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无主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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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酒下意识伸出了手……
在入手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恢弘之意突兀而又霸道的将其卷起，仿若惊涛，把他整个人都给淹没其中。他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一把将那枚奇怪的蛋给丢了出去。
咕噜的视线随着陈威的“命匣”一并走远，他先是愣了一会儿，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快步走上前去，慌慌张张的将之给捡了起来。
“你你你……”
他拿手指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石酒，支吾了半天，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后者在经历了一开始的震撼之后，慢慢也回过神来，在那样短若一瞬的接触之中，他竟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
亲近之意。
就好像，那本就是自己的东西。
“那是什么”
他完全搞不懂事情的经过，前因不明，后果……也是全无所知。
既然自己想不明白，石酒干脆问出了声，恍恍惚惚中，他似乎忘记了恐惧为何物，下意识就忽略了咕噜的诡异来历，忽略了这场末日般的地震，忽略了……
总之，他现在的全部心神都为对方手里那枚小小的卵蛋所吸引，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者说对其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但就算如此，石酒心里却仍不可自制的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告诉我，是什么！！！”
...
他猛的起身，身上所得的伤势也在不自觉中全部恢复，其实何止是康复，石酒感觉自己从没有如此之好过，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无可匹敌的力量。
这种错觉让他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勇气使人鲁莽，他现在就是这样。在抓住这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奇异存在后，石酒心里虽然泛起了嘀咕，但外在的冲动并没有任何的减退，随着理智的恢复，他的情绪不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冷却，手里使的劲反倒更大了三分。
“是什么！！！！！”
哪怕被人这么粗鲁的拎着脖颈，咕噜也都没有生气，因为他的思绪根本就不在此……
…
他实在是吓坏了。
他悔，他惧，他比所有人都更清楚，自己究竟犯下了怎样的过错，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想必现在也已被突兀涌入的大量冤魂给挤的爆了开去。
他杀了很多人，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
莱耶斯在登上“暗色种”的战机后，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还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都说眼见为实，但一开始翻看沃斯卡亚推给他的图册时，他其实是相信的，毕竟组织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可当他真的步入外面的崩坏世界，一切真实映入他眼帘的时候，他反倒开始怀疑起这一切的真伪。
..
战机减速带来的轻微震荡感将他从沉思中惊醒，透过两侧的单向封窗，他看见“黑椒”锐利的纯黑机身将无数云层狠狠刺破，一片狼藉的地上之景随之快速放大，随着眼中图景的愈发清晰，莱耶斯渐渐回神，他感觉就只是一眨眼的空，目的地便已到达。
“黑椒”的速度非常之快，具体有多快，莱耶斯其实并不清楚，他对数字之类的东西并不敏感，总之，还没等他思索出个所以然，火种区就已经近在咫尺……
他当然记得这个地方，要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新镇也是他的“故乡”。毕竟，莱耶斯也是一名正儿八经的新族人士，尤其通用能力里的「超速再生」就是以他为模本，他正是这一能力的源头。
作为整个族群里真正意义上的大功臣，陈威没少往莱耶斯身内注入“神眷”，虽然他确实没怎么关注黑色基地那边的境况。
一是因为陈威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刻意的营造“主”与“次”之间的对应关系，于“陈威”之外的事情，他很少会额外的去投以关注，除非真的是很有趣的事；二来黑色基地这边真的很没有意思，尤其莱耶斯整日里的工作就是和别人打来打去，不然就是喝咖啡嗮太阳。
...
说回莱耶斯这边，他并没有失去有关于陈威的记忆，但一般情况下，他确实也不怎么会想起有关于新族的相关事宜，这是“种子”一个特殊的隐藏属性……
如果周围的新族很少，“种子”感受不到其他同族的存在，它就会主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寄体潜意识里忽略掉自己的存在，如果一直没有找到新的族人，“种子”就会一直潜伏下去。
必要情况下，任何一枚“种子”，都可以发育成母体……
这就是“陈威”最近才想明白的事，在最开始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或者“它”并没有任何的主观意识，用白纸来形容感觉都不是很恰当，正因如此，在获得最初寄体，也就是“陈威”的人类记忆后，“它”才会如此的迷失。
在本能的促使下，陈威确实做了很多事情，比如无意中发展出来的新族眷属，无意中得到的各种能力，这都不是他主动去追求的东西。
“陈威”平日所追求的……
无非就是些庸俗而又肤浅的吃喝玩乐。
这好像没什么不对，如果这个世界真如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已经“无敌”的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去奋斗的理由，我们很早就有过这样一个假设，如果陈威愿意的话，他能轻易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发展成自己的眷属，将“种子”植入每一个人的体内。
他没这么做，原因有很多……
又扯远了，在意识到这个世界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隐匿着不知几何的冷漠存在后，“陈威”同样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天真，他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变强”的念头。
变强，听起来很无趣，也很无聊。
事实也确是如此，但这也是生活所迫，在经历了界外火种一事后，他第一次清晰的认清这个世界的高能属性，自己或许已经无敌于人世，但在人类之外呢
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优势与劣势，很快就发现一个非常荒谬的事实，那就是“自己”，或者说“陈威”的存在竟然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
主次之分完全就是一种可笑的本末倒置，刚才说到，任何一枚“种子”都有发育成所谓“母体”的能力，是“陈威”在压制他们，压制这些他自以为是“分身”的其他同族，明明主身之内的那种所谓“神眷”多的都快要满溢而出，明明可以无限制的利用这东西去成长。
可他偏不。
在想明白一切的问题所在，弄清楚了一切的根源之后，为了“变强”，为了……
陈威狠狠心，第二次杀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