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逼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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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爱的人有恃无恐，总觉得邓裕元受尽了委屈也会一直和他在一起。 有情饮水饱，就算他们缺衣少食，他也已经给了邓裕元和孩子满满的爱。 可这些辩解之语，他怎么说得出口呢。 他想不明白，才一天的工夫，邓裕元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邓裕元催他：“没事就走吧，别打扰我们吃午饭。下次别两手空空上门了，知道的晓得你是心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空手套白狼了。” 张佳华不想走，犹犹豫豫地停在原地，张慈郝主动上前勾肩搭背，“哥，先回去吧。” “还想撺掇我儿子偷粮，呸，真不要脸，要跳就赶紧跳。”张婆子尖利的声音传来。 “你还在这里干嘛，跟我回家。”张婆子拉扯着张佳华的衣袖。 张佳华的内心涌上一股无力感，面对一贯尊敬的母亲，他带上了怒意，低声吼道，“妈，裕元不是这种人！” “不是哪种人现在还和我拿乔上了，有本事一辈子别进我们张家的门。”张婆子嘴上对着张佳华说，眼睛却看向邓裕元。 邓裕元拉住了想要给她出头的赵尔冬，并用眼神制止了众人。 “这就是你说的和妈商量好了”邓裕元挑眉。 张佳华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汗珠顺着粗粝的指缝落下，拦住了张婆子，“妈，裕元……要和我离婚，不是闹性子。” “她还有胆子离婚反了天了！离婚可以，先把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吐出来！”张婆子反推了张佳华一把，叉腰扎在门口。 邓裕元一眼看过去，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瞧热闹八卦的。 “有本事，你就跳！”张婆子昂着头，挑衅道，“怀了个丫头片子，天天就知道躲屋里偷懒，我瞧着这小孩也不是个好的，还不会说话，就会指使她妈闹了，丫头就是不吉利——” “啊！”张婆子大叫一声。 比张佳华和张壮的劝阻来的更快的是邓裕元快步泼过来的冷水。赵尔冬抱着孩子，心疼地看向她因为抬起桶而红了的手。 “本来身子就虚，还不好好爱惜自己。”赵尔冬轻声嗔道。 张婆子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湿透的全身让她几乎丧失了理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诉：“大家伙都来看一看啊，这女知青就是这么对待婆婆的，我家儿子娶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啊！” 张佳华想要拉起坐在地上的母亲，他有种直觉，如果再次让邓裕元失望的话，他们真的没有可能了。 “哇！”怀里的团团也跟着哭了起来，声音太大，吓着她了。 邓裕元偏过头，“把孩子先带回屋里去，我的麻烦我自己处理。” 她弯腰握住院子里的柴刀，一使劲，拔不出来。 得，这具身体还是太虚了。 即使内心已经用力到咬牙切齿，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缓缓抽出了柴刀，脚下用力抵消后坐力。 她握着柴刀，步步逼近，“来，你继续说，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嘴快。” “你放心，杀了你，我马上就从井里跳下去。我不想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说时迟那时快，要不是张佳华眼疾手快握住了邓裕元纤细的手腕，那一刀就砍到了张婆子的身上。 张婆子往后爬了些许，嘴唇哆嗦着，竟是连喊叫都忘了。看着邓裕元狠戾的眼神，她意识到这个疯女人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想杀人！ 张佳华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妻子还有这样不管不顾的一面，他低声劝道：“裕元，你冷静点，喊打喊杀解决不了问题。” 邓裕元笑了，隐隐有些癫狂，她突然意识到有个懦弱的丈夫的好处，虽然他不会在刁钻的婆婆面前维护你，但同样，你要杀婆婆的时候，他也在不慌不忙地劝着。 嗯，除了这个好处之外全是坏处。 张壮也赶忙过来帮忙取下邓裕元手里的刀，“杀人是犯法的！” 张婆子正要张嘴，邓裕元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我现在手里是没有刀了，不代表下次没有，喏，除非你永远不出门。” “今天的事你也可以报警，正好也让大家看看你们张家丑恶的嘴脸，还抹黑造谣我，我刚到张家是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是个人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你们对我好不好。团团出生，连口稀汤都喝不上，只能喝热水充饥。行，这个闺女你们不稀罕，那我一个人养！” 门外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这是把人逼急了啊。” “我之前就劝过张家对知青好点，小元多好一姑娘啊，要是她父母也在村子里，非要把这张家砸了不可。” “欸，可是真离婚了的话，这就成破鞋了，我看佳华这孩子也可怜啊，他摊上这么一个妈他也不想的，她在熬个几年，就熬出头了。” “什么破鞋，我发现你这人说话咋这么难听呢。还孩子，佳华都当爹了，你还孩子，真孩子搁赵知青的怀里呢。” “唉，我们村寡妇的日子难过，这离婚的女人想想日子也不好过啊。” “什么报警，我们村可从来没有报过警，张家可不能因为他们家这点事让整个村子丢脸。” 邓裕元挑眉，没想到自己这样了，在村里的风评还不错。 张家婆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疯女人，她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想拉她陪葬！邓裕元的贱命没了不要紧，她还想活好多好多年呢，邓裕元没有好日子过，她可是天天在过好日子。 老公死了，上有两个孝顺的儿子，说话好听哄着她的二儿媳，之前下有充当出气筒的大儿媳，每天吃饱喝足，干的活也不多，她可是要继续享福的！ 居然还没有多少人帮她一起说话，呸，小心以后她们的儿媳妇也都爬到她们头上来！ 她刚想梗着脖子重拾威风，面对邓裕元宛如刀子般恶狠狠的眼神，又气势弱下去了，拿手肘碰了碰张佳华。 她这儿子怎么都不知道护着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