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五村联集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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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刚过，暑气初显，林家院里的老龙眼树上知了叫得正欢。这天晌午，村长叔公林敬浪骑着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叮铃铃地驶进林家院子。车把上挂着个布兜，里面露出大红请帖的一角。 敬波哥！大喜事！叔公抹着汗跳下车，今年五村联合集市轮到我们林家村做东，咱们中医药摊可不能输给潘家村的猎户摊、郑家村的百货摊！ 全家闻声围上来，奶奶郑美娇端着凉茶出来：快歇歇脚！今年集市定在啥时辰 端午前后整三天！堂叔公呷口茶，公社特批了河滩那片平地，听说县里还要来拍电视哩！ 爷爷林敬波激动得直搓手：等等！俺去请个宝贝！说着钻进里屋，捧出个桐木匣子。打开一看，是本泛黄的毛边纸账本，封面上工整写着《林氏集市录》。 光绪廿八年端午集，爷爷戴起老花镜念道，诊百二十人，赠药三十剂，收妙手回春锦旗两面...哟！这还有太公批注：赠药虽亏，仁心不亏 大叔林丕邺听得两眼放光：今年咱们要超越老祖宗！立马扛来竹竿，哗啦展开林国手医堂的布幡。那布幡还是奶奶用土布染的，靛蓝底子雪白字，风一吹飒飒作响。 阿白在一旁助威，忽地扑棱翅膀飞进药房，叼来串新炮制的避暑香囊。那香囊用绸布缝成小葫芦状，里头装着薄荷、艾叶、冰片，闻着就清凉。 夜幕低垂，林家灶房里却灯火通明。三口祖传的龙纹陶罐在灶上咕嘟冒泡，妈妈曹浮光系着蓝印花布围裙，正用长柄木勺缓缓搅动茯苓粥。 火候要文火慢炖，奶奶郑美娇坐在灶膛前添柴，这陶罐还是你太婆的陪嫁，炖药膳最出味哩！ 粥香混着药香飘出院子，馋得左邻右舍都来探头。隔壁春婶扒着墙头问：浮光啊，这粥里掺的啥宝贝闻着就舒坦！ 妈妈擦着汗笑答：林家祖传的安神方，加了茯苓、莲子心，管叫您睡个踏实觉！ 最热闹的是制陈皮糖。阿白蹲在竹筛旁当品控总监，每块糖都要经过它： 糖色要琥珀透亮（啄两下表示通过） 厚薄不均的（翅膀扇到待定区） 造型特别的（推给林凛当创意样品） 蹒跚学步的小林岽也想帮忙，踮脚抓了把糖就要塞嘴里，被阿白地拦住。小家伙瘪嘴要哭，阿白赶紧啄了块合格的糖给他，逗得他破涕为笑。 林凛在西厢房搞实验室。根据《海上药方》记载，将薄荷、冰片、珍珠粉按比例调配，装进洗净的贝壳里。 这法子妙！大叔丕邺举着贝壳端详，贝壳本身就能清热，装药膏正是相得益彰！ 阿白对新药膏格外好奇，凑近嗅嗅却被打了个喷嚏——冰片的刺激性让它直甩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晨雾未散，堂叔婆高仁芳就背着竹篓上门。篓里满是带着露珠的鲜药： 崖边采的石斛（根须还沾着青苔） 湿地摘的灯心草（用蕉叶裹着保湿） 甚至还有稀有的七叶一枝花 潘家村的潘老猎头最爱显摆他的虎骨膏，堂叔婆眨眨眼，今年咱用这些宝贝，准叫他的摊子冷清！ 她顺手教林凛辨药诀窍：灯心草要掐茎白处，石斛得留铜皮纹——这都是你太姑婆当年教俺的！ 正忙活着，突然听见灶房一声。原来奶奶试尝药粥烫了舌头，阿白急得叼来凉水瓢，妈妈赶紧递上薄荷叶。 堂叔婆高仁芳打趣：敬波姆，试药也得讲究法子哩！说着唱起古老的尝药谣：一吹二拨三浅尝... 在欢声笑语中，药材准备渐入佳境。晨光熹微时，三百份药粥、二百个陈皮糖、一百盒清凉膏整装待发。阿白神气地蹲在药箱顶，颈系红绸，仿佛在说——林家药摊，必胜！ 这时院外传来拖拉机声，堂叔公喊着：装车喽！新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堂屋里投下斑驳的光影。爷爷林敬波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两件传家宝——光绪年间的青瓷研钵和紫铜药碾。 这可是咱林家医馆的镇馆之宝！爷爷轻抚着研钵上冰裂纹，你太公当年用这个碾药，治好了多少乡亲... 林凛却抱来一堆新玩意儿：依公，咱们也得与时俱进嘛！她展开大叔林丕邺刚画好的药材漫画——把甘草画成笑眯眯的白胡子老爷爷，黄连变成皱巴巴的苦脸娃娃，活灵活现。 大叔举着漫画得意洋洋：这叫科普创新！年轻人就爱看这个！ 爷爷却摇头：胡闹！药材是严肃事儿，哪能画成娃娃书 阿白左右看看，突然地叼起漫画，放在药碾上——正好构成一幅传统与现代交融的画面。 最逗的是录制药性讲解磁带。爷爷对着新买的红灯牌录音机，紧张得直结巴：甘...甘草...性平... 大叔哭笑不得的按停录音机，依爸，您这像在背课文！要像平时教我们的那样讲嘛！ 反复录了七八遍，终于成功时，全家鼓掌欢呼。阿白也兴奋地叫，差点把磁带叼走当玩具。 林凛设计的闻香识药游戏区更热闹。蒙眼猜药材，猜对了奖励阿白监制的芝麻糖。 堂叔婆高仁芳第一个挑战，蒙着眼闻了闻：嗯...三七！带土腥味！ 阿白立即地认可，叼来块芝麻糖。堂叔婆乐得满脸褶子打趣：林阿白这是投胎成鹅精了！ 正当大家忙活时，小姑林丕华和姑父潘秋彦骑着自行车从潘家村赶来。车后座载着个大木箱。 快来看！小姑展开十二幅丝绸绣品，偎熬了俩个月夜才绣好的呢！ 每幅绣品都栩栩如生：人参娃娃红绳系腰，当归切片如云纹，甘草根须分明...最妙的是每幅都绣着药材功效歌诀。 姑父潘秋彦憨笑着组装旋转展示架：偎用废旧自行车齿轮改的，一转起来，十二幅画轮流展示！ 爷爷看得眼眶发热：这...这比你太姑婆的绣工还好哩！ 游戏区开张后，阿白最忙碌。它认真监督每个参与者： 闻到正确的——点头奖励芝麻糖 作弊偷看的——用翅膀轻轻拍打 特别厉害的——叼来特制鹅总监认证奖章（其实就是盖爪印的红纸片） 最有趣的是潘家村的老猎户来挑战，闻了半天说是，阿白气得直跺脚，叼来真陈皮让他对比，逗得全场大笑。 傍晚布展时，爷爷终于想通了。他把青瓷研钵放在旋转展示架中央，四周摆着漫画和绣品。 老传统和新创意，都是为治病救人嘛！爷爷摸着胡子笑，你太公要是在世，准也喜欢这些新花样！ 阿白似乎也赞同，叫着在传统区和创新区来回踱步，最后蹲在交界处——似在守护着传承与创新的完美融合。 月升时分，爷爷在试听录音带时不小心按到流行音乐键，邓丽君的甜蜜蜜歌声突然响起。阿白惊吓地拍打翅膀，全家笑作一团——传统与现代，就在这欢声笑语中悄然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