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苍龙之怒，屠狗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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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山。 一处不对外开放的园林深处，坐落着一座古朴的四合院。这里没有奢华的装潢，只有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与威严。院中的一棵百年银杏，树叶已然金黄，在秋日的阳光下，灿烂如火。 树下，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眼神开阖间精光四射的老者，正手持一支狼毫，在一张铺开的宣纸上龙飞凤舞。 他下笔极稳，力透纸背，一个杀气腾人的“戮”字，跃然纸上。 他，就是秦家的定海神针，那个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却依旧牢牢掌控着这个庞大商业帝国的“老太爷”——秦苍龙。 一个穿着中山装，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迈着细碎的步子，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将一个平板电脑，恭敬地举到了他的面前。 秦苍龙没有回头，依旧盯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字，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说。”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老太爷，江城的事……失控了。”管家的头，垂得更低了，“秦海和古元德被捕，赃物被悉数查获。最关键的是，那段视频……通过一个我们无法追踪的渠道，全球同步直播，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哦”秦苍龙的眉毛，终于动了一下。 他放下笔，接过平板，随意地划拉了几下。他看到的，不是那些让他损失惨重的国宝，也不是秦海那张蠢猪一样的脸。他的手指，停在了柳莺莺那张惊恐绝望的脸上。 “第七号素体，可惜了。”他语气平淡，就像在惋惜一件被打碎的瓷器，“这双眼睛，本来能让我多看十年画的。” 管家大气都不敢喘。他知道，老太爷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心中的怒火越是炽盛。 “查到是谁干的吗”秦苍龙问道。 “暂时……没有。对方的手法极其专业，干净得像个幽灵。从网络入侵到现场布置，再到撤离，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线索。”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过，我们通过分析现场混乱时的人员流动数据，以及江城地下势力的情报，锁定了一个可疑目标。” “谁” “一个网约车司机。开着一辆老款的大众辉腾。此人近期与江城黑豹会的覆灭，以及丽人集团的破产，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几个事件的核心人物，林晚晴、苏晓晓，都曾是他的乘客。” “一个网约车司机”秦苍龙笑了，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残忍，“有意思。多少年了，没有蝼蚁敢这么挑衅秦家了。看来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让一些阿猫阿狗，忘了什么叫做敬畏。” 他将平板电脑随手一丢，就像丢一片垃圾。 “传我的‘屠狗令’。”他淡淡地说道。 管家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老太爷，为了一个司机，动用‘玄字辈’，是不是……” “屠狗，就要用牛刀。”秦苍龙转过身，一双浑浊却又锐利如鹰的眼睛，盯着管家，“我不管他背后是谁，是叶家那个快死的老东西，还是军部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触怒我秦苍龙的下场。” 他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 “第一，把江城那几个负责的废物，处理干净。我不希望再从他们嘴里，听到任何关于秦家的事。” “第二，让玄七去江城。我不要那个司机的尸体，我要他活的。我要亲自问问他，是谁给他的狗胆。另外，他身边那些人，林晚晴、苏晓晓，还有那个逃掉的七号尸体，一个都不能留。挖出来，处理掉，把她们变成真正的‘备品’，送到实验室去。” “是！”管家领命，躬身退下。 院子里，只剩下秦苍龙一人。他看着满树的金黄，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迷恋。 “年轻，真好啊……”他喃喃自语。 …… 江城，临江府邸。 叶辰正在尝试着一件让他觉得比对付一个特种兵小队还要棘手的事情——教柳莺莺用筷子吃饭。 柳莺莺显然出身于一个家教极好的家庭，但长期的囚禁和惊吓，让她的手抖得厉害，一块简单的排骨，夹了五六次，都掉回了碗里。她的小脸涨得通红，急得快要哭了。 “不急，慢慢来。”叶辰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就在这时，一旁的苏晓晓忍不住了。 “叶大哥，你这样不行的啦！让我来！” 苏晓晓是叶辰叫过来陪柳莺莺的。同为女性，年龄也相仿，更容易沟通。