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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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试卷批改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几个老师一边总分一边讨论着自己班上同学的分数。
“你们班那个语文第一名多少分啊”，作为成绩不太好的几个班的科任老师，张飞跃每次在这种时候都安静如鸡。
真的，看到班上同学的那可怜的分，只觉得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但是这次他能好好得瑟一下了，高小胜这篇作文文采斐然，还有真情实感，是一篇绝佳的满分作文。
快班的那位语文老师明显一愣，指了指自己，“你问我们班吗”。
“最高110，还算不错了”，她心里着实有点纳闷，张飞跃这人平时这个时候从来不主动搭话的，今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哈哈，你知道我们班语文最高分多少吗115，我自己都没想到，他那篇满分作文大家都看了的，我是万万没想到咱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卷子，居然是我们班学生考出来的”，张飞跃已经要高兴疯了，这就叫什么，意外之喜。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卷子都是糊名制，高小胜的那篇作文，在批改的时候被整个年级组的语文老师传阅了一遍，一致要求给他满分。
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沉默了，这还真是没想到，等到所有分数登录完毕，骤然发现，高小胜的全科成绩在整个年级也算是前50，除了几门理科成绩稍微不理想外，语文和英语的分数可以说是断层第一。
高小胜他们班的前班主任被送进了公安局，以后是生是死还两说，新来的班主任是一个刚刚从师专毕业的女老师，意想不到地捡了个大漏。
本来班上的生源质量不怎么好，几乎就是年级倒数了，没想到一个高小胜和一个高慧慧，直接冲进年级前五十，校长开会的时候还点名表扬了两句。
把本来刚入职、还有满腔热血的年轻女老师夸得热血沸腾。职业生涯的第一步算是稳了。
高小胜去学校拿卷子、看成绩的时候，全班同学看他跟看珍惜野生动物没什么两样，就很不理解，同样是上课摸鱼，你的成绩、我的成绩好像不一样啊。
王胖子开始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听到班上同学说高小胜考了他们班第一，此刻看见高小胜来了，一个健步飞过去抓住他。
“胜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走吗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飞了，我们不是难兄难弟吗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受难啊”。
他是多么信任高小胜啊，每天醒来看见高小胜在他的旁边写写画画，他就觉得安心。
没想到是他错付了啊。
“咦，我亲爱的好朋友，我没跟你说过吗暑假我市一中的姐姐有给我补课哎，学得还不错”。
王胖子一脸悲愤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眼泪，“我正式宣布，你退出了我们四人组，我们以后就是不学习三剑客了，你走吧”。
“这样啊，那你们以后就不要找我要签名了”，说起来很离谱，吕猴果然是他们中最有商业头脑的娃，他从高小胜这里拿签名，卖给学校里他的迷妹们，其他两个算是他的下线。
高小胜严格控制数量，保证一个度，以免整个团伙被老师一窝端，基本上是一段时间搞个几十张就收手。
“那还是不要了吧，有了你做对比，我爸肯定会弄死我的，看来回去要吃一顿辣椒炒肉了，唉”，王胖子一想到那滋味，脸瞬间扭曲起来了。
高小胜一点都不想安慰他，甚至还想还想笑。
是的，他甚至还笑得好大声。
成绩拿回去以后，把高建国两口子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补课的效果那么好啊。
高建国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高小胜，虽然你这学期考得不错，但是这大部分要归功于你姐姐的付出，你首先得感恩，其次你这个寒假继续吧，既然有效果，那么我们必须乘胜追击，再创辉煌”。
谢红雁女士非常给面子地鼓掌，表示同意。虽然儿子成绩不好，她也不嫌弃，但是既然可以好，为什么不呢
高小胜面无表情，心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冷。
他还嘲笑王胖子，呵，现在他只想同情自己。
下午去了方老师家画画，别看高小胜在学校像个精致的小王子，在画室，他就是个糙汉。
为了不把衣服搞脏，他在画画前，都会换上自己的旧衣服，有那个沧桑文艺男青年的味儿了。
等会还得跟梁老师学一个小时钢琴，然后再自己哼哧哼哧练两个小时琴。
梁老师作为优秀的文艺女性，要求严格，一般喜欢精益求精。
在她发现高小胜略有天赋以后，对他的要求也愈发严格，嗯，没错就是有点吹毛求疵。
“哆咪发嗦、哆咪发嗦，走，很好。”
“停一下，你这个部分还是要再练一下，这个音的节奏还要快一点，踏板不要放那么快，等这个音弹完以后再放”。
