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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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看着墙头上那个脑袋，嘴角抽搐的幅度更大了。这老道士身上没有半点灵气波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江湖骗子，但他能悄无声息地摸到自己院外，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道长，”林枫叹了口气，指了指破掉的大门，“你看我像是有十块下品灵石的人吗我家门板都还是坏的。” 老道士——天机子，嘿嘿一笑，动作麻利地从墙头翻了进来，落地时道袍下摆差点绊了自己一跤，显得颇为狼狈，但他毫不在意，拍了拍尘土，凑到林枫面前，小眼睛闪烁着精光： “诶，小友此言差矣！灵石乃身外之物，岂能与无上大道相提并论老夫看你与我有缘，这样，八折！八块下品灵石，这本直达帝境的绝世功法就是你的了！”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本封面破旧、连字都模糊不清的线装书，在林枫面前晃悠。 林枫瞥了一眼那本所谓的“绝世功法”，封面上似乎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他甚至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刚从哪个地摊上捡来的。 “道长，直说吧，你到底想干嘛”林枫懒得跟他绕圈子，“我这儿一穷二白，除了这块被人笑话了十几年的‘顽骨’，可没什么值钱东西。” 天机子闻言，眼睛却猛地一亮，死死盯住林枫的胸口脊椎位置，仿佛能看透他的血肉。 “啧啧啧……顽骨庸人之见，愚夫之目！”老道士摇头晃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此乃‘纪元之骸’，承载着破灭与新生的无上真谛！小友，你身怀重宝而不自知，犹如稚子抱金行于闹市，大祸将至矣！” 林枫心中一震！“纪元之骸”这老道士竟然一口道破了他体内骨头的来历他强作镇定，淡淡道：“哦那依道长之见，我该如何” “简单！”天机子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须，一副高人风范，“拜我为师，老夫传你无上妙法，助你炼化此骨，从此鱼跃龙门，翱翔九天！学费嘛……看在缘分的面上，五十块下品灵石即可！” 林枫：“……”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家伙三句话不离灵石，核心业务就是忽悠钱。 “道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林枫指了指那本破书，“你这本《九天十地……》什么来着我先赊账，等我修炼到帝境，别说五十块，五万块下品灵石都给你。” 天机子一愣，眨巴着小眼睛，显然没料到林枫会来这么一招“空手套白狼”。 “咳咳……小友，缘分归缘分，这账……还是要现结的。”老道士讪讪道。 “那就没办法了，”林枫两手一摊，“小子囊中羞涩，看来是与大道无缘了。道长请便，记得走门……哦不好意思，门坏了，您还是原路翻墙吧。” 天机子被林枫这套“反客为主”弄得有点措手不及，他盯着林枫看了半晌，忽然收起那副猥琐骗财的模样，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小子，你可知‘九星连珠’意味着什么” 林枫心中一凛，表面不动声色：“天象异变，古籍中多有记载，或许是什么宝物出世的前兆吧。” “宝物嘿嘿……”天机子笑得意味深长，“是催命符还差不多。九州这片被遗忘之地，沉寂太久，这次动静有点大，怕是已经引起‘外面’一些家伙的注意了。” “外面”林枫皱眉。 “禁忌之海对面，诸天万界。”天机子压低了声音，“那些家伙，对‘纪元残骸’可是敏感得很。你身怀最大的‘残骸’，又引动了‘源初道痕’，就像黑暗中的灯塔，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林枫沉默了。老道士的话半真半假，但他体内残骨与九星连珠的关联是事实。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自己的处境确实危险。 “道长有何指教”林枫的语气郑重了些。 “指教谈不上，”天机子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想跟你做笔交易。我告诉你一个地方，那里或许有能帮你初步掩盖这骨头气息的东西，还能让你更快地‘喂饱’它。” “条件呢”林枫可不相信这老家伙会无私奉献。 “简单，等你从那里出来，帮我去城外的黑风山脉，取一件小东西。”天机子笑眯眯地说。 “什么东西” “到时候自然告诉你。放心，对你来说，危险性不大，就是有点……考验运气。”天机子说得含糊其辞。 林枫沉吟片刻。这老道士神秘莫测，但似乎目前并无恶意，而且他确实急需提升实力和了解真相。 “好，我答应你。那个地方在哪” 天机子凑到林枫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鬼市，末位摊。” …… 是夜，月黑风高。 青云城东区，有一条只在午夜子时后开放的街道，被称为“鬼市”。这里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之人汇聚，既有来路不明的赃物，也有蒙尘的宝贝，全看个人眼力。 林枫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黑色斗篷，遮住了面容，按照天机子的指示，在鬼市最末尾、最偏僻的一个角落，看到了一个摊位。 摊主是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的枯瘦老者，蜷缩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摊位上只摆着几件东西：一块生锈的铁片，半截枯黄的木头，一颗暗淡无光的珠子，还有一块黑乎乎、拳头大小、毫不起眼的……土块 林枫的目光扫过这几样东西，体内脊椎处的残骨，再次传来了清晰的悸动！这一次，指向的并非是那混沌光芒般的“源初道痕”，而是一种沉稳、厚重、承载万物的气息。 目标，正是那块黑乎乎的土块！ 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走到摊位前，故意拿起那半截枯木，沙哑着声音问道：“这个怎么卖” 斗笠老者头也不抬，伸出三根干枯的手指。 “三块下品灵石”林枫试探问。 老者摇头。 “三十块” 老者依旧摇头，终于吐出两个字：“三…百。” 林枫手一抖，差点把木头扔了。这破木头值三百下品灵石把他卖了都不值这个价！这老家伙比天机子还黑！ 他放下木头，又拿起那颗暗淡的珠子：“这个呢” “五…百。”老者声音干涩。 林枫无语，最后，仿佛才注意到那块土块，随手拿起来掂量了一下，触手一种异常的沉重感：“这……土疙瘩呢总不能也要几百灵石吧” 老者抬头，斗笠下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林枫，让他心头一紧。 “它…自己…选主。”老者声音缓慢而诡异，“你若有缘，…一块下品灵石，拿走。” 林枫心中狂喜，但表面却皱起眉头，嫌弃地看着土块：“一块灵石这玩意有什么用种花都嫌它结块吧” 他作势要放下。 “不要…便走。”老者低下头，不再理会。 林枫“纠结”了片刻，才“勉为其难”地掏出一块下品灵石——这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之一了，扔在摊位上，嘟囔道：“算了，算我倒霉，买回去垫桌脚也行。” 他拿起那块沉甸甸的土块，转身快步离开，心脏却激动得砰砰直跳。 直到林枫的身影消失在鬼市尽头，那斗笠老者才缓缓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带着一丝神秘笑意的脸，低声自语： “纪元之土，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乱局，将启矣。” 而林枫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另一批人也出现在了鬼市，他们衣着华贵，气息不凡，明显不是青云城本地人。为首的一个青年，手里托着一个罗盘似的法器，指针正微微颤抖，指向的，赫然是林枫刚刚离开的方向。 青年眉头微皱：“奇怪，刚才那股隐晦的‘源初’波动，怎么突然消失了” ---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