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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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战乱爆发了，到处都是抓人的官吏，大街上闹哄哄的一些流浪人闯进铺子里，见东西就强。店家的急了，拦了这头叫那头全抢了去，连连号丧似的大叫。
“天子脚下，皇城国都，还有没有礼法有没有人管”
自然是没有了，大乱的天下，谁的拳头硬、谁的人多，谁就是礼法。
百姓有路子的找路子，没路子的逃到别的国家去，剩下些老弱病残的只能数着日子过活，活一天赚一天。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尸体，飘散弥漫在空中的白色恐怖笼罩着每一个逃不去的人，身体和心灵的“熏陶”使人们的思想逐渐扭曲。
皇城沦陷是迟早的事了，杨二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劝动他的父母和杨大吉出城逃难，他们随着一波人一起出城，走了整整15天。断粮了。
“没有，附近这一地带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流寇和逃难的人，也不止我们，能吃的就算是野菜都被挖干净了”
杨岩坐在杨二吉的肩膀上苦闷道，其实他们出城的第五天就已经没有粮食了，是杨岩告诉杨二吉那片区域有果林，那片区域有地瓜野菜。
杨二吉沉默不语，他知道杨岩已经尽力了，他们是跟着逃难的人一起走的，形单影只很容易遭遇不测，可这样一来三餐就成了大问题。
要是人少一点就好了。这样的想法杨二吉一惊，猛的摇头，这种时候大家都不容易，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二吉”见杨二吉不说话杨岩抬头看着他的脸：“饿傻了”
杨二吉皱皱眉：“杨岩你走吧”
“为什么”杨岩大惊，整个身体从杨二吉的肩膀上站起来：“你不要我啦还是你开始嫌弃我”
“不是”他突然想起从前的城西难民营没东西吃的时候连老鼠都吃，要是杨岩被发现，后果就是同样的结局，他不能再让他留在这里。
“我懂了”鼠妖都是很聪明的：“你怕他们把我吃了，对吧别担心我平时不出来就是啦，反正我吃草就能饱，一顿可以顶六七天”
杨二吉拗不过杨岩只好同意。
断粮的日子持续十多天后，人群出现骚乱了，不止是人群，还有杨大吉和他的父母。
杨大吉凶神恶煞地盯着杨二吉：“把你藏的那只老鼠交出来”
“什么老鼠，这地方连蚂蚁都没有，怎么会有老鼠”杨二吉故作镇定。
一旁的大嫂用尖细的嗓音有气无力地叫道：“我看见啦，那天我跟着你，看见你和一只老鼠在讲话”
杨父处拐杖在地上一敲，猛的咳嗽一阵道：“你，你，你没良心的东西，父母生养你，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吗”
杨岩在杨二吉的袖子里气竭：他杨大吉很有良心吗偏心，太偏心！
杨二吉始终不肯交出杨岩，这场争吵不了了之，从那天起杨大吉和他父母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
匪夷所思的是，人群的骚乱也很快停住了。
“杨岩，你有没有发现，好像少了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杨岩出来透风。
“嗯，发现了”杨岩抓起一把草往嘴里塞：“总是站在后面的那对母女，还有狗子和他媳妇，还有之前村头的奶奶，我记得上次往你们这边送吃的，还有四五个流浪汉”
都是些老弱病残或是身份不明的人失踪。
“会不会是被别人杀了，或是掉对的”杨二吉道，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再继续，会引起恐慌的。
“你听过麻胡子汤吗”杨岩突然严肃道：“用人肉熬成的汤”
杨二吉笑了：“你是说他们被吃了”
杨岩皱眉：“你不信”
杨二吉知道杨岩是从不说谎的，当下心惊肉跳：“是，是谁”
吃人肉这种事情是多么禽兽不如才干得出来。
“你还记得当初送粥的另外三个人吗”杨岩拍拍自己的爪子，轻蔑道：“当然不止，还有……你们家那四个最近不是都没来烦你了吗”
杨二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们……他们”
杨岩冷笑一声，杨大吉和杨父这样的人怎么能忍得了饿，况且人肉这种东西，只要下口就一发不可收拾。当年他还没化形时在下马村的督都护府见的白骨可是堆积成山啊。
“二吉，不要管他们了，你快逃吧”这些人饿起来什么都吃。
“他们会在哪里……吃人”他想亲眼目睹才能死心：“如果是，是真的，我就走”
入夜，秋日的天气就冷得渗人，远处升起一堆篝火，成了夜里最刺眼的存在。
杨二吉躲在暗处不知是冷还是害怕，或是恶心。他浑身颤抖地厉害，亲眼看着十几个人将一个女人迷晕拖到河边……之后抡起菜刀砍断了女人的脖子，然后是手，脚。一节一节的分离，满地鲜血。
那女人，只第一刀的时候喊了一声便没气了，可他清楚的看见那些人剖开她身体的时候，她的心脏还在跳动。
“昨天的那个老太婆太老了，肉硬的很，还是像这种年轻的好吃”
说话的是杨大吉，坐在杨大吉旁边的是杨父母和杨大嫂，他们每人手上都抱着一块肉啃。像只野兽！
杨二吉险些没站稳脚跟栽倒在地上。
“谁”
有人喊了一声，十几个人齐齐往林子里望去，几个人起身往林子里走去，离杨二吉越来越近。
“二吉，你快逃！”杨岩死命扯他的衣袖。
杨二吉慌乱之下一把抓起杨岩往后头的河水里扔，他不担心杨岩会淹死，因为杨岩是一只会游泳的老鼠。
水流瞬间将杨岩冲往下游，杨岩叫杨二吉的声音越来越小。
几个人将杨二吉抓住拖到篝火旁，众人一看：“二吉怎么是你”
杨二吉被捆住手脚，他抬眼看着杨父和杨母：“为什么要吃人”
杨大吉怒了：“不吃人难道我们要饿死啊，狼还吃狼崽呢！”
杨二吉看着他们眼里充满失望，杨大吉眼里的神色一闪再闪，最后起身拿起大刀朝杨二吉走去。
杨母急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做什么，那是你弟弟”
杨父按住杨母，冷眼旁观。
“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杨大吉把刀架到杨二吉的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