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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林悦都借着巫医婆婆那句“可以多去森林边缘走走”的默许，早出晚归。她不仅将空间里收获的第一批肥厚叶片和几颗酸甜浆果混在每日分到的少量食物里吃掉，极大地改善了自己的营养和体力，还偷偷将空间泉水少量混入日常饮水中，感觉这具身体似乎都轻盈结实了不少。 更让她惊喜的是，空间里的作物长势惊人。那些块茎已经长出茂盛的藤蔓，开出了不起眼的小花；几种草药也郁郁葱葱；甚至她尝试种植的一小片从河边移栽的普通野菜，长速也比外界快上数倍。她开始有计划地储备空间出产的粮食和草药，并用找到的柔韧草茎练习编织更结实耐用的篮子和绳索。 她知道，一直独自行动终究会再次引人怀疑，尤其是在获得了巫医某种程度的“关注”之后。融入集体，利用集体的掩护来发展自身，才是长远之计。 这天清晨，当初升的太阳刚刚驱散薄雾，林悦便主动走到了部落中央的空地，那里正聚集着准备出发的采集队伍。带队的是壮枝，她看到林悦过来，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你来干什么”壮枝的声音毫不客气，带着浓浓的排斥，“我们这是去采集，不是去玩的！就你的这副样子，走几步路就会喘，别到时候拖累了我们，还得让雄性把你背回部落里！” 周围的雌性们也投来怀疑和不满的目光，低声议论着。 “就是啊，她从来没有参加过采集的。” “别到时候遇到危险，跑都跑不动，连累我们。” “巫医婆婆是不是对她太宽容了……” 林悦早有准备，她挺直了背脊——虽然依旧瘦小，但几天来的充足营养和空间泉水的滋养，让她的气色好了很多，眼神也不再是过去的怯懦，而是带着一种沉静的坚定。 “壮枝姐，我的身体好了很多。巫医婆婆也让我多留意森林里的植物。”她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不会拖累大家，我会努力干活，采集到的东西，也按规矩分配。” “你说不拖累就不拖累了”壮枝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林悦脸上，气势汹汹，“规矩你知道采集的规矩是什么吗要走很远的路，要背很重的筐，要眼疾手快，还要能分辨哪些有毒哪些没毒！你懂什么别以为巫医婆婆说了你几句，你就能耐了！”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粗粝的声音插了进来：“吵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代理族长黑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那道疤痕让他看起来依旧严肃骇人。他的目光扫过争执的双方，尤其在林悦身上停顿了一瞬。 壮枝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指着林悦告状：“黑石族长！林悦非要跟着我们去采集！她那么弱，肯定会拖后腿的！您说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黑石身上。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对这种“无用”还“惹事”的雌性，多半是直接呵斥回去。 林悦的心也提了起来，她不确定黑石的态度。虽然巫医似乎暂时稳住了他，但他眼神里的审视从未消失。 黑石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在林悦身上，像是在评估她的状态和决心。他想起巫医的话——“静观其变”。也注意到林悦似乎确实不像以前那样风一吹就倒，眼神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采集队确实需要增加人手。”黑石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壮枝和其他雌性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黑石。 黑石没理会她们的惊讶，继续对林悦说道，语气带着警告：“跟着去可以。但是记住了，跟不上，没有会等你的。采集不到东西，分不到食物。遇到了危险，自己负责。别指望有雄性会救你。” 这话听起来冷酷，却也是部落生存的实情。林悦立刻点头，语气郑重：“我明白，黑石族长。我会对自己负责的。” 黑石也不再多说，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出发。 壮枝狠狠瞪了林悦一眼，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带头走了。其他雌性虽然不满，但代理族长发了话，也不敢再明着反对，只是刻意与林悦拉开了距离，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将她孤立在队伍末尾。 林悦并不在意。她背起自己新编的、比部落统一藤筐更结实精巧一些的草筐，默默跟了上去。她知道，这是第一步，用实际表现打破偏见，才能真正的融入。 采集的目的地是距离部落有一段距离的山谷，那里植被丰富，有多种可食用的块茎、野菜和野果。路程不近，林悦调整着呼吸和步伐，努力跟上队伍的速度。她注意到，沿途有一些被采集队伍忽略的植物，正是小龙带她认过、具有止血或驱虫效果的草药。她不动声色地落后几步，快速采集一些，塞进草筐底层。 快到山谷前，雄性就离开去捕获猎物，只有两个雄性继续跟随队伍，保护着雌性们。 到达山谷后，雌性们分散开来，熟练地开始工作。壮枝故意分给林悦一片据说产出很少、杂草丛生的区域。 林悦没有争辩，安静地走到那片区域。她仔细观察着土壤和植被，凭借原主那点模糊的植物感知和她自己结合现代知识的判断，很快就发现了几处被杂草掩盖的、长势不错的可食用块茎丛。她挥舞着用空间里一种坚硬木材削尖制成的木铲（比石片好用多了），动作麻利地挖掘起来。 她的效率显然超出了壮枝的预料。当其他雌性还在自己熟悉的区域忙碌时，林悦的草筐底层已经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块茎，中间层是她悄悄采集的草药，最上面则覆盖着按规矩采集的、掩人耳目的普通野菜和野果。 休息时，有雌性不小心被带刺的灌木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大家有些惊慌，如果血腥味传开的话，只能丢下雌性了。 林悦走过去，从草筐里拿出几片叶子，揉搓出汁液，敷在了伤口上。“用这个试试，我阿母以前教我的，好像能止血。” 那雌性不得不接受，但血确实很快止住了，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她惊喜地看着林悦，眼神里的轻视少了几分，多了些感激和崇拜。 返程时，林悦的草筐装得满满当当，虽然她刻意控制，没有显得太过夸张，但比起一些偷懒的雌性，她的收获也算得上丰硕。更重要的是，她全程跟上了采集队，没有喊累，没有掉队。 壮枝看着林悦那沉甸甸的草筐和她虽然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背影，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回到部落分配食物时，负责分配的雌性看到林悦的收获，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按照规矩，分给了她相应份额的食物——虽然依旧不算多，但比起之前那点可怜的“施舍”，已经好了太多。 林悦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走到角落坐下。她能感觉到，今天之后，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纯粹的鄙夷少了，探究和崇拜多了起来。 她咬了一口分到的、依旧粗糙但分量足了的肉干，目光平静地望向了黑森林的方向。 第一步，算是勉强站稳了。而接下来，她要借助这支采集队，更系统、更隐蔽地，将空间的资源和自己的“知识”，一点点转化为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资本。 不远处，黑石站在阴影里，看着独自坐在角落、安静进食的林悦，眼神深邃。这个“废物”雌性，似乎真的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