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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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夜色如墨。 谢危负手立在窗前,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长, 投在青石地板上,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窗外偶有更夫敲梆的声音传来,三更天了,他却毫无睡意。 “先生,已经找到公仪丞了。” 刀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而清晰。 谢危缓缓转身,烛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那一刻,刀琴看见先生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像是雪地里突然窜出的毒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在哪里” 谢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城南的一处暗桩,他似乎知道我们在找他,躲得很隐蔽。” 谢危轻轻整理着袖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准备抚琴。 “备车,我得去会会他。”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危闭目养神,手指却在膝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那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公仪丞,这个名义上与他同属一个阵营,却屡次暗中作梗的人,如今竟敢将手伸向燕家。 暗桩藏在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内,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却别有洞天。 公仪丞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见谢危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抬了抬眼皮。 “谢少师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谢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年过四十却依旧精干的男人。 “你知道违背主公的下场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公仪丞嗤笑一声,放下茶盏: “谢危,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和我一样,不过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谢危手中的短刀已经没入他的腹部,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你…” 公仪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 “你管得太多了。” 谢危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冷得像冰, “记住,燕家不是你惹得起的!” 公仪丞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挣扎着想要求救,却被谢危一脚踩住胸口。 谢危握着刀柄,缓缓转动,公仪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为什么…” 公仪丞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谢危的眼神暗沉如夜: “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他猛地抽出短刀,鲜血喷溅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上,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公仪丞最后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谢危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刀上的血迹,对门外候着的刀琴吩咐: “处理干净。” 他顿了顿,补充道, “帮我监视薛家的动静,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刀琴低头应下,不敢看谢危此刻的眼神—— 那是一种要刀人一样的狠厉,额角的青筋暴起。 通州别院,月色如水。 姜雪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绣花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的脸颊绯红,眼神飘忽,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 “这该怎么办啊...”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燕临再这么撩,我都快受不了了。”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白天的场景—— 她为燕临解扣子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颈间的皮肤, 那温热的触感让她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而燕临只是低低地笑,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啊啊啊——” 姜雪宁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驱散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回忆, “姜雪宁啊姜雪宁,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裙摆划出一道道凌乱的弧线。 正当她心乱如麻之际,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悄无声息地跳上窗台,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夫人,喵~】 姜雪宁猛地停住脚步,惊讶地看向那只猫: “你...你是那所谓的系统” 小白猫优雅地舔了舔爪子,歪着头看她,模样十分可爱。 【对的呢,喵~夫人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小猫摇摇头,尾巴轻轻摆动。 姜雪宁眯起眼睛,一步步逼近: “所以就是你帮助燕临合起伙来欺骗我的” 小白猫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往后缩了缩,但又鼓起勇气蹭到姜雪宁脚边。 【怎么能说欺骗呢,宿主可是超级超级超级爱你的。】 它用脑袋蹭着姜雪宁的裙角, 【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的。】 姜雪宁的心猛地一软,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那他也不该骗我...” 【夫人,你快去看看宿主嘛,他现在生活上很不方便。 他又是一个犟种,伤口疼也不说,药苦也不吭声...】 小白猫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刚才换药时,他疼得满头大汗,却硬是一声不吭。】 听到这话,姜雪宁的心彻底揪了起来。 她想起燕临胸前的伤,那么深的一道口子。 虽然已经愈合了大半,但每次换药都是一种折磨。 还有那腿伤…… “带我去吧。” 她终于松口。 小白猫立刻精神起来,尾巴竖得老高, 【我带夫人去!】 姜雪宁跟着小白猫穿过回廊,快到书房时, 她突然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和衣襟,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推开房门。 燕临正坐在床上,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看书。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缠绕在胸口的绷带。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见到是姜雪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宁宁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姜雪宁走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果然摸到一层细密的冷汗。 “伤口又疼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燕临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笑: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还嘴硬!” 姜雪宁瞪他一眼,目光落在床边那碗已经凉透的药上, “药也没喝” 燕临的表情顿时有些心虚: “太苦了...” “你...” 姜雪宁气结,转身就要走, “那我不管你了!” “别走!” 燕临急忙拉住她的手,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姜雪宁立刻回身扶住他,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燕临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你不在,我小心给谁看”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耳畔。 姜雪宁的脸瞬间红透了,想要挣脱,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僵硬地被他抱着。 “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 “不放。” 燕临的手臂收得更紧, “这辈子都不放。” 小白猫蹲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眯起眼睛,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还贴心地用尾巴带上了门。 【宿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喵~】 姜雪宁被燕临抱在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他身体偶尔因疼痛而产生的细微颤抖。 她终于软下声音: “你先放开我,我去把药热一热。” 燕临不情不愿地松手,眼神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 姜雪宁端着药碗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 “乖乖等着,不许再看书了,需要好好休息。” “好。” 燕临顺从地点头,眼中满是笑意。 等姜雪宁热好药回来时,燕临果然乖乖地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她轻轻推醒他,将药碗递到他面前: “趁热喝了吧。” 燕临看着她,突然勾起嘴角: “你喂我。” “你...” 姜雪宁瞪他,但看他苍白的脸色,终究是心软了。她舀起一勺药,轻轻吹凉,才递到他唇边。 燕临乖乖喝下,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苦吗” 姜雪宁好奇地问。 “你喂的,就不苦。” 燕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姜雪宁的手一颤,药汁差点洒出来。 她强装镇定地继续喂药,耳根却红得像是要滴血。 喂完药,姜雪宁拿出干净的绷带,准备为他换药。 当她轻轻解开他胸前的绷带,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时,眼眶不禁红了。 “还疼吗” 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伤口边缘。 燕临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看到你,就不疼了。” “油嘴滑舌。” 姜雪宁嗔怪地看他一眼,动作却更加轻柔。 她仔细地为他清洗伤口,涂上药膏,再重新包扎好。 整个过程,燕临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深情。 等一切收拾妥当,姜雪宁正要起身,却被燕临拉住了手腕。 “宁宁,别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陪我说说话,好吗” 窗外月色正好,室内烛光朦胧。 姜雪宁看着燕临眼中自己的倒影,终于轻轻点头: “好。” 她在床边坐下,燕临顺势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大猫。 姜雪宁先是身体一僵,随后慢慢放松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宁宁,” 燕临闭着眼睛,声音有些含糊, “我是不是太差劲了,配不上你” 燕临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过她的腰肢,将她轻轻圈进怀里,下颌顺势抵在她单薄的肩头。 他的拥抱起初是温柔的,带着全然的依赖。 然而,下一刻,他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耳畔响起: “宁宁,” 他唤她,语调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认真, “你是不是喜欢张遮” 姜雪宁猝然一怔,手中的书卷险些滑落。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慌乱地加速。 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她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和他落在自己颈侧温热的呼吸。 ……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只有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不用着急回答我。” 燕临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低沉柔和,仿佛带着无限的耐心与纵容。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以一种更亲密、也更具独占意味的姿势拥住她,让她温软的后背完全贴合他的胸膛。 “等你想说的时候,”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低语,气息拂过她细小的绒毛,带来一阵微痒的颤栗, “再告诉我。” 他的话语听起来体贴入微,给予她充分的尊重与时间。 然而,那紧密到不容半分推拒的拥抱,却像一张无声织就的网, 温柔地笼罩下来,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坚持,让她无处可逃, 只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属于他的体温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