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叨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天还没亮透,东边刚露出点鱼肚白,破庙里的狗剩就被冻醒了。不是被冻得打哆嗦那种醒,是被脖子里钻进来的雪粒子蛰醒的——那雪粒子跟小冰碴子似的,顺着破棉袄的领口往里钻,专往骨头缝里扎,凉得他一激灵,困意立马跑没影了。他迷迷糊糊摸了摸头顶,摸到一片湿冷,抬头一瞅,得,破庙那屋顶原本就有的破洞,不知啥时候又被昨晚的风雪撕大了一圈,跟个咧着的嘴似的,正往里面灌着寒风呢。 “这破庙,真是越来越不顶用了。”狗剩嘟囔着,往草堆里缩了缩。这草堆还是前几天从李老头家羊圈里匀出来的,里面混着不少羊身上掉的绒毛,原本还算暖和,可架不住这连番的风雪,现在草叶子都冻成了硬邦邦的,扎在身上跟小刺似的。他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半块玉米面窝头,昨天揣着的时候还带点余温,今儿一摸,得,硬得跟块青石板似的,估计牙口不好的咬一口能硌掉半颗牙。 他忽然想起昨天手心那股奇怪的热乎劲。就是王大婶的浆糊碗摔了的时候,他心里念叨着“烤干就好了”,手心“腾”地就热了,还窜出朵火苗来,橘红色的,小小的,跟个刚点燃的火折子似的,暖烘烘的一点不烫。当时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花生都扔了,后来又试着叫它出来,它还真听话,可到了李老头面前,咋叫都不肯露面了。 “难不成是我昨儿冻糊涂了,自己瞎琢磨出来的”狗剩皱着眉头,试着捏了捏拳头,又摊开手心瞅了瞅。手心光溜溜的,就只有那点淡得快要看不见的红印,跟谁用胭脂尖儿轻轻点了一下似的,不仔细瞅根本发现不了。他又使劲攥了攥拳头,再松开,还是啥动静没有,连点热乎气都没冒出来。 “看来真是冻糊涂了。”狗剩自嘲地咧了咧嘴,露出两排有点参差不齐的牙。也是,他一个缺了半截腿的穷娃子,哪能有啥稀奇本事,能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他拄着身边那根枣木拐杖——那拐杖是李老头找镇上木匠特意给做的,把手处磨得油光锃亮,还被他啃出了几个浅浅的牙印——一瘸一拐地从草堆里爬起来。脚刚沾地,就觉得脚踝处一阵发麻,那是常年拄拐杖磨出来的老毛病,天冷风大就犯。 “先去李伯家混口热乎的再说。”狗剩裹紧了破棉袄,把那半块冻硬的窝头往怀里又塞了塞,贴着心口窝,寻思着能不能用体温捂软点,然后就往破庙外挪。那拐杖在雪地上敲出“笃笃笃”的响,一下一下,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戳出一个个小坑。 路过王大婶家门口时,老远就看见王大婶正踮着脚,往门框上贴春联呢。王大婶是个矮胖矮胖的妇人,裹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蓝布棉袄,踮着脚也够不着门框上头,手里举着的春联纸都被风吹得哗啦啦响。春联是镇上先生写的,红纸上的黑字墨迹还没干透,被风一吹,边角都卷起来了。 “大婶,我帮你!”狗剩喊了一声,加快了点脚步。他那根枣木拐杖在雪地上敲得更响了,“笃笃笃”的,像是在催着他往前赶。 王大婶回头一瞅是他,脸上立马堆起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了:“哎哟,是狗剩啊,可别过来,地上滑,你那腿别再摔着。”她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把花生,塞到狗剩手里,“刚炒的,还热乎着呢,你拿着垫垫肚子。” 那花生带着股焦香,还热乎乎的,攥在手里暖乎乎的。狗剩剥开一颗,扔进嘴里,嚼得“咯吱咯吱”响,香得他眯起了眼睛。这花生是王大婶家自己种的,平时舍不得吃,都留着给在外头当学徒的儿子攒着,今儿却大方地给了他一把。 “我帮你贴吧,大婶,我比你高。”狗剩仰着脖子瞅那门框,他虽然只有一条腿利索,可个子在同龄娃里不算矮,踮着脚再举着胳膊,应该够得着。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站边上看着就好。”王大婶说着,又踮了踮脚,手里的浆糊刷往门框上抹了抹,正要把春联往上贴,可风一吹,春联“呼”地一下掀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去按,手里那碗浆糊就没拿稳——“啪嚓”一声,碗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黄乎乎的浆糊溅了她一裤腿,还有不少溅在雪地上,冻得快,立马就结成了一层薄冰。 “哎呀!这刚浆好的裤子!”王大婶急得直跺脚。那条裤子是她连夜给儿子浆洗好的,蓝布的,新做的,打算让儿子过年穿的,这溅上浆糊,冻成了冰,再一揉,保准要硬邦邦的。 狗剩也跟着急,眼睛盯着王大婶裤腿上那片黏糊糊的浆糊,心里直念叨:“这可咋整要是能烤干就好了,烤得干干的,一点印子都不留才好……” 他这念头刚落,手心“腾”地一下就热了! 