高小胜觉得这个假也不是非放不可的，放假比上学还累谁懂啊，没过几个星期，他觉得自己慢慢恢复了上辈子的水平。
之前都是脑子会了，手指灵活度不够，乐感比较好，就是得多练。
而且，梁老师还会几国语言，每天更多时间都是在自己的书桌上搞翻译工作，高小胜在她家看到了很多文艺杂志以及原版书籍。
高小胜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遇到了这么两尊大佛，还愿意一对一教他，这种福气不是谁都有的。
嗯…除了累了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整个寒假，高小胜除了前几天去高晨曦那儿转了两圈，在表现出自己已经预习了后面的课程，并且水平还不错时，升入高中、学业繁忙的高晨曦就彻底放过了他。
之后的时间高小胜几乎全天都宅在方舒云和梁月这边，画累了就弹弹琴，不想弹琴就看看书，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快活。
高小胜之前的文稿，关于女性月经羞耻的小说，被刊登在杂志上后，即刻获得了巨大的反响。
几乎每天都有读者给他回信，高小胜实在带不回家，只能求到梁月身上。
“梁老师，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梁月戴着眼镜正端坐在书桌旁看书，高小胜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什么事啊”，梁月除了在专业水平上严格要求高小胜以外，一般还是挺温柔的。
高小胜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那个，我之前随便写了一篇文章，寄给了杂志社，没想到反响那么好，现在有很多人给我回信，我有点不想告诉家里，能不能把这些信存在您这里啊”。
梁月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拍了拍手，“呀”得一声说道，“你那篇文章在哪里，拿来给我看看，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种地步，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高小胜从包里掏出杂志社寄来的样刊，翻到那篇文章递给了梁月。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题的啊，我还以为只有女生才会关注这个问题呢”，梁月从前对这个学生是喜欢的，现在看到这篇文章，却是更加欣赏了。
高小胜赶紧把她如何帮助高慧慧，如何掌握证据，如何报警，一一陈述了一遍。
没想到梁老师还是个火爆脾气，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她把桌子一拍，“你干的好小胜，要不是这个死人渣已经坐牢了，老娘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随即又平静了下来，温柔地摸了摸高小胜的头，“梁奶奶真的很为你骄傲，你以后得多多关怀那个女孩子，小小年纪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伤心”。
“是的，我的这篇文章的灵感，就来源于我的这位女同学，从她身上我看到了许多女性存在的困境”。
“你这个年纪能考虑得这样深刻，真是难能可贵”，梁月对高小胜夸了又夸，她是越来越满意这个学生了，要不是那个老头子快一步，她非得跟他抢人不可。
画什么画啊，跟她学语言，她看啊，高小胜对这方面还是有很强的天赋的。
“梁老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能不能把读者的信放在你这里，您可以随便看，最好还能帮我回复”。
“没问题，就交给你梁奶奶了，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连你方老师都不告诉”，梁月对着高小胜眨了眨眼。
高小胜的心瞬间被戳中了，好可爱的老太太啊，就像是霍格沃兹的校长邓布利多。
而且他发现梁奶奶有点像腹黑狐狸，对比起来，方老师真的好像是傻白甜啊。
打开信封，发现里面的钱着实有点多啊，因为还有其他杂志寄来的稿费，高小胜已经是活脱脱一个有钱人了。
他当着梁奶奶的面整理了自己所有的资产，桌上的钱把梁月都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乖乖，你这稿费拿得挺多啊，这有上千块了吧”。
“嘿嘿，差不多，我是给好多家杂志社投稿，被采用的也就两三篇，其中有一篇是中长篇，还在连载，所以得到的稿费还比较丰厚”，高小胜既谦虚又骄傲，之前高小胜的喜悦没有任何人可以分享。
可是在梁月面前，他一下子就安心了很多，好像什么秘密都可以向她倾诉。
“既然如此，你有这么多钱了，想好怎么花了吗”，梁月笑着问道。
高小胜摇了摇头，“还没有”。
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镇里的、市里的商店都逛了个遍，能买的东西都买了，想买的也买不到。
太难了。
梁月“哈哈”一笑，“那正好，有这么多钱了，不出去看看多可惜啊，下个星期我们就去上海怎么样”。
高小胜一下子兴奋地跳了起来，天知道，他有多想去外面看看，如果能去上海的话，太快乐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