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牛棚拾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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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然听到陆姐姐一脸正色的劝诫，顿时一愣，脑海中闪过千万个念头。

要不要解释恐怕说得再多，她也更愿意相信梁玉婷吧。

即便是这样，夏昭然的声音不由得哽咽了，她缓了口气，才说:“如果我有意欺负她，不会做那么明显的事，让所有人都看到。”

说罢，眼圈已经红了。只怕再待下去，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绕过陆姐姐，走到院中，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平定了情绪。

陆姐姐倒是没再说什么。

她端了一大盆馒头，从厨房走到客厅，放到桌上。

“你起这么早看书啊”

夏昭然也返身进厨房，端来一大碗馒头，扫了一眼陆姐姐惊讶的表情，

“嗯，闲着也是闲着。总有一天，能通过考试上大学。我要做好准备。”

“真了不起！”

这句话，从陆姐姐口中说出，不由得让夏昭然忐忑起来，可一望对方的神情，不像是奚落，才松了口气。

“我家世晖也该把课本捡起来了。”

陆姐姐盯着夏昭然，若有所思地说。

想想在梦中看到的情形，陆世晖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干活的路上。这要是让他读书，恐怕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想起昨天饭桌上，陆姐姐夹枪带棒的一番话，夏昭然就觉得头皮发麻。可她仍旧硬着头皮说，“陆大哥不是要当兵入伍吗等他提干了，就能去军校学习。何必急于一时”

看着陆姐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夏昭然连忙解释，

“我是说，他那么忙，现在哪有空看书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平常肯定也是这么忙吧……”

陆姐姐没有接话，反而一直盯着她看，半晌才说，

“你很关心他”

“没有，陆姐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夏昭然急忙解释，“陆大哥人很好，他以后肯定很有出息。是我不好，配不上他。我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哪知，陆姐姐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冷笑一声，用饱含恨意的目光盯着她，

“虚伪，你们城里人真虚伪！”

“如果，让我发现，你玩弄我弟弟的感情，毁了他的前途，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夏昭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动了她的情绪，愕然地看着她发泄。

撂下狠话之后，陆姐姐转身就往阁楼上走。

野猫呜呜咽咽，像是婴儿的啼哭。

夏昭然愣在原地，直到陆婉婉走了进来。

“夏姐姐，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我好像惹你姐姐不高兴了。”

陆婉婉叹了口气，“她经常不高兴，以前还有赵哥哥哄着她。现在，赵哥哥回城了，没人能让她高兴了。”

说罢，她抬头望着阁楼的木地板，“我们先吃，吃完，姐姐就下来了。”

屋内的梁玉婷她们被喊醒，伸了个懒腰，就去洗漱了。

夏昭然就着咸菜，吃着馒头。

陆姐姐下了梯子，看向正在吃馒头的夏昭然，语气低沉地说，“小夏，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了。”

嘴里塞着馒头，半天咽不下去。夏昭然只能拼命摆手摇头。

一旁的梁玉婷端着洗脸盆，正巧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地看着这边。

“各屋老少，出工咯，在村口集合。灶房师傅负责把早点搬到公屋去。”一位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年妇女拿着大喇叭，边走边喊。

她经过这边，扫了一眼屋内，走了进来，

“你们昨晚睡得还习惯吧”

夏昭然点了点头，却听另一个知青抱怨道，“我还是头一回睡这种床，床下垫的都是稻草，睡得不大好。”

梁玉婷急忙拉着她的手，试图制止她接下来的话。

李婶扫了一眼，朗然一笑，

“没事哦，你们城里孩子没吃过这种苦，睡得不好也正常，习惯就好了嘛。”

她话锋一转，“不过，今天的活很重，保准你们回去，一沾床就睡着了。”

“啊！”

知青们异口同声，哀叹一声。

果不其然，站在牛棚外，看着里面的庞然大物，夏昭然就预感到，这次的任务十分艰巨。

闷热的夏天，牛棚里发酵的排泄物，臭气熏天。

李婶看着捂住鼻子的知青们，笑眯眯地说，“习惯就好啦。今天，我们要把这些牛粪运到粪坑积肥。”

“谁来做个示范”

“我！”陆婉婉高高举起右手。

牛棚拾粪，听起来简单，可看起来，着实惊心动魄。

那小小的身子背着大大的篓筐，任由李婶拿铲子将牛粪倒进篓筐中，一个不小心，身上就会沾上牛粪。

可李婶动作干练精准，转眼间，就把那粪篓装得满满当当。

陆婉婉捏着鼻子，望见夏昭然蹙眉，就左右摇摆着脑袋，甩着麻花辫，笑得灿烂。

“铲粪的时候要手脚并用，脚底板抵住这个边，往前一铲，再倒进粪篓就行了。”

“来来来，你们俩试试。”

李婶点名让梁玉婷和夏昭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