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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学良做好饭菜,招呼四个孩子吃饭。其实不用招呼,四个孩子早已经围在厨房旁边,眼巴巴盯着火灶上的菜锅,他们饥肠辘辘好一阵了。

父亲沈学良很喜欢做饭,厨艺也很拿手,他做的饭菜比母亲做的好吃很多。只要父亲在家,一般都是父亲下厨。他怕母亲一顿乱煮,糟蹋了来之不易的食品。

菜出锅的时候,不是盛在一个碗里,放到餐桌上,大家共享。而是把锅里的菜大致分成五个等份,分别盛进五个小碗里。兄妹四人每人一份,父亲和母亲共用一份。

自从到了镇上,在吃饭这个问题上,他们家已经抛弃了过去的“集体主义”,把菜盛在一个大碗里“吃大锅饭”。而是进入到新型的“承包到户”制,各吃各的那一份。

他们必须这么做,可谓是形势使然。

因为“集体主义”的时候,经常是四兄妹一捧起饭碗,就拼命往自己碗里夹菜,只求多多益善。基本上还没等开饭,碗里的菜已经一扫而空,后面动作慢的,就只能对着空碗哀叹了。几乎餐餐都有,饭才吃到一半,菜碗就已经见底的现象发生。

要么就是,一家人守着一只菜碗,四兄妹每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死盯着别人夹菜的动作。但见别人的动作有点过大,眼里就充满愤慨。整个餐桌被一种浓浓的火药味所笼罩,吃一顿饭就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生死战争。有时候,某个孩子太不自觉,还会领到父亲忍不住的勃然大怒和喝斥:“你一个人把菜吃完,别人都不要吃了”

干吗不多做些菜呢,千万别问这么傻的问题。每天的菜就是那么一点,不能够再多,这是父亲精打细算后的餐桌局面。

迁到镇上后,母亲很长时间没有工作。她原是申请接外公的班,进入到医院去工作,但迟迟得不到主管部门的批复。可能母亲条件上确实太差了一些,一方面年纪大了点,二方面没有医护经验和知识,母亲的申请受到很大的阻碍。外婆为此天天往卫生局跑,吃尽了苦头,还跟机关干部吵了架,依然毫无结果。

母亲后来被街道居委会安排去了镇郊的“柑桔园”工作,侍候一大片柑桔果树。说是吃上了“国家粮”,其实还是当农民,工薪不会多么令人羡慕。顶多收获季节,一家人多吃几个桔子。

父亲的工薪有了一点增长,仍然很微薄。

而到了镇上后,一家人的生活比起乡下,似乎更加困难了。他们不能够种瓜种菜;也没地方养鸡养猪;父亲也不再钓鱼和抓老鼠。所有用度都必须使用货币购买,资源变得更加匮乏。原先乡下烧柴禾,可以去山上捡柴。如今镇上不烧柴禾了,改烧煤球,煤碳只有定量供应,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捡。

同时,四个孩子个个越来越大,身体长大意味着食量跟着增加。

父亲是个凡事都有严格计划的人,决不会干那种“先让今天吃饱、明天到时再说”的糊涂事,“有计划的定量消费”无疑是家庭开销的重要一环。他们为此设立了一个记事小本本,哪怕一分钱的针线用度,也会详细记录的。对于收入和开销的来笼去脉,父亲必须了如指掌。

家里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自己的住房。长年租住别人的房子,总会给人一种很不自由的压迫感,对于沈学良这么骄傲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就是沈清也不喜欢住在那里,因为他最不喜欢看见房东老板,看见她都有点心里发怵。房东老板是个老年寡妇,总是脸色冷峻、坐在进门大堂里,捧着一根长烟杆抽烟。不爱说话,也不太爱瞧人。何况她也有一大家子儿孙,进进出出的特别拥挤。

