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村民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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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然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可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陆世晖的人生，即将变得绚烂而耀眼。自己何必凑上前，做他人日后的笑料。

人越来越多，夏昭然随波逐流，已经被挤到旮旯里，直到陆队长专门为知青们划定一块区域，才算落了脚。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们陆家村850亩农田，已经完成了789亩的排涝工作。这次的会议，我们简要说几点。等会散会了，各屋的年轻人不要走。大家齐心协力，争取晚上完成所有田地的排涝工作。”

“首先，让我们欢迎这四位从上海远道而来的知青们。”

陆队长话音刚落，大伙儿就拍掌大呼：“欢迎。”

夏昭然笑着扫视周围，鞠躬致谢。

“各屋老少，还有几位知青，你们明天跟着李婶，为追肥做好准备工作。可以吧”

陆队长说着，扫了知青一眼，目光在梁玉婷身上一顿，见她微笑点头，才收回视线。

接着，陆队长又交代了几件事儿，急急忙忙就散会了。

梁玉婷他们已经结伴离开，夏昭然扫了一眼公屋。

说是让年轻人留下，可村里还是有不少中年人，甚至是老年人留下了。他们不知是从哪里拿出扁担、木桶，一齐朝着门外走。

陆世晖倚靠着门，身边围着一群与他年龄相仿的男生，他们都看向他，不知在听他说着什么。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夜色是那么静谧美好。

他忽然抬眼，朝这边一看，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她忍住想要逃走的冲动。

不知他又低声说了什么，只见那群男生也望向这边，露出促狭的笑。

夏昭然低头避开他们的视线，一想到要为回城努力，又鼓起劲，抬头看向陆世晖。

他像是一个侠士，月华洒落，那双眼比浩瀚的星空还要深邃。

“走，我送你回去。”

他倒是很洒脱大方，丝毫不介意方才她跟他划清界线。

夏昭然有些愧疚，抿了抿唇，问：“队长也跟他们一起排涝去了吗”

“嗯，找他有事”

“我想问问工分的事，我想早点回家。”她低声说道。

说出心声之后，夏昭然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暗叹自己不懂得人情世故，初来乍到就嚷嚷着回家，难怪自己不招人喜欢。

可没想到，陆世晖并没有排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缓声道，

“排涝工作关系到全村人的生活。没有足够的粮食，不说交不上公粮，可能饭都要吃不上了。这关键时期，队长没有余力关心知青们的生活。”

“如果，你想问工分，还是等闲下来，再去问队长更好。”

夏昭然闻言一怔，在梦里，自己只关心书本上的知识，自己做了哪些活，怎么才能抽出更多的时间读书，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融入村民们的生活，也没想过，这场暴雨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年末统计工分的时候，知青们多有怨言，即便吃的是国家专门派发的公粮，领着专门的工资，可倒欠了公社钱的滋味还是不爽。

可村民们呢忙活了一年的收成几乎是他们全部的收入。

她不由得呼吸一滞，自己竟然这么冷漠，只看得到自己的得失。

“我能过去帮忙吗”她轻声问。

陆世晖摇了摇头，“你力气又小，又没干过活，忙起来没人顾得上你。”

夏昭然挫败地垂下头，却听他话锋一转，

“你当前能做的，是回去好好睡一觉，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明天的挑战。”

夏昭然抬起头，望着陆世晖善意的微笑，回之一笑，“谢谢。”

“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晚安！”夏昭然扬起笑容，转身往家中跑。

陆世晖望着她的身影，从小径到家门口，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

“哇，刚分开一会儿，就舍不得了啊”

他当即出手，用手肘扼住对方的颈，笑骂：“胡说什么！她脸皮薄，总归是要回城的，你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