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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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宝玉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在祠堂里参拜了贾门的列祖列宗之后，再郑重其事地拜别贾母以及贾政王夫人等人。虽说考场距离贾府并不远，可这是历来的规矩，学子们在赴考的时候，临走之前，都得拜别祖宗家人的，这意味着他此去必将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当然了，并不是所有赴考的学子都能够鱼跃龙门的，每一届的考试之后，都会有一定数量的人，或者因为临场发挥失利，或者私自挟带纸条，又或者是因为是自己学业不精等等，因此而名落孙山。

若说宝玉的文采，或许其他人心里并没多少忖度，可是如海与黛玉是心里有数的。若说在他去如海身边之前，或许他的才华还不够资格去参加考试，在他去如海身边历练之后，无论是思维与文才，都得到了相当的提升。让宝玉去参加考试，不仅仅是贾政的意愿，更是如海对宝玉的首肯，宝玉的资质本就不错，在经过他立意栽培与点拨之后，学业上立即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依照如海对他的评估，宝玉此番去应试，即便不能名列前三，终也不会低于前十名。

他这一生亲自教导过的弟子并不多，即便是加上水靖与水溶，也终究不过五六个人而已。这几个学生里面，一个是当今皇上，一个贵为王爷，水泽水漪，一个是未来的储君，一个皇上最喜爱的皇子，宝玉的出身也不算低，国公府的嫡出公子。若是论及文采风流，宝玉自然是出挑一些，他原本的文彩早已有些功底。可若是论及文治武功，以及治国安邦，终究还是水泽与水漪更杰出一些。

虽然如海并未参与此次秋闱的考题，可是依照宝玉现如今的才华来看，他现在已经有些火候功夫了，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点头同意，让宝玉去碰碰运气。其他参加科举的学子的能力他不会去多加理会，可是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这三个学生的功底，他的心里还是有数的。若是他猜得不错，只怕将来承继自己衣钵的，能够跟自己当初一样，中个榜眼探花的，只怕正是两位皇子中的一位。两位皇子里面，水泽的性格较为内敛一些，平日里也是不拘言笑，不大适合自己往日的风格。

而水漪的性格从来就十分开朗乐观，他的文才与宝玉倒是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宝玉的性子较为冷傲清高一些，依着他的性子，即便是考中了头名，只怕也不会将功名放在眼里。他之所以应允参与恩科，不过是为了将来能与玉儿在一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纵然辞藻再如何流光溢彩，文采泛滥，可是就因为太过于洒脱清奇，所以极有可能不容于官场，不容于帝皇，当初自己那个探花的功名就是这样得来的。

可是说到底，这三人都是自己的得意门生，若是他们三人中有一个失意，自己这个做老师的心里也不会好受。此次考试对于这三人来说，最轻松的，莫过于就是宝玉了，而最忐忑的，也许就是皇太子水泽了。作为一国储君，无论是治国安邦，还是文采词赋之类，务必都要有所修为。

依着水泽的脾性，若是他这次的成绩低于水漪或者宝玉，只怕他当真要抑郁上好些日子了。当初水靖与水溶在林府避难学习的时候，自己也曾私下里考验过两人的学业，水靖的成绩就只比水溶稍微高出一点点，而水溶的文彩就较为偏向自己一些，措辞之间极为洒脱流利，这也得益于他的出身。

虽然他好歹也是一位王爷，可是与水靖的身份地位比起来，自然是要轻松自在得多。在考试的头一天，水靖便要两人照着民间学子那般，先让他们去宗庙里参拜参拜，然后再拜别皇后与岚贵妃。“明日你们去参加恩科，虽然你们一人是太子，一人是皇子。可是历来考场无父子，即便是你们如今的身份再如何的尊贵，可是一旦到了考场，那便是一视同仁，当然了，父皇也不会让负责监考与评卷的考官对你们另眼相看。此次考试采取闭卷的方式，所以不管是谁的答卷，评阅答卷的大臣们只会以你们各自的成绩来评比个人的优劣。所以这一次，就当做父皇对你们最认真的一次考验了，这几场考试，你们都要拿出各自的真才实干。在考试的这一段时间，你们就跟其他的学子一样，都住在外面的客栈吧，免得曝露了行踪，省得惹人非议！”水泽正了脸色，满脸严肃地对两个儿子嘱咐道。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听水靖如此吩咐，兄弟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父皇，当初在扬州的时候，你们可曾也参与过科举”水漪好奇地问道。“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别说开启恩科，朝廷平乱都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等到后来开启恩科的时候，父皇已经登基了！”水靖感叹不已。“那父皇与皇叔就没有较量过！”水漪讶然。“当然有，而且是在老师的监督下完成的！”一提起那段难忘的岁月，水靖就十分感概，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忘也是他最快乐的日子。“那父皇与皇叔谁更胜一筹！”水漪奇道。

就连水泽也眼巴巴地紧盯着自己的父皇，此番自己奉了父命，与普天之下的学子一起，参与这次的大考。若此自己这次的成绩不及自己的弟弟，或者说，自己没有能够夺得头名魁首，那自己这个皇太子还有什么脸面“当初在扬州林府的时候，老师曾经仿照科考，给我和水溶出了几道十分精辟厉害的考题，来验证我们各自的学习成绩。结果…！”一想起自己当初比水溶略胜一筹，水靖的嘴角便抑制不住得意与笑意。

“结果如何！”水漪巴巴地问道。“结果自然是你父皇赢了，你没看他乐得嘴都合不上了！”皇后白了一眼水靖，又好气又好笑。“皇上既然想让泽儿漪儿他们效仿民间学子，让他们住在外面。可今年正是大比之年，依照往年的情况，这京城之内的客栈，只怕是早就已经客满为患了。若真是如此，你让孩子们去那里投宿难不成想让他们餐风露宿啊！”皇后不满地道。“这个自然不需你担心，林家在京里也有客栈，在此之前，我已经和老师说过了，所以客栈里早就为他们留好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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