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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从京城回到杭城西湖区的家中,程奕君把自己扔进沙发,慵懒地瘫着,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熬到毕业,本以为能躺平了,谁知又冒出这么多事……”他喃喃自语,“现在,我必须好好休息。” 或许是高二以前那段日日练功的岁月太过紧绷,在度过了最初的不适后,他的大学生活竟滑向了一种半摆烂的状态 大学那几年,他过得颇为“分裂”。小说断断续续地更新,全凭心情,反倒成了另一种随性的节奏。 课堂上的他却出人意料地认真——这一世选择的专业与前世截然不同,一切都透着新鲜,也算弥补了某种遗憾。 尤其是在那笔大额版权费到账后,经济的绳索骤然松开,他的生活节奏变得更加简单而任性。 除了雷打不动的上课与必不可少的码字,他的日常就只剩下两项固定议程:晨起练嗓,傍晚跑步。 至于这两项议程之间的大片空白,他的策略始终如一——能摊着,就绝不站着。 仿佛要把前世亏欠的懒散,连同今世大学四年积压的疲惫,一口气全都补偿回来。 傍晚,程奕君照例沿着江边步道夜跑。晚风带着水汽,吹散了白日的暑热。 在一处灯光稀疏的拐角,他瞥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有过一面之缘的歌手,田梦笙。那时他在台下完整的听完了她原创的那首国风歌曲,给他留下了印象。 他记得她那空灵的嗓音,以及当时在后台角落,她避开人群的安静侧影。此刻,她与那日的印象重叠,却又截然不同。 没想到时隔一个星期,在这里又碰到了她。 程奕君放缓了脚步,离得还有几米距离时,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酒气。 她微垂着头,长发掩住了部分脸颊,身体随着不稳的呼吸轻轻晃动。 他无意打扰,只是出于对一张熟悉面孔的礼貌,在经过时微微颔首,便准备离开。 “喂……” 一个含糊、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突然响起,黏糊不清。 程奕君顿住,不确定是不是在叫他。他回过头,看到田梦笙正努力地抬起头,视线似乎费了些力气才聚焦在他脸上。 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迷蒙,却带着一种醉酒者特有的、不管不顾的直勾勾的意味。 “我……认识你……”她口齿不清地断言,仿佛在确认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当时...我好像……跟你说..过话” 没头没脑地说完这句,她像是用完了力气,眼神涣散了一下,随即又猛地聚焦,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对着他这个“陌生人”低语:“他们……都是坏人……” 酒精似乎短暂地冲垮了她平日里因自闭而紧紧封闭的心门。她不管他是否回应,只是断断续续地、重复地呢喃着,像在背诵一个困扰已久的噩梦。 “对赌……前五……五十……不然……就完了……” 她的话语支离破碎,逻辑混乱,但关键词夹杂着无助的颤音,还是零落地拼凑出一个可怕的轮廓。 一份严苛的协议,一个即将到来的审判,和一个绝望的结局。 江风拂过,她单薄的身体晃了晃,像一片随时会被卷走的叶子,脆弱得不堪一击。 江风微凉,田梦笙的话语越来越含糊,最终身体一软,眼看就要瘫倒在地。程奕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喂你还好吗” 回应他的只有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她彻底醉倒了。 程奕君看着怀中不省人事的陌生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既不知道她住哪里,也不可能把她带回自己家。略一思索,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在家么,有个朋友,嗯,喝多了,不太方便……能暂时在你那里安置一下吗……对,女的,麻烦你了。” 林悦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一位心理医生。将她安置在那里,是最稳妥的选择。 说来也好笑,初识是因为程奕君练嗓吵醒林悦难得的懒觉,对他破口大骂。 翌日上午。 宿醉的头痛让田梦笙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短暂的迷茫和惊慌后,她看到了林悦留下的温和字条和准备好的温水与解酒药。 从林悦那里得知昨晚的大致经过,田梦笙的脸瞬间烧得通红,是极度的窘迫。 她深吸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根据林悦提供的号码,给程奕君发去了一条信息。 「程先生,您好,我是田梦笙。非常非常感谢您昨晚的帮助,还有林医生。给你们添了巨大的麻烦,实在对不起。【鞠躬】」 信息发出去,她紧张地握着手机。很快,收到了回复。 「不客气,举手之劳。以后别一个人喝那么多,不安全。」 礼貌而疏离。田梦笙看着这行字,心中却莫名一动。想起昨晚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似乎对着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吐露了只言片语……顿感无比懊恼。 当程奕君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好奇心,在后续的信息里委婉问起“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时,田梦笙盯着屏幕,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纠结良久,她终于还是回了条信息: 「程先生,如果您方便的话……我能,当面跟您说吗就当是……感谢您。」 她需要倾诉,而眼前这个帮过她、却又与她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已经也看过自己狼狈,糗态,多知道一些也没太大的区别。 再次见面,是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角落。 田梦笙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子,垂着眼睑,声音很轻,但条理清晰地,将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原委缓缓道来。 “在那次公司酒会上,我被一个富二代缠上了,怎么都摆脱不掉……最后我只能和助理提前退场。”她话语微顿,声音里透着一丝苦涩。 “我的离开让他当众失了面子,后来才听说,他竟是公司某位股东的儿子。现在想想,他去总经理那里告状,多半是这事惹的祸。” “这像是个导火索……公司里对我‘不服从安排’的不满,积累了很久了。从我不愿意接那些纯商业的唱跳,到我坚持要自己参与创作……而且,之前一直护着我的金牌经纪人霞姐,上个月也被对家公司高薪挖走了。” 她抬起头,眼里是无奈和一丝愤怒。“我现在……在公司里没什么依靠,又‘不听话’,很多人觉得我清高,难搞。这次,他们就想借题发挥。” “所以,我就签了。”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赌协议。半个月后发布的新歌,必须冲上平台新歌榜前五,并且在年底前,进入年度热歌榜前五十。”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沉重的代价。 “如果做不到……天价违约金,然后,就是被无限期雪藏。” 说完这一切,她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氤氲的热气,等待着对方的反应,或者说,是等待着命运最终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