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冰裂季就要到来了，是一次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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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盐与新型草药的发现，像一剂强心针，短暂地驱散了岩洞部落因林悦兽化而笼罩的阴霾。族人们看向林悦的目光里，质疑和恐惧被惊奇与一丝依赖所取代。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和“保密”的异类，而是能为部落带来实实在在好处的巫医弟子。 然而，这种振奋并未持续太久。随着夜晚的风带上越来越刺骨的寒意，天空变得愈发高远灰蒙，一种更深沉、更刻入骨髓的恐慌，如同无声的瘟疫，在部落中蔓延开来。 “冰裂季要来了……”年老的族人们望着铅灰色的天空，眼神空洞，喃喃低语。就连最强壮的战士，在擦拭骨矛时，动作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林悦从巫医婆婆口中，以及族人零星的、带着恐惧的交谈里，拼凑出了“冰裂季”的恐怖。这并非普通的冬季，而是兽世大陆每隔数年或十数年便会降临一次的极寒灾劫。届时，天空会降下足以掩埋洞穴的厚重积雪，寒风如同裹挟着冰刀的恶灵，能轻易撕裂兽皮，冻僵血肉。河流封冻，猎物绝迹，植物枯萎。每一次冰裂季，对岩洞部落这样的中小型部落而言，都意味着一场生死存亡的考验，意味着会有族人永远沉睡在冰雪之下。 储存的食物够吗柴火够吗保暖的皮毛够吗伤病员能熬过去吗每一个问题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林悦看着空间里依旧昏迷的小龙，它背部的冰冷仿佛与外界逐渐加剧的寒意产生了共鸣，让她心急如焚。部落的存亡和她伙伴的生死，如同两条绞在一起的绳索，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部落走向绝望，更不能在困境中放弃小龙。她必须做点什么。 几天后，她再次找到了巫医婆婆和黑石。这一次，她的眼神比请求更换采集地时更加坚定。 “婆婆，黑石族长，”她开门见山，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巫医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冰裂季将至，部落需要更多的准备。我……有一些想法。” 黑石金色的瞳孔看向她，带着审视，但已没有了最初的完全排斥：“说。” “第一，是食物。”林悦条理清晰地说道，“我们现在依赖的主要是狩猎和采集新鲜的块茎、野菜。但冰裂季一来，这些都难以为继。我们需要改变储存方式。” 她拿出几块在空间里用特殊方法快速风干（借助空间时间流速和特定草药熏制）的肉干和菜干：“这是我用阿母留下的一些法子尝试制作的‘干粮’。虽然口感差些，但能存放很久，不容易腐坏。我们可以趁着最后的时间，大量制作这种干粮，尤其是将那些不易储存的猎物肉类处理掉。” 黑石拿起一块干硬的肉干，掰开看了看，又闻了闻，眼神微动。他常年带领狩猎，自然知道新鲜肉类难以久存的弊端。 “第二，是保暖和燃料。”林悦继续道，“我们现在的洞穴，缝隙很大，寒风很容易灌进来。我观察过，部落附近有一种粘性很强的泥土，混合干草，可以用来涂抹缝隙，能有效防风。另外，我们还可以试着搭建一种叫‘火炕’的东西……” 她尽量用兽人能够理解的方式，描述了在洞穴内用石头和泥土垒砌中空床榻，通过洞口在外部生火，让热气在炕内循环取暖的简易原理。 巫医婆婆听得眼神发亮，而黑石则皱起了眉头，这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第三，是防御和工具。”林悦没有停顿，“冰裂季，饿疯了的野兽甚至其他部落，都可能袭击我们。我们需要更有效的武器和陷阱。我看到部落里有黑褐色的、很坚硬的石头（铁矿苗），或许可以尝试用特殊的火焰（暗示更高温度）将它们烧软，打造成更坚固的矛头和箭头。还有绳索，我们可以用树皮和兽筋编织更结实、更耐用的网和套索，用来布置陷阱，甚至可以尝试在冰面上捕鱼。” 她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方案，涉及食物加工、建筑改良、工具升级，每一个都直指部落目前应对寒冬的短板。这些想法里，混杂着她现代社会的常识、原主对植物材料的了解，以及她作为“巫医弟子”所能引用的“阿母记载”的掩护。 黑石沉默了。他看着林悦，这个雌性一次又一次地带来惊异。她的想法大胆，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但仔细一想，却又直指要害。制作干粮、修补洞穴、打造新武器……如果真能实现，无疑将极大增加部落度过冰裂季的筹码。 但风险同样巨大。改变固有的生存方式，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时间，万一失败，或者效果不彰，浪费的就是宝贵的备战时间。 “你的想法……很大胆。”黑石缓缓开口，语气凝重，“但你可知道，实施这些需要多少人力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狩猎、采集、加固现有庇护所，这些都已经让族人疲于奔命。” “我知道时间紧迫。”林悦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所以，我们不需要一开始就全面铺开。可以分成小队，同时进行。比如，一部分人继续狩猎和采集，但将猎物的处理和部分采集品的加工交给我指导的专人负责。另一部分人，负责采集粘土和石料，先从一个洞穴开始尝试搭建‘火炕’。打造新武器可以稍后，先集中力量解决食物储存和保暖问题。” 她甚至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用粘土烧制的粗糙陶罐（她在空间里偷偷试验的成果）：“看，用那种粘土，经过火焰煅烧，可以做出这种不漏水的容器，可以用来煮食、储存水和干粮，比石锅轻便，也比木盆耐用。” 当那个虽然粗糙却结构完整的陶罐出现在眼前时，连巫医婆婆都忍不住伸手触摸，眼中充满了惊叹。黑石的呼吸也微微一滞。 实物，永远比空想更有说服力。 洞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洞外，寒风呼啸的声音隐约可闻，像是在催促着决定。 最终，黑石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他看向林悦，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怀疑，有审视，但最终，一种属于狼王的决断力占据了上风。 “好。林悦，我就再信你一次。”他沉声道，“我会分配人手给你。由你主导，按照你的想法，尝试制作干粮，修补洞穴，以及……搭建那个‘火炕’。”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失败的沉重：“冰裂季不等人。这是部落生死存亡之战，我希望你的‘想法’，真的能成为部落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是……加速毁灭的疯狂。” “我会尽力。”林悦郑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