沈学良虽说居住学校宿舍,可到底暑假期间、寒假过年他总得回来居住。外婆因此主动搬到县城去,跟小姨住到了工厂宿舍里。

拥有一间自家的房子,一定是父亲当时的想法,虽然那种想法那时看上去有点异想天开。因为外公在镇上那么多年,也没把那个目标实现。

有那样的想法,就必定有相应的行动。一分一厘的存钱,成了整个家庭的基本方略。或许,他们就是不存钱,夫妻那点收入,抚养四个孩子,已经是捉襟见肘。

市场上,多买一片菜叶,就要多付一片菜叶的钱。想要多节省一毛钱,只能少买一片菜叶,这个规则谁也没有能力改变。

父亲在日常省钱这个问题上,绝对是做到了挖空心思、千方百计、费尽心机的。穷人的智慧没太多用武之地,只能用在这一方面了。

因此菜碗里的菜,只能是那么一点,必须节约着吃。菜一旦分到每个人的小碗里,各自只吃自己那一份,就都学会省着点伴饭了。

当然,镇上还有比他们家更苦的人。有一个双手残疾的小伙子,长年累月就是挨家挨户讨饭吃,不是每个人都有一副好心肠,有人一看见他就赶他走。

有一天,沈清看见那个人被派出所抓住,捆绑在十字街的电杆上,供人围观。据说那家伙摸进别人家里偷东西,被人逮个正着。他们都说那个人太懒惰,可沈清觉得他沿街乞讨,风里来雨里去的比谁都“勤劳”和“辛苦”。谁若不信,自己去试试就知道。

镇上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别人都叫他“老愚”。老愚没有成家,单身一人,他以给人家茅坑掏粪为生。他非常穷困,居住在一间屋顶没瓦、一面墙壁倒塌的房子里。

他不知是智力有什么问题,还是因为穷困,习惯了逆来顺受,反正是那种别人最爱欺侮的角色。沈清常跟着街上几个顽皮捣蛋的孩子,追在老愚身后,冲他扔石头,他鼓着一只瞎了的眼睛,从未发过脾气。

有一天,沈清偶然看见,老愚把一个苹果送给了一个街头捡垃圾吃的疯女人。那天以后,沈清再也没朝老愚扔过石头。

还有住在镇南头最可怜的一家人。那家的男主人原是一家集体小厂的干部,本来是可以把整个家庭带上康庄幸福之路的,不幸身体患病,久治不愈,一拖竟是几十年。

他的病十分怪异奇特,并不危及性命,但严重摧毁了他的语言和运动功能。他的声带不能发声,说话嘶哑得根本听不清。他的手脚也变得不灵活,到了吃饭、穿衣都产生困难,生活无法自理的地步。

他每天都要服药,否则就会痛苦难受。家里的金钱几乎全都花在男主人的治病上面,不但积蓄花光了,还欠着一屁股的债。

更不幸的是,他却有五个孩子需要抚养。一家人长年被陷在一贫如洗的困境里面,那种潦倒不堪的情形是可想而知的。孩子们破破烂烂的衣着,真是不忍目睹。

可敬的是,在如此望不到尽头的灾难面前,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家庭夫妻俩人的感情。妻子身体健康,面目端正,若是离婚再嫁,谋求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轻而易举。但是,几十年,妻子始终不离不弃的照顾着丈夫和家庭,跟随丈夫患难与共,无怨无悔。

镇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家境富裕的人,只有沈清的同班同学谭星星对沈清说,他每餐可以吃上一个鸡蛋,这在沈清听来,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而谭星星是镇上派出所所长的儿子。

贫穷跟落后总是相伴相生。小镇的落后,就很直观的体现在三条主要街道上面,三条主街都是泥土道路,一到下雨天,过往人多,比起乡下的田埂路还烂。去豆腐店买一片豆腐,就会溅满一身湿泥。

今天不知是什么好日子,沈清家的菜里很难得的看见一点猪肉。每次菜里有肉,沈清总把肉留到最后才吃。而弟弟沈刚不一样,他总把肉一开始就吃完。到后面,沈清就故意把肉举到弟弟面前晃一下,然后送进自己嘴里,一副得意享受的样子。至所以这么玩,只因为肉真的太稀罕。

不知道沈刚是出于嫉妒,还是愤慨,他鄙夷的横了哥哥一眼,没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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