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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里的寒气顺着领口往楚狂歌后颈钻。 他望着维生舱内那道与自己面容重叠的身影,喉结动了动——三天前在旧窑厂,老窑头颤抖着指向墙上的太阳纹时,他还以为那只是某种图腾。 此刻冰面下楚临渊心口的暗红烙印,正与他皮肤下翻涌的金纹形成诡异的对称。 叩叩。 苏念的指尖轻碰舱壁,冰屑簌簌落下。 这个总像裹在雾气里的姑娘此刻眼神清明,发梢沾着的雪水在火光里闪着碎钻:他说,光来了。 楚狂歌的手掌覆上舱体,战魂的热意透过冰层渗进去。 维生舱底部的管道突然发出闷响,冻结的液体开始缓慢流动,楚临渊的睫毛颤得更急,像是被某种力量推着要挣破二十年的冰封。 老大! 龙影的声音从密道方向炸进来,战术手电的光束在洞壁上划出一道白痕。 这个向来如磐石般沉稳的特种兵此刻呼吸发紧,军靴碾过碎石的声响里混着血腥气:老窑头撑不住了,凤舞让你快去。 楚狂歌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苏念额前的碎发乱飞。 她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向自己被冰碴划破的手背——血珠落在地上,竟在雪地里晕开个极小的太阳纹。 地底急救点的篝火噼啪作响。 老窑头蜷在兽皮毯里,灰白的胡子结着血痂,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 凤舞半跪着,戴着手套的手正用微型手术刀挑开他耳后的皮肤——那枚米粒大的追踪器上,刻着的夜莺07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别动。凤舞按住老窑头抽搐的手腕,再忍半分钟。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的丝弦,指尖却稳得像是精密仪器。 追踪器被镊子夹起的瞬间,老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皮肤里。 炭笔掉在地上,在雪地上拖出歪扭的痕迹。 老窑头另一只手哆哆嗦嗦捡起笔,在兽皮毯上划拉: 楚临渊...非始祖... 凤舞的瞳孔缩了缩。 她见过清道夫的机密档案,长生计划里楚临渊是第一代战神,是所有战魂实验的起点。 炭笔继续动:是试验品。太阳纹...是编号。 楚狂歌蹲下来,盯着那行歪扭的字迹。 他心口的金纹突然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要往外钻。 老窑头的手转向苏念,画了个,又指向他,画了个,最后猛地咬破自己手掌,血滴在和中间,歪歪扭扭写了个。 他是第一代宿主!凤舞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 老窑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手指死死抠住楚狂歌的袖口——然后慢慢垂了下去。 洞穴里的风突然灌进来,吹灭了篝火。 黑暗中,楚狂歌摸到老人掌心还攥着半块磁卡,边缘刻着清道夫的徽章。 凤舞的战术手电亮起时,他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暗潮:这磁卡能接入清道夫的通讯频段。 老韩头(韩九父亲韩啸天)当年为了监控们,给每个卧底都留了后门。 她的手指在终端上翻飞,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我要发份假战报——就说楚狂歌已灭,战魂数据回收。 再给他们塞点长生战团残部集结的假信号。 需要多久楚狂歌问。 七分钟。凤舞的指甲敲了敲终端,但清道夫的陈岩是个数据狂,他可能会查。 那就让他查。楚狂歌摸了摸军牌,金纹在皮肤下游走如活物,我们需要的,就是他的怀疑。 密道外的风雪越刮越猛。 龙影回来时,肩章上落满雪,战术刀还滴着血:清道夫炸了矿道出口,塌方堵了退路。 我查过,炸药是他们特供的c-11,说明有人在高点盯着。 楚狂歌蹲下来,用军靴尖拨了拨雪堆里的碎石。 他突然笑了,露出白生生的牙:把老窑头的尸体和我的旧军牌留在塌方口。 老大龙影挑眉。 他们要确认我死了,总得有个。楚狂歌解下外袍,递给苏念,跟我走排水渠。 清道夫想不到,二十年前的排水渠能直通后山。 排水渠的砖墙上结着冰,每隔三步就有个太阳纹——有的刻得深,有的浅,像是不同人用不同工具凿的。 苏念伸手触碰其中一道,指尖刚贴上,突然浑身剧颤:他们在哭...说名字被吃掉了,只剩下编号... 楚狂歌的金纹烧得更烫。 他想起老窑头血写的,想起维生舱里即将苏醒的楚临渊,喉间泛起腥甜——战魂在催促他,在提醒他,有些真相必须用刀和血来剖开。 清道夫指挥车里,韩九捏碎了第三支能量棒。 终端上的战果确认信号已经跳了十分钟,她却盯着无人机最后传回的影像:山巅那个身影立着时,影子只有一道,但雪地上的脚印——一组是42码的军靴,另一组是36码的赤足,鞋印边缘还沾着淡粉色的冰晶,像苏念总戴在腕间的珊瑚石。 苏念没跟大部队撤离。陈岩的声音像块冰,他调出雷达扫描图,边境热源显示的是干扰信号,真实目标...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个圈,应该在黑水哨站外围。 韩九的瞳孔骤缩。 黑水哨站是她父亲势力里最薄弱的节点,只有一个排的驻军——但今天凌晨刚收到消息,驻军要换防。 停车!她踹开指挥车后门,风雪灌进来卷走了她的军帽,加速! 必须赶在他们之前—— 话没说完,车载电台突然发出刺啦声。 陈岩猛地拽住她:看卫星地图! 屏幕上,一串淡绿色的热源点正从黑水哨站东侧移动,最前面那个标记的体温异常高——像团烧不尽的火。 楚狂歌的军靴碾过最后一层薄雪时,黑水哨站的探照灯在前方亮起。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影子:龙影压着战术枪,凤舞的终端还亮着,苏念的珊瑚石在腕间晃,像颗跳动的红心。 哨站围墙上的标语被雪覆盖了一半,隐约能看见两个字。 楚狂歌摸了摸心口的金纹,听见战魂在骨血里轰鸣——该醒的,从来都不是谁的影子。 他抬手指向哨站,风雪卷着他的声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