狗剩低头一看,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花生撒了——那淡得看不见的红印突然亮了起来,跟块小红炭似的,接着,一朵指甲盖大的火苗“噗”地窜了出来,就在他手心里安安静静地跳着,橘红色的火苗尖儿还轻轻舔了舔空气,暖烘烘的,一点都不烫,跟揣了个小暖炉似的。 “娘哎!”狗剩吓得浑身一哆嗦,使劲甩手,想把那火苗甩掉,可火苗跟长在他手上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就那么稳稳地在他手心烧着,还随着他甩手的动作轻轻晃了晃,跟个撒娇的小宠物似的。 王大婶正蹲在地上捡碎碗片,听见他咋咋呼呼的,抬头一看,眼睛“噌”地就直了,手里的碎碗片“啪嗒”又掉回地上:“狗……狗剩,你手上那是啥那是……火” 狗剩这才想起王大婶还在旁边,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跟被炭火烤过似的。他手忙脚乱地想把火苗藏到身后,可火苗亮闪闪的,藏也藏不住。他急得满头大汗,心里一个劲默念:“灭!赶紧灭!快灭了啊!” 奇了怪了,那火苗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噗”地一下就没了,手心那点红印又恢复了淡淡的样子,仿佛刚才那朵小火苗压根就没出现过。 “大……大婶,你看错了,”狗剩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都有点发颤,“那是……那是雪反光,晃着你眼睛了。” 王大婶揉了揉眼睛,又低头瞅了瞅地上的碎碗片和冻成冰的浆糊,再抬头瞅了瞅狗剩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脸,眉头皱了皱,可终究没多问,只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叹口气说:“这天儿冷,怕是真晃眼了。你快走吧,别让李老头等急了,他今儿一早还说要去后山看看有没有被雪压坏的柴火呢。” 狗剩跟得了特赦似的,“哎”了一声,转身就往李老头家挪,那拐杖敲在雪地上,“笃笃笃”的,比刚才快了好几倍,像是身后有啥东西追着似的。他心里头“砰砰”跳,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刚才那火苗是真的!不是他冻糊涂了!它真的能听他的话! 跑到没人的地方,狗剩赶紧停下,摊开手心,心里默念:“生火,生火。” 手心那点红印“亮”了一下,接着,那朵小火苗“噗”地又窜了出来,比刚才在王大婶家时又大了点,像个小拳头,暖烘烘的光映得他手心发红。 “好家伙……”狗剩咧着嘴乐了,忘了自己还站在雪地里,一不留神,脚下的拐杖“哧溜”一下打滑,“噗通”一声,他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哎哟!”他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心里却甜滋滋的——这本事是真的!他真的得了个能自己生火的本事! 那火苗也“噗”地一下灭了。他揉着屁股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虽然屁股蛋子疼得厉害,可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他又试着在心里喊“生火”,手心红印一亮,火苗又窜了出来,他动了动手指,火苗跟着歪了歪;他想让火苗跳高点,火苗还真往上窜了窜,跟个听话的小狗似的。 “太神了!”狗剩乐得差点蹦起来,忘了自己只有一条腿能使劲,结果又差点摔一跤,赶紧扶住手里的拐杖。 到了李老头家,李老头正蹲在牛棚门口给老黄牛喂草料。那老黄牛“哞哞”地叫着,尾巴甩来甩去,见了狗剩,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李老头抬头一瞅他一瘸一拐的样,眉头就皱成了个疙瘩,手里的草料叉往地上一戳:“咋又摔了跟你说过多少回,雪地里走路慢点,你那腿禁得住摔吗” “没事李伯,我皮实。”狗剩嘿嘿笑着,心里的事憋不住,凑过去说,“李伯,我跟你说个事,你别害怕。” 他把昨天在石缝里捡着个红珠子,珠子钻进手心,刚才在王大婶家手心冒火苗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说得眉飞色舞,手还比划着,生怕李老头听不明白。他说那火苗咋听话,说那红印咋发亮,说得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李老头脸上了。 李老头听完,没说话,就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杆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照得他脸上的皱纹忽明忽暗。过了好半天,他才吐出个烟圈,烟圈飘到狗剩面前,慢慢散开了。 “你再冒个火我看看。”李老头瞅着他,眼神里半信半疑。 狗剩赶紧集中精神,心里使劲想着“生火”,手心攥得紧紧的,可不知咋的,那红印就是不亮,手心也没动静。他急得脸都红了,手心里全是汗,使劲盯着手心瞅,心里默念:“出来啊,快出来啊,给李伯看看!” 