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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销会临近尾声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个金发碧眼、背着相机的老外艰难地挤到前排，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结结巴巴地开口：this...鹅...卖吗 阿白正蹲在质检台上打盹，闻言立刻炸开羽毛，翅膀拍打桌面，脖子上的工牌都晃歪了——想买本鹅做梦！ 老外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赶紧摆手：no no！i mean...合作！合作！他手忙脚乱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过来。 林凛接过一看，惊喜地瞪大眼睛：东南亚中医药协会首席采购官——詹姆斯威尔逊！她转头对爷爷说，他想进口我们的药材！ 爷爷还没反应过来，阿白已经地跳下桌子，踱到老外脚边，歪着头打量他的皮鞋——锃亮的皮鞋上沾着点泥巴，显然是从哪个药材摊踩过来的。 会议室！会议室！展销会负责人赶紧引路。 谈判桌上，阿白蹲在林凛旁边的椅子上，像个严肃的谈判顾问。每当詹姆斯用蹩脚的中文说出、批量折扣之类的词，它就地打断，翅膀不耐烦地扇动。 当詹姆斯写下1200/ton时，阿白突然从林凛书包里叼出算盘，哗啦哗啦一阵拨弄——算珠整整齐齐排成15/kg的数字。 詹姆斯瞪圆了蓝眼睛：this goose...mba毕业他擦了擦汗，我在哈佛商学院都没见过这么会砍价的...... 林凛憋着笑解释：这是我们林氏药草的鹅总监，所有价格都要它认可才行。 经过一番人鹅拉锯战，最终以$18/kg的价格成交。签合同时，詹姆斯特意多要了一支钢笔，恭恭敬敬地摆在阿白面前：您...要不要也签个名 阿白傲慢地瞥了一眼钢笔，突然叼起爷爷的毛笔，在合同空白处地按了个清晰的爪印。 完美！这将成为我们协会最特别的合同！詹姆斯兴奋地掏出相机，可以合影吗 阿白勉为其难地踱到药材堆前，还特意扭头展示脖子上的林质检工牌。就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它突然叼起片黄芩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詹姆斯嘴里。 （尝尝！） 詹姆斯猝不及防地嚼了两下，先是皱眉，随后蓝眼睛地亮了：amazing！比印度进口的强十倍！他激动地掏出支票本，我要追加200公斤！ 阿白得意地了一声，翅膀一挥，把质检台上的样品全推了过去——那：算你识货！架势十足。 临走时，詹姆斯突然蹲下身，神秘兮兮地问林凛：这只鹅...有没有后代我愿意出高价...... 话还没说完，阿白就炸开羽毛追着他啄，吓得詹姆斯抱头鼠窜，最后落荒而逃时还丢了一只鳄鱼皮鞋。 林凛捡起皮鞋，无奈地看着阿白：人家好歹是大客户...... 阿白不屑地了一声，叼起皮鞋扔进垃圾桶，然后昂首挺胸地踱回摊位，仿佛在说：想打本鹅的主意门都没有！ 夕阳西下，展销会的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阿白蹲在装满合同的公文包上，望着詹姆斯远去的背影，突然地叫了一声。 林凛顺着它的目光看去——詹姆斯的助理正小跑着回来，手里举着张新拟的订单，上面墨迹未干的数字明显又涨了一截...... 看来，林家的药材不仅要漂洋过海，这只鹅总监的名声，怕是要传遍东南亚了。 签完合同的第三天，林家村口传来一阵突突突的引擎声。一辆漆着国际邮政字样的绿色三轮摩托冒着黑烟驶来，后座上捆着个半人高的木箱，箱角还贴着张花花绿绿的英文标签。 邮递员小王跳下车，抹了把汗就喊：林凛同志！加急国际包裹！ 阿白原本在枣树下打盹，听见动静立刻竖起脖子，地一声炸开羽毛，像道白色闪电般冲到院门口，围着木箱直转圈，时不时用喙尖啄啄箱角的火漆印。 哎哟，这鹅还认得洋文小王擦着汗打趣。 林凛赶紧找来撬棍开箱。木箱一开，阳光照进去—— 二十个描金珐琅罐闪着富贵光！ 三套锃亮的不锈钢筛药器！ 一本烫金封面的《国际药材标准》！ 还有......一顶精致的迷你牛仔帽 这啥林凛拎起那顶缀着银色星星的牛仔帽，一脸茫然。 阿白却突然兴奋地直叫，脖子一伸就把帽子抢过来，往自己脑袋上一扣——帽檐歪到一边，贼像个刚打完架的西部牛仔。 爷爷从箱底摸出封信，老花镜滑到鼻尖：詹姆斯说......这是给鹅先生的礼物，希望合作愉快。信纸上还沾着点咖啡渍，一看就是老外匆忙间写的。 林凛哭笑不得：他还真把阿白当谈判代表了啊 阿白才不管这些，顶着牛仔帽在院子里昂首阔步，时不时用喙尖调整帽檐角度。走到水缸前还要照照倒影，臭美得不行。 正在晾衣服的奶奶探头一看：哎哟，阿白你这是要当电影明星啊 最绝的是，阿白踱到鸡窝前时，那群母鸡吓得直叫，扑棱着翅膀四处逃窜——敢情是被这身新行头震慑住了！ 爷爷笑得胡子直颤，这下连咱家的鸡都知道它升官了。 林凛翻开那本《国际药材标准》，发现里面夹着张便签：p.s. 帽子是按贵公司质检官的尺寸定制的。——j.w. 她正想吐槽，突然听见一声——阿白不知何时跳上了饭桌，正用翅膀把珐琅罐一个个推给林凛，眼神里写满：快装药！本总监要验货！ 最逗的是它每推一个罐子，牛仔帽的流苏就跟着晃悠着像个监工的包工头。 行行行，林凛认命地抱起黄芩，这就给您老装样品...... 夕阳西下，阿白蹲在新得的珐琅罐堆上，牛仔帽在晚风中微微晃动。它眯着眼望向远方，脖子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仿佛已经看到了国际市场的星辰大海...... 此时的林家灶房里，奶奶正对着那堆洋玩意儿发愁：这珐琅罐......煮粥会不会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