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勉强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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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没想到这波意外操作，又为自己争取到几天逍遥日子。她吩咐完秋葵，便把贾府的事都抛到脑后。
这几日，黛玉隐隐感觉丫鬟们的神情有些奇怪，她们经常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她也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又说不上来。
于是她叫来雪雁，想问问她们在搞什么鬼。可一个两个都紧抿着嘴巴，不肯透露半点风声，只说到时候黛玉自然就知道了。黛玉见状，也只好作罢，由着她们折腾去了。
贾府那边，每日都有消息源源不断传到黛玉耳中。
贾家到底还是把这事压了下来，没有通知官府。薛姨妈也知道，这种事情未必能查出结果，而且她们还要依靠贾府的势力，补办户籍和路引，便也默认了这样的处理方式。
正因为没有户籍，她们连贾府的大门都不敢出，生怕遇上五城兵马司的人盘查。要是像冷子兴那样被抓进京兆尹，那真是颜面扫地了。
就连一直装病的薛蟠也不得不振作起来：里外同时出了这么大的事，尽管身上时不时阵阵抽痛，他还是强忍着，跟着赖大管家东奔西跑。
在众人眼中，那些贼人甚是奇怪，竟然没带走薛蟠的衣物，只拿走了财物。
黛玉：我就是单纯觉得恶心，不想碰而已！
有荣国府在其中牵线搭桥，京兆尹那边的师爷十分有眼色，没耽搁时间，户籍的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同时贾府内部，赖大也派人进行了彻底的排查，愣是连一点痕迹都没找到。
一时间，府里开始风言风语起来，都说是薛家有悖礼教，因此惹怒了五仙，招来小傀搬家，把他们家的财产都搬走了。
而那些房契地契，因为搬走了也用不上，所以就被留在了原地。
黛玉听了这样的传言，也只是笑笑，任由丫鬟们越说越离奇。她心想：人心中存有些敬畏也是好事，或许在做坏事之前，会想想因果报应。
含光殿内，上座之人听完太监的禀报，不禁冷笑一声：“子立啊，你信这样的传言吗”
“谣言不可信！”王廷煜淡淡地回答道。
皇帝叹了口气，神情十分凝重：“若非五仙所为，那就意味着京中有一股未知的势力，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国公府。他们能搬空贾家的一座客院，安知他们会不会将朕的私库也搬空呢！”
王廷煜沉思片刻，评价道：“宁荣二府虽然以武勋起家，但后代子孙已不复当年之勇，早就没有宁荣二公的英豪之气。他们府上的守卫，与陛下的私库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皇帝忍不住轻笑一声：“呵！子立啊，你就别哄朕了！”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有直接说出那句“宫里的人，或许还不如贾府的人忠心”。
但王廷煜何等聪明，怎么不了解皇帝的心思。他低着头，装作听不明白皇帝的话。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头顶上又传来询问声：“上次那个黑衣人，可有线索了”
王廷煜闻言，砰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请罪道：“臣与五城兵马司的人，搜寻了两月有余，却仍没找到贼人的踪迹。但从身量上来看，那人身材矮小，有点像东瀛人。”
他跪在那里，渐渐地膝盖都有些发麻，却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时间仿佛凝固，直到他的身形都有些摇晃，皇帝才缓缓开口。
“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办事不利，德不配位，着罢免其官职，由副指挥使暂时接任。王廷煜，念在你那日只是路过，非你之过错；而且又带回宝物，算是功过相抵。你回去闭门思过一月吧。”
“臣，谢主隆恩！”王廷煜低头致谢，踉跄着退出了含光殿。
一旁的管事太监夏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担忧：“陛下，王大人此番会不会心生不满”
“他不会。”皇帝轻揉着抽痛的眉心，“之前他找到那卷遗诏，已经触怒了太上皇。若是朕不做出点惩罚他的样子，让太上皇亲自出手，情况只怕会更糟。只有像这样，看似没讨着好，才能保住他。”
夏荣走到皇帝身边，为他揉着太阳穴：“您真是体贴朝臣！”
“朝廷之中，真正可用之人寥寥无几，他勉强算一个为朕所用的。能保住一个是一个吧。”
与此同时，含元殿的暖阁里，戴权正陪着太上皇逗着一只八哥。
戴权拿着一根竹签，逗得八哥哇哇直叫，太上皇看了发出呵呵的笑声。
两人笑过，太上皇接过戴权手里的竹签，问八哥道：“你说，这世上真的存在五仙吗”
可这只八哥哪里会说话，只是哇哇地叫着。
戴权见太上皇面带不悦，小心赔笑道：“这八哥哪里会人言。”
太上皇点了点头，又戳了戳八哥的肚子：“呵呵，它若是会说话，就不会放在我这含元殿里了。”
又逗弄了一会儿，太上皇觉得有些无趣，便问戴权：“你说，薛家那事会不会是老六做的”
戴权可不敢跟着太上皇这样的称呼，谨慎回答道：“奴才不敢妄言。不过，刚才有小太监传消息过来，说皇上今日召见了王大人，而且王大人还在殿里跪了好一会儿，出来时路都走不稳。”
太上皇黯淡无光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戴权在太上皇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明白他这时已经有些不悦了，这让戴权不由得将神经又绷紧了一分。
这样的气氛之下，即便暖阁里炭火烧得旺盛，戴权仍觉得后背透出一股凉意。
太上皇轻笑一声，算是打破了这种紧张气氛：“你这个老东西，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去给户部的人传个话。马上开春了，皇帝的后宫也该暖一暖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戴权闻言，心中一喜，脸上也带出了两分喜色。
“行了，你去吧，我要小睡一会。”
太上皇当然知道，戴权在其他官员面前的嘴脸，不过他并不打算过问。他就是想让那些官员们知道，只有跟对了人，才有前程可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