此刻的苏晓晓，褪去了初见时的青涩和自卑，在叶辰的暗中资助和鼓励下，她不仅生活无忧，更在一家顶级律所实习，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和阳光。 她大大咧咧地坐到柳莺莺身边，直接夹起一块排骨，像喂小孩子一样递到柳莺莺嘴边：“来，莺莺，张嘴，啊——” 柳莺莺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太阳花一样的女孩，不知所措。 叶辰扶额，有些哭笑不得。 而坐在另一边的林晚晴，则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这奇妙的一幕。她的眼神，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叶辰身上。 自从“黑金晚宴”之后，她对叶辰的情感，已经完成了一次复杂的迭代。从最初的震惊、好奇，到后来的敬畏、信服，再到现在，这种情感里，多了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近乎于崇拜的倾慕，以及一种……想要融入他世界的渴望。 所以，当叶辰一个电话让她过来，并且告诉她苏晓晓和柳莺莺的存在时，她没有丝毫的嫉妒和不悦，反而立刻推掉了公司所有重要的会议，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她很清楚，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自己或许是重要的，但绝不是唯一的。想要留在他身边，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叶辰，”林晚晴开口了，打破了苏晓晓的“投喂”行为，“公司的法务和风控团队，已经把秦家所有在国内的上市公司资料都分析了一遍。他们的产业盘根错节，大部分都做了防火墙隔离，从商业层面正面攻击，难度很大，而且会引发不可控的金融动荡。” “但是，”她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节点。秦家旗下有一个叫‘远山生物’的子公司，表面上是做保健品和医疗器械的，但它每年的研发投入，高得不成比例，而且很多专利，都指向了一些……非常前沿，甚至有些超越伦理的基因编辑技术。我认为，这里，可能就是‘长生计划’的研发基地之一。” 叶辰赞许地点了点头。林晚晴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她的商业嗅觉，已经敏锐到了可怕的地步。 “晓晓，你那边呢”叶辰看向苏晓晓。 苏晓晓连忙咽下嘴里的饭，报告道：“叶大哥，我通过律所的内部数据库，查了所有和‘远山生物’有关的诉讼。发现了一个规律，过去五年，他们有好几起‘实验志愿者’意外死亡的案子，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要么是家属拿了巨额赔偿和解，要么就是关键证人离奇失踪。这些案卷，我都备份下来了！” 一个负责商业狙击，一个负责法律突破，一个是被拯救的核心证人。 叶辰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孩，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他所建立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后宫团”，更是一个覆盖了商业、法律、情报等多个维度的，独属于他自己的“人间关系网”。这张网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他的“摆渡”下获得了新生，并且，她们也愿意用自己的力量，来反哺这张网。 这，或许才是“红尘摆渡人”真正的意义。 就在这时，叶辰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k的头像闪动着红色的警报。 “老板！最高威胁警报！我的防火墙侦测到一股极其强大的数据流，正在以渗透方式攻击本市的交通监控系统！对方的目标，是锁定所有辉腾汽车的实时位置！我最多只能阻拦他们三分钟！” 几乎在同一时间，别墅外围负责安保的“幽灵”队长，也通过战术耳机，发来了急促的报告。 “老板，有不明身份人员突破了第一道红外防线！移动速度极快，初步判断……不是普通人！正朝着主楼高速接近！” 来了！ 秦家的报复，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狠！ 叶辰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猛地站起身，对林晚晴和苏晓晓沉声说道：“你们两个，立刻带莺莺去地下安全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林晚晴和苏晓晓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担忧。但她们没有多问一句废话，立刻拉起还有些茫然的柳莺莺，冲向了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叶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院子里的感应灯，一盏接着一盏，诡异地熄灭了。 一个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快得仿佛一道错觉。 叶辰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 屠狗令 很好。 就让我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牙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