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永远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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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的行动力极强，整个岩洞部落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在他的调度下高效运转起来。为了庆祝林悦和东方大人的归来，更是为了弥补黑石族长与壮枝长久以来的遗憾，一场盛大的、融合了庆祝与伴侣仪式的集会，在次日傍晚拉开帷幕。 广场上篝火燃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旺盛，烤肉的香气混合着新酿果酒的清甜，弥漫在空气中。族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一派欢腾景象。 看着这热闹而充满生机的场面，看着壮枝在黑石身边，虽然依旧难掩战士的英气，眉宇间却多了属于雌性的柔和与幸福，林悦心中那个盘旋已久的念头愈发清晰。 她寻了个间隙，将壮枝拉到一旁相对安静的地方。 “壮枝，” 林悦看着她，目光认真， “我此去天启界，前路莫测，归期难料。岩洞部落不能没有巫医。你跟随我学习已久，无论是辨识草药、处理伤患，还是调配药剂，都已能独当一面。我想……在这次仪式上，正式将巫医之位传予你。”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她不可能永远留在岩洞部落，而壮枝，无论是能力、心性还是对部落的责任感，都是最合适的继承者。她希望在自己离开前，为部落安排好这一切。 然而，出乎林悦意料的是，壮枝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林悦。” 壮枝握住她的手，力道很重，眼神澄澈而固执， “岩洞部落自古以来就有规矩，巫医之位，唯有在上一任巫医……回归兽神怀抱之后，才能由弟子正式继承。这是对知识的敬畏，也是对引领者的尊重。族长之位亦是如此。” 她看着林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你还在这里，还好好的，我就永远是你的弟子，只能是代行巫医职责。这个规矩，不能破。” 林悦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她来自现代，觉得这种规矩有些迂腐，能力足够便可继任，何必拘泥于形式但看着壮枝眼中那份对古老传统的坚守与对她的全然敬重，那些试图“打破常规”的话，竟一时无法说出口。 她了解壮枝，知道她一旦认准了某些原则，便极难改变。林悦心中叹息，知道此事恐怕难以如愿了。 壮枝将这件事告诉了黑石。黑石一听，那浓黑的眉毛立刻就拧成了疙瘩。他甚至连仪式前的准备工作都顾不上了，拉着壮枝，风风火火地就找到了正与东方敖烬站在高台边缘、望着下方欢庆人群的林悦。 “林悦！” 黑石的声音带着熊族特有的浑厚，语气却十分急切， “我听壮枝说了，你想把巫医之位传给她这不行，绝对不行！” 他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墙似的挡在林悦面前，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部落的老规矩不能坏！巫医和族长的传承，必须遵循古制！这是祖辈们定下的道理，保证了部落权力和知识的平稳交接！” 他看着林悦，眼神复杂，有关切，有担忧，更有一份沉甸甸的、属于同伴的维护： “而且，林悦，你听着——”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却更加铿锵有力： “岩洞部落，永远都是你的家，是你林悦的退路！无论你去了哪里，无论你离开了多久，只要你还愿意回来，这里巫医的位置，就永远是你的！没有任何人能取代！我们所有族人，都只认你一个巫医！” 他抬起粗壮的手臂，指向下方那片灯火通明、充满了欢声笑语的部落，指向那些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希望的族人： “你看，这里的一切，都有你的心血。是你带来了新的生机，带来了希望。这里就是你的根！你想飞多高、走多远，我们都支持你，但家里你的位置，我们会一直给你留着！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安排后事’！” 黑石的话语直白而质朴，却如同最温暖的力量，瞬间击中了林悦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原本因为前路未知而有些不安、急于安排好一切的心，在这一刻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原来，他们抗拒的，不仅仅是规矩，更是害怕她这一去，就真的与部落断了联系，再也不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一份子。 东方敖烬站在林悦身侧，默默握紧了她的手，金色的眼眸中是对黑石这番话的认同。 林悦看着黑石急切而真诚的脸，又看了看旁边用力点头、眼中带着同样光芒的壮枝，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拨开云雾的月光，清澈而释然。 “好，我明白了。” 她轻声说道，心中那点执念彻底消散， “是我想岔了。岩洞部落是我的家，我永远是这里的巫医。规矩……我们守。” 见她终于打消了念头，黑石和壮枝都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就对了！” 黑石用力一拍大腿，豪爽地笑道， “走！仪式快开始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想那些了！”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一张喜悦的脸庞。 林悦站在东方敖烬身边，看着台下紧紧相依的黑石与壮枝，看着忙碌却满脸欣慰的启明，看着欢呼的族人，心中被一种充盈的踏实感所充满。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