可那火苗像是跟他躲猫猫似的,就是不肯露面。 “你看,我就说你冻糊涂了。”李老头敲了敲烟杆,烟灰掉在雪地上,“赶紧赶羊去,别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狗剩没辙,只好闷闷不乐地牵了羊往山坡走。他心里不服气,边走边试,走两步就在心里喊一声“生火”,走两步又喊一声,可火苗就是不出来,手心那点红印跟睡着了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是刚才摔了一跤,把它摔晕了”狗剩托着腮帮子琢磨,“还是说它认生,见了李伯就不敢出来了” 到了山坡,羊们“咩咩”叫着散开,低头在雪地里刨着找枯草吃。狗剩找了块背风的石头坐下,看着那些羊慢悠悠地晃悠,心里还在跟那火苗较劲。他一会儿想“王大婶的浆糊冻成冰了”,一会儿想“窝头硬得咬不动”,可手心就是没动静。 正琢磨着,一只芦花鸡扑腾着翅膀从旁边的树丛里钻了出来。那鸡是村东头张屠户家的,浑身的毛花花绿绿的,脖子伸得老长,看见狗剩,就跟看见仇人似的,“咯咯咯”地叫起来,叫得那叫一个嚣张,还扑腾着翅膀往他跟前凑,好像要啄他似的。 狗剩认得这鸡,上次他揣着半块窝头路过张屠户家,就是这鸡扑上来,一口啄掉了他手里的窝头,还追着他啄了好几步,把他吓得差点摔一跤。 “叫啥叫”狗剩瞪了它一眼,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再叫把你烤了!” 他这辈子最恨别人欺负他,连只鸡都敢嚣张,真是反了天了! 芦花鸡像是听懂了,叫得更欢了,脖子伸得更长,还往他脚边跳了两下,那意思像是在说“你来啊,你来烤啊”。 “我让你叫!”狗剩气得攥紧了拳头,眼睛瞪得溜圆,心里的火“噌”地窜到了头顶。 就在这时,手心猛地一热! 那朵火苗“噗”地窜了出来,比刚才在王大婶家时还大了点,跟个小拳头似的,在他手心里明晃晃地烧着。 芦花鸡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可还是梗着脖子叫,一点都不怕。 狗剩也是气糊涂了,指着芦花鸡,冲着火苗喊:“烧它鸡毛!” 话音刚落,那火苗像是接了命令似的,“嗖”地一下飞了出去,直奔芦花鸡的尾巴! “咯咯咯——!”芦花鸡惨叫一声,尾巴上的毛瞬间焦了好几根,黑乎乎的,还冒着点青烟。它吓得魂都没了,扑腾着翅膀就跑,边跑边叫,声音里满是惊恐,活像个炸了毛的拖把,跑出去老远还在叫。 狗剩看呆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他没想到这火苗还能扔出去! 更神的是,那火苗烧完鸡毛,在空中打了个转,慢悠悠地飞回来,“噗”地一下钻进他手心不见了。手心的红印亮了亮,又恢复了原样,暖暖的,一点不烫。 “我的娘……”狗剩摸着下巴,突然觉得,这本事好像挺好玩的。 他正乐着呢,就听山坡下传来张屠户的骂声:“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家鸡烫了!看我逮着不扒了你的皮!” 狗剩吓得一哆嗦,赶紧拄着拐杖躲到石头后面,探出个脑袋往下瞅。只见张屠户叉着腰站在山坡下,手里拎着那只焦了尾巴的芦花鸡,气得脸通红,跟个煮熟的虾子似的,正往四处瞅呢。 “让我逮着,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张屠户骂骂咧咧地走了,声音越来越远。 狗剩躲在石头后面,拍着胸口,心跳得像打鼓,“砰砰砰”的,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可不知咋的,他越想越觉得好笑,捂着嘴“噗嗤”笑出了声——那芦花鸡炸毛的样子,实在太逗了。 他摸着手心,红印处暖暖的。看来这火苗不是随便出来的,得他真动了气才行。 “以后可不能随便发火了。”他小声嘀咕,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有了这本事,是不是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抬头一看,是李老头赶着牛车来了,车辕上还坐着个穿绸缎衣裳的陌生男人,那衣裳滑溜溜的,在雪地里闪着光,一看就不是村里能有的。 “狗剩,快过来!”李老头在牛车上喊他,声音挺大。 狗剩赶紧拄着拐杖跑过去,心里还在打鼓——不会是张屠户告了状,李老头带了人来抓他吧 那穿绸缎衣裳的男人从牛车上下来,脚踩在雪地里,还嫌冷似的跺了跺脚。他上下打量着狗剩,眼神在他空荡荡的裤管上停了好一会儿,眼睛亮了亮,嘴角还勾起个奇怪的笑,那笑看着有点发毛。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娃”男人问李老头,声音尖细,像捏着嗓子说话,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李老头从牛车上跳下来,点点头:“是,这娃叫狗剩,虽说腿不利索,可干活勤快,放羊放得好着呢。” 男人从怀里掏出个银锭子,在手里抛了抛,银锭子在阳光下闪着光,晃得狗剩眼睛都花了。那银锭子沉甸甸的,一看就老沉了,够买多少个糖三角够给王大婶买多少块蛤蜊油够给李伯换多少捆新稻草狗剩脑子里又开始噼里啪啦算账了。

