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言再起，幕府军的暗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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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风笔尖顿住，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他盯着那面旗幡，狐影消失的方向是后山林子，和昨晚一模一样。这回他没愣着，合上登记册，吹灭油灯，轻手轻脚绕到回廊高处，蹲在檐角往下看。 广场上已经围了七八个村民，正指着旗幡嘀咕。一个穿蓝布衫的大婶踮脚瞧：“昨儿半夜我起夜，真看见一团粉光从旗子底下钻出来，还带尾巴！”旁边男人接话：“可不是嘛，我还听见笑声，跟宫司大人一个调调。”另一人压低嗓门：“该不会……神社养狐狸精吧” 神风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那是八重神子留的印记，可老百姓哪懂这些再传下去，明天祭典还没开始，神社就得被围观成集市。 他闭眼，掌心微微发热，一点安抚之力顺着地面扩散出去。不是强行压制，而是像往沸水里倒凉水，悄无声息地把那股躁动的情绪抚平。人群说话声渐渐低了，有人挠头：“咦，我刚才是不是有点激动”另一个打了个哈欠：“困了困了，回家补觉去。”三两下就散了个干净。 神风松了口气，正要回仓库，忽然听见石板路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靴底敲地，一声比一声硬，像是铁片砸石头。 他抬眼望去，九条裟罗带着三个士兵站在神社入口，铠甲锃亮，腰间佩刀挂着一张泛着微光的符咒。她目光直直扫过来，停在神风脸上。 “你是神社的人”她问，声音不冷不热，但每个字都像钉子。 “宫司特聘助手。”神风迎上去，从怀里抽出一张纸，“这是许可文书，昨天签的，盖了印。” 九条裟罗接过一看，眉头微动。文书是真的，流程也合规，但她没还回去，反而抬头环视四周：“昨夜检测到异常雷元素波动，源头指向此处。我们需进入后山禁地排查隐患。” 神风不动声色：“后山现在封着，祭典用的烟花药引正在氧化，碰不得明火，也受不得外力干扰。您要是进去一趟，万一引燃了，稻妻城今晚就得看蘑菇云放礼花。” 九条裟罗眼神一凝：“你是在质疑幕府的巡查权限” “不敢。”神风笑了笑，“我只是提醒您，要是天守阁那边问起‘谁炸了稻妻城’，您可别报我名字。” 九条裟罗没笑，也没发作。她盯着神风看了两秒，忽然抬手示意士兵：“封锁林区，逐寸搜查。重点检查能量残留点。” 士兵立刻分散，刚迈出一步，忽听“嗖”地一声，一道粉白影子从屋檐跃下，轻巧得像片落叶，穿过三人之间，尾巴一甩，精准勾走她刀鞘上的符咒，转眼就没入林中。 全场静了一瞬。 九条裟罗脸色变了。那符咒是千手百眼特制的侦测器，能锁定异种能量源，绝不可能被普通野兽拿走。 “追！”她下令。 可下一秒，所有士兵脚步一滞。他们原地转圈，方向全乱了——左边觉得是北，右边以为是南，连站姿都歪七扭八。 神风站在原地，慢悠悠说了句：“宫司大人说，清净地不宜扰，谁执意来，后果自负。” 九条裟罗猛地看向他：“这是你们干的” “我”神风摊手，“我一直在这儿，连门槛都没迈出去。” 话音未落，那只狐狸又回来了，嘴里叼着符咒，轻轻放在她脚前。它坐下，歪头眨眨眼，尾巴悠闲地扫了扫地面，然后“唰”地化作一道粉光，窜向神社深处。 符咒还在，但表面多了一道裂痕，灵光全无，明显废了。 九条裟罗弯腰捡起，指尖一碰就察觉——里面的核心阵纹被一道极细的雷击贯穿，像是被人用绣花针精准挑断了经络。这不是破坏，是羞辱。 她沉默片刻，抬眼盯着神风：“你们到底想表达什么” 神风耸肩：“我没想表达啥。我只是个缝旗子、搬箱子的打工人。至于宫司大人……她向来喜欢用行动代替发言。” 九条裟罗盯着他，眼神像要把他剖开。半晌，她收起符咒残片，对士兵道：“撤。” 队伍转身离开，步伐依旧整齐，但她最后回头那一眼，沉得像压了块雷云。 神风目送他们走远，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摸了摸左臂，伤口不再剧痛，但隐隐发麻，像是有根线牵着，通向某个看不见的地方。 他刚要回仓库继续干活，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抬头一看，八重神子坐在主殿屋顶，一条腿曲起，手托着下巴，狐尾在身后晃得欢快。 “怎么样”她笑眯眯地问，“我这出戏演得够不够精彩” “符咒都能偷，你还真是闲得慌。”神风没好气地说，“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押去审讯室喝茶。” “那多没意思。”她歪头，“再说，你不也配合得很好一句‘后果自负’，说得我都想给你鼓掌了。” “我是真怕他们把烟花库掀了。”神风揉了揉太阳穴，“再说了，你干嘛非得毁那符咒留着让它瞎报假数据不也挺好” “假数据能骗一时，骗不了一世。”她跳下来，落在他面前，指尖轻轻一点他胸口，“雷电将军的眼睛，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毁掉它，是告诉他们——这里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神风哼了声：“那你刚才干嘛不出面非得变狐狸玩杂技” “人类形态太正式，容易引发冲突。”她眨眨眼，“狐狸形态嘛……顶多算个‘野生动物偶发行为’，总不能因为一只狐狸叼了块破纸，就把整个神社查封了吧” 神风忍不住笑出声：“你这逻辑，都能去往生堂当胡桃的副手了。” “夸我呢”她笑嘻嘻地伸手拍他肩膀，“行了，别愁眉苦脸了。祭典还得靠你撑着，我可不想半夜听见‘长野原家炸街’的通报。” 她说完，转身要走，忽又停下：“对了，后山那片林子，最近少去。” “为什么” “没什么。”她头也不回，“就是觉得，有些东西……醒得太早，未必是好事。” 神风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身影一闪，已消失在回廊尽头。 神风站在原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登记册，翻开一页，准备继续核对物资清单。 笔尖刚落下，忽然听见“啪”地一声轻响。 回头一看，那面旗幡又动了。明明无风，布面却缓缓扬起一角，雷纹一闪，一道狐影掠过，再次朝后山而去。 他笔尖一顿，墨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