冷静，是为了更有效的行动！】 “亲密值超级奖励”系统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暂时压制住了那焚心的怒火。 燕临喃喃重复着，抬手，用指腹狠狠抹去眼角残存的湿意，动作带着一种狠厉的决绝。 他猩红的眼底，翻涌着算计与欲望的漩涡。 那里面不再有少年的澄澈，只剩下猎人的冰冷与势在必得。 “你说得对……”他低语，声音逐渐变得平稳，却更令人胆寒。 “现在还不是彻底疯狂的时候。”他缓缓站直身体，尽管衣衫凌乱，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压迫感，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不是要亲密值吗”他唇边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笑意，那笑容里再无半分暖意，但他心中依旧爱她。 “不是想当皇后吗好，我都给她。”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他滚烫的脸颊。 望着姜府的方向，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屋宇，牢牢锁定了那个让他爱恨交织的身影。 “系统，”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制定计划。” 【请宿主指示方向。】 “既然她前世为权力抛弃我，那这一世，我就用权力为她编织一张最美的网。” 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着窗棂，发出规律的、如同倒计时般的声响。 “首先，成王之日，便是收网之始。我不会再给她任何逃离或者拒绝的机会。我要在所有人面前，宣告她的归属。不是商量，是通知。” 【具体执行方案】 “对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一味纵容。要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他的眼神幽暗，“她若顺从，我便给她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宠爱与殊荣，让她体验到位极人臣的滋味。 “她若抗拒……”他顿了顿，声音里渗入一丝冰冷的残忍。 “我便让她知道，失去我的庇护，她和她想保护的一切，将寸步难行。” “比如，那个她刚刚救下的尤芳吟……” 【此策略存在风险，可能引发目标强烈抵触。】 “抵触”燕临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会让她没有力气抵触。系统，为我调查一下完成任务的帮手。” 【明白。资源调配中……情报网络已优先锁定目标：谢危。】 “嗯谢先生他会帮我” 【这个问题嘛，系统呢暂时还无法查询谢危的背景。】 “好吧，至于提升亲密值……” 燕临转过身，“不是有‘感知情绪’的能力吗好好利用。 “她愧疚时，我便示弱，引她心疼；她心动时，我便强势逼近，让她沉沦；她恐惧时……我便成为她唯一的庇护所，让她依赖成瘾。” 他的计划冷酷而周密，每一步都精准地瞄准了姜雪宁性格的弱点与情感的软肋。 “我要让她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触碰，习惯生活里处处是我的影子。等到她发现时，早已深陷我编织的牢笼，无处可逃。” 他走到那面被打翻的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神疯狂而陌生的自己，一字一句，如同宣誓： “宁宁，你不是想要这天下吗” “别急……” “我会让你，亲自陪我，把这江山——” “一点一点，拿到手。” 夜风吹动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终于亮出了它冰冷的獠牙。 狩猎，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