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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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如同新生幼儿一样的左臂……。对于这个，还在来回忙忙补补的刻尔表示胳膊碎的太过彻底，最多也只能提取出一块这么大的带骨头的肌肉组织了。
……
蛮变后的独眼食人魔在全力下的一拳，简直就是攻城锤的缩小版。巨大的蓝色拳头顷刻间摧毁了所有连带的骨骼，狂猛地力道在瞬间给刻尔造成了毁灭且近乎不可恢复的的粉碎性骨折。而在巨大的力量将少年的左手锉飞后，刻尔魔武后庞大的手臂同时也因为突然失去了魔灵供给而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不过幸好，失去一个手臂还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作为一名以终生研究生灵的肉体为永恒命题的死灵高法，对于现在忙碌的少年来说，拆掉一个人的手臂就和装上一个人的手臂一样轻松。动手，永远是死灵法师所钟爱的、最棒的亲近自然的实验步骤。
解刨自己对于许多死灵法师来说，只是需要克服内心中存在的心理障碍而已。不过，显然接受了洗礼的刻尔并没有那些所谓的无用的障碍。
……
将已经无法再生的碎肉用仅存的右手一点点刮开。在将被巨力碾压成渣的骨末用伊古西的佩刀全部挑出去。看着这如同麻花一样的臂膀。应该说，幸亏这如此大的差力打飞了魔武后的左臂，否则如此巨大的力量传导到单薄的人类身上，脆弱的心脏将毫无悬念地会成为下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但是，虽然保全了性命，却也依然不能掉以轻心。没有了能量供给的细胞就会像是缺了水的鱼一样快速干涸，成为一块再没有了复苏可能的死肉。想要让左臂能够重新生长出来并和就像没有断过一样结实，不仅需要刺激原有的生命细胞，还需要为那些接进坏死的部分准备一份足量的“食物”。
……无形的漩涡此时围绕在刻尔巨大的羊角之上，一波一波以海浪的形式翻涌地魔灵如潮汐般向这里涌来。物质的失衡带来了气压的改变。在此同时，也给众人所在的高空带来了更加了剧烈的狂风。在少年的手臂没有大功告成之前，人们看起来还得忍耐一段时间了。
当一片真正完整没有损伤的组织被慢慢加工出来之后，刻尔快速地在自己“曾经”的左臂上加入了一些在食人草的“排泄池”里特制的药剂，再像柔和的姑娘一样轻轻地把这种绿色的“烂泥”尽数敷在被紧急处理过的伤口处。现在，只需要将它们用一个形状奇怪的卷轴包在一起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了。
只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时日，被药物刺激的细胞就会像是融化了的琥珀一样与断口处牢牢地粘在一起，就像它好像从未断过一样。
……，只不过，刻尔面无表情……，噢，不……，是微笑着的看着只有刚刚出生的婴儿手臂般大小的新生的手臂。在不知何由出现的情绪的推动下，因为情感的流逝而变得愈加贪婪的刻尔还做了一个自认为非常有趣的小实验。
作为一名法师，敏锐的观察力和旺盛的好奇心永远是通向成功的唯一道路。而要作为一名拥有连老法师都眼红的魔法天赋的少年，他的成长除了刻苦以外，就是像给自己策划亵渎一样的疯狂行动力。
用手上现有的线索来研究出自己为何会获得强大力量，或是从兵武直接跃进觉醒的关键……，这是多么诱人的课题。出奇的，连体内那个一直在阻挠自己做这做那的声音也没有反对。那么现在的时机就再好不过了。
——在所谓的“实验素材”里滴入几滴食人魔的血液……，
这怎么可能！准确的说，现在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附近所有人的承受力。就刚刚连坐在刻尔旁边自认为心理素质够硬的克里欧都想离自己年轻的变态队长稍稍的远一点了。好像自从刻尔那次好像故意被魔法反噬之后，紫色眼眸的少年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不要命了，自残指数忽然间急速上升。
……
将自己所有的残骸丢到百鬼夜行的嘴里，在再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轻轻地从中拿出来。……残存的左臂就这样被染成了蓝黑色。那其上刺鼻的酸味不断提醒着众人，这是食人魔的鲜血，而且还是整整几升。还未等一直在旁盯着看的勒托反应过来，刻尔就猛地用卷轴将它与空荡荡地左肩连接到了一起。
无声地变化就在这一刻，悄然开始。
这一次，在仿佛永远昏黑的天色里，越来越麻木的刻尔终于流露出来了开心的情感。——我，贪图力量……
…………
“普罗透斯！我们怎们还没有到你说的地方。你个老混球是不是在耍我们！”
一个一直夹在逃难者中间，在腹部还有一处不大不小的伤疤的大汉突然跳了出来，指责起一直在前方带路的老法师。而看其他人都深以为然的神色。显然，拥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只一个。
“你一定是在欺骗我们！你以为你的资质老一点，我们就会像傻子一样相信你的话吗？老子也是经历过天黑的人！”
一改常态的大汉就像是一个即兴的演讲家疯狂地向别人灌输自己的观点。他看着一向反常沉默的老人开始变得愈加兴奋。
“你是在带领所有人走上绝路。那个不知所谓的“新居”真的是否存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这是想害死我们所有的人！”
大汉变得越发的激动，绕过已经虚脱到不得不坐在地上的凯撒，一步步紧紧逼向半躺在劳斯怀里因为灾难而更加变得憔悴的老人。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和平的净土了！我们……，是的……，我们需要一个独属于人类的神！我们需要救赎！需要向神祈祷！否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忽然如疯魔一样的大汉着魔般地呐喊着，像是疯子一样地俯视着虚弱的老法师，不断控制不住的疯狂地怒吼。肮脏的嘴角上因为过于激动而分泌的白沫甚至喷溅到了普罗透斯身上披着的简陋的黑色长袍上。
“是的！你们需要一个神！一个强大的神！而你们……，你们只需要像其他的异族一样，卑贱地跪下。然后，虔诚地向我祈祷就可以存活……，才能存活吗？”
突然，大汉的声音从高昂又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不成句的问话过后。最终整个人再也没有了任何生命的征兆。
在这最后的一刻里，失去了理智的大汉悲伤地放弃了向老法师寻求不知是否存在的答案。像是突然疯狂，又像是突然的顿悟。他将双手缓慢而又坚定的伸向了头顶上那片绝望的天空……，伸向了这仿佛无边无际的黑色世界……，伸向了笼罩在所有生灵心中的黑暗历年。
为什么一切会变得如此绝望？
那是因为我的错吗？
还是万物的？
还是众神的？
我不知道啊！
他疯了……
然后，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