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实战初演：柴刀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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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实战初演：柴刀的“教导” 约定的午后，如期而至。 山谷中央，被特意清理出一片空地。苏小鱼凝神静气，立于中央，体内真气如溪流般缓缓运转，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她目光沉静，紧盯着前方悬浮在半空、嗡鸣不止的柴刀。 虽然前辈说了“点到为止”，但面对这位煞气冲天、动不动就要“斩道”“灭神”的“棍师父”（虽然它是刀），苏小鱼可不敢有丝毫大意。她毫不怀疑，哪怕柴刀将力量压制到与她同阶的炼气期水平，其战斗经验和那融入本能的恐怖刀意，也足以让她吃尽苦头。 林风依旧坐在他的小马扎上，位置稍稍靠后，面前甚至还摆上了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一副纯粹旁观者的姿态。其他器物则散落在场地边缘，一道道无形的“目光”聚焦在场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致勃勃。 “小丫头，准备好了吗”柴刀的神念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放心，为师会把力量、速度都压制在炼气中期水准，绝对‘公平’！” 话音未落，柴刀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没有残影，它就那么简单地、直接地化作一道暗红色的细线，瞬间撕裂空气，直刺苏小鱼面门！快！快得超出了苏小鱼对“炼气中期”速度的认知！ 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锐利杀意瞬间将她笼罩！ 苏小鱼浑身汗毛倒竖，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她几乎是凭借这数月来挨打锤炼出的本能，脚下猛地一蹬，身形向后急退，同时双臂交叉，运转“不动如山”心法，真气全力灌注于双臂，格挡在身前！ “锵——！” 金铁交鸣般的脆响炸开！ 苏小鱼只觉得双臂如同被真正的神兵劈中，一股尖锐无匹、带着撕裂属性的力量狠狠撞入她的经脉！她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滑出去数丈远，脚下在地上犁出两道浅沟，双臂剧烈颤抖，传来钻心的疼痛，格挡处的衣袖更是被逸散的刀气撕裂出几道口子！ 好强的力量！好凌厉的意！ 这真的是炼气中期能拥有的攻击吗！ “太慢！太僵！”柴刀悬浮在原地，刀身轻颤，传递出不满的神念，“战斗不是打坐！你的‘不动如山’是让你在狂澜中稳住根基，不是让你变成活靶子！移动！闪避！在移动中寻找战机，在闪避中维持‘定’的核心！” 苏小鱼咬牙，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手臂的剧痛。她明白了，柴刀这是在用实战告诉她，“静”与“动”并非对立，真正的“定”，是在高速移动和激烈对抗中，依然能保持心神不乱、根基不摇！ 她不再犹豫，身形一动，主动向侧方掠去，不再停留在原地被动挨打。 “这才像点样子！”柴刀嗡鸣一声，再次化作暗红流光，如跗骨之蛆般追击而来，刀光闪烁，或劈、或砍、或刺、或撩，招式看似简单直接，却每一击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杀戮技巧和对力量运用的极致理解，封死了苏小鱼大部分闪避路线。 苏小鱼将身法催动到极致，结合扫地时锤炼出的对自身力量的精妙掌控，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她时而如柳絮随风，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刀锋；时而如灵猿跃涧，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到一丝缝隙。 她不再试图硬接每一刀，而是运用劈柴时领悟的卸力技巧，在刀锋及体的瞬间，以手臂、肩背等非关键部位，配合真气的细微震荡，尝试引导、偏转刀势。 “嗤啦！”“嘭！” 衣衫不断被凌厉的刀气割裂，身上也频频被刀背或刀气余波击中，留下青紫的痕迹和阵阵剧痛。