仙侠修真推荐阅读 More+
春心如宅

春心如宅

芳苓
她出自名门,天生丽质,却替妹下嫁给一个瘫子。原想委身柳府,安稳度日,岂料,更多险情日益逼近,面对城府的老太;阴险的姨娘,继母的奸计;包藏祸心的小叔子,她又该何..
仙侠 连载 160万字
闪婚总裁甜甜宠

闪婚总裁甜甜宠

苏伯陵
你好,请问你带户口本了吗?准老公劈腿闺蜜,父亲认为她是小三,江翩一怒在民政局门口拉了个男人结婚。什么,这男人竟然是总裁?冷少辰,国际知名SC商贸公司总裁,在..
仙侠 连载 141万字
祖师爷

祖师爷

南柯十三殿
我叫陈寒,三岁被道士骗去修仙,十八岁高中毕业顺带飞升,在我师父无尽的眼泪中到了天庭,见到了开山祖师爷。可他是东周飞升的十二岁正太。求助,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准大..
仙侠 连载 34万字
幸福的原始生活

幸福的原始生活

东坡不肥
性格有缺陷的淡漠青年徐飞,因为一次坑爹的出国旅游遇难了。穿越到了一片未知的原始大陆的他,遇到了强大又自卑的纳古。灾星?福星?被族人抛弃的纳古找到了他的福气,性..
仙侠 连载 30万字
[快穿]桃花劫

[快穿]桃花劫

北音真
第一世负了他,所以萧晓要从现世滚回去攻略他的每一世,才能抱得今日美男归。解锁男主要求:你懂得!你懂得!你懂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各位看官,to 么,我装作一副看..
仙侠 连载 21万字
求给主角开外挂[快穿]

求给主角开外挂[快穿]

莫如君
这是游荡在人间的卢光明同学被某个无良厂家挑中,在各个世界中体验新产品攻略指定目标的故事。只是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每个世界中的攻略目标最后都变成了深井冰?!..
仙侠 连载 18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