但她咬牙坚持着，将“不动如山”的心法运转到极致，努力在高速移动和连续打击中，守住心神的那一份“静”与“定”，同时不断调整着卸力的方式和时机。 渐渐地，她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只能凭借本能闪避格挡，到后来能够偶尔预判柴刀的一些攻击路线，做出更有效率的应对。虽然依旧完全处于下风，被打得颇为狼狈，但至少不像开始时那样毫无还手之力了。 “注意我的‘势’！”柴刀在一次凌厉的竖劈被苏小鱼侧身卸开后，神念再次响起，“每一刀出手，皆有‘势’随之而生！观察我的起手，感知气机的流动，预判我下一步的可能！战斗，七分靠实力，三分靠脑子！” 苏小鱼心神一震，努力集中精神，不再仅仅盯着柴刀的刀锋，而是尝试去感知那笼罩周身的、冰冷锐利的“刀势”。她发现，当柴刀准备发动某些特定招式时，周围的“势”会产生极其细微的变化！ 又一次，柴刀刀身微侧，一股隐晦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势”锁定了她的下盘。 横扫！ 苏小鱼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没有选择向后或向侧跳跃（那很可能仍在攻击范围内），而是真气猛地向下灌注双足，身体如同千斤坠般向下一沉，同时上半身后仰！ “唰！” 暗红色的刀光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和胸口横扫而过！凌厉的刀气刮得她皮肤生疼，但她终究是避开了这原本极为凶险的一击！ “哦”柴刀发出一声略带惊讶的嗡鸣，攻势微微一缓，“有点意思了！看来你这段时间的‘杂活’没白干，对自身的掌控和环境的感知，提升了不少！” 它似乎更加兴奋了，刀势陡然一变，不再追求极致的速度和力量，而是变得更加诡异多变，刀光如同编织成了一张大网，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罩向苏小鱼，同时那股冰冷的刀意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的心神，试图扰乱她的判断。 压力骤增！ 苏小鱼顿时感到左支右绌，刚刚建立起的一点节奏又被打破，身上瞬间又多添了几道伤痕，气血被震得不断翻腾。但她眼神依旧坚定，死死守住灵台清明，将“清净无为扫心诀”的心境融入战斗，努力排除刀意的干扰，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凶险万分的对抗之中。 一个时辰，在如此高强度的对抗下，显得格外漫长。 当林风平淡的声音响起“时间到”时，苏小鱼几乎是脱力般地瘫坐在地上，浑身衣衫破损，布满了青紫和细小的血痕，汗水混合着灰尘黏在脸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体内真气几乎耗尽，经脉隐隐作痛，精神和肉体都达到了极限。 但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其中闪烁着兴奋、恍然以及一丝战胜艰难后的自豪。 这一个时辰的“切磋”，比她之前数月独自修炼的收获还要巨大！她真切地体会到了如何在实战中运用那些平日里锤炼出的能力，如何将“静”与“动”、“防御”与“闪避”、“力量”与“技巧”结合起来！ 柴刀悬浮在她面前，刀身上的暗红流光缓缓收敛，传递出的神念带着一丝难得的、毫不掩饰的赞许： “不错！虽然还嫩得很，但悟性尚可，韧性也不错！没给为师丢脸！明天继续！” 其他器物也纷纷传来神念。 扫帚：“临危不乱，心性可嘉。” 蓑衣：“对‘势’的感知初具雏形。” 烧火棍：“哼，明天让为师来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战斗艺术！” 黑锅：“药膳已备好，双倍分量。” 小马扎：“打坐恢复，巩固感悟。” 林风站起身，走到苏小鱼身边，随手丢给她一个之前她熬制的、效果最好的疗伤药膏。 “敷上。明日对手，扫帚。” 说完，便端着茶杯，悠然回了茅屋。 苏小鱼握着那冰凉的药膏，看着林风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目光”灼灼的器物大佬们，虽然浑身剧痛，疲惫欲死，嘴角却忍不住艰难地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丝带着痛楚却无比畅快的笑容。 实战，果然不同！ 而明天，面对以“清净无为”、“划定阴阳”着称的扫帚前辈，又将是怎样的一番“教导” 她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顿打，挨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