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双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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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天宝村的水稻“双抢”正式拉开序幕，一大早秦家人除了李红娟全都下田，就连秦晴都要跟着去。当然，秦文军夫妻都舍不得小女儿去田里干活，只让女儿到时候捡一捡掉下的的谷子。村里小孩这时候也都是这样的，秦文军夫妻就没再反对，只是给女儿穿好衣服带好帽子，免得小女儿晒伤了。
秦晴他们一到田野就看见一片丰收的景象，那一颗颗粒饱满的水稻，整整齐齐地、一撮一撮地排在田间。村里的男女各个都已经下田开始抢收起来。
秦晴忍不住手动了动，太好了等下都捡进空间里。
秦家男人们这时候也下到田里抡开膀子开割。而赵丽萍也马上抱着一撮稻就去谷围子里打。
秦晴看周围人都忙开了没有人注意她，她就拿了一个小袋子在旁边假装捡掉落的谷子，实际上这些谷子基本都让秦晴装进了空间。
实在不是秦晴想贪村里的财产，而是秦晴知道这些收割上来的水稻绝大部分都是要上交上去的，就是所谓的交公粮。农民能留下来的估计最多也就十分之一二，哪里够吃的。
赵丽萍打完稻谷就装好背去脱粒。说来也巧，于擎灿在秋收双抢前两天真的把那台脱粒机也修好了，可把村长戴大河给高兴坏了，那一台脱粒机秋收时候就让于擎灿来操作，当然村里也给于擎灿算了工分。
秦晴跟着妈妈赵丽萍去脱粒的时候，看着于擎灿已经熟练的踩着脱粒机在脱粒了
“小灿，真行啊，这机子真被你修好了”
赵丽萍一看到于擎灿笑着打招呼
“嗯，阿姨，你们等下，快轮到你们了”
周围一些等着脱粒的妇女看到于擎灿居然跟赵丽萍那么熟都很惊讶，这小子可对她们不这样啊，跟他说话也基本上不怎么回答。那些小闺女跟他说话他更是假装没听见似的。怪不得村里有传言说这小子就跟秦家关系好而已。
可惜怎么让秦家人给捷足先登了呢，大家想到这都意味不明的看了看秦晴。这么好的女婿，这可是京市来的，而且还这么小就这么能干，村里人谁会修这种铁疙瘩，偏偏就于擎灿这个市里来的孩子会修，怪不得现在村长那么喜欢他。秦家人怎么下手这么快啊！
秦晴可不管周围这些不明所以的目光，她看到于擎灿有脱粒机就高兴想着被她装在空间的那些谷子到时候可以让这小子偷偷的帮她脱粒了。
赵丽萍可能也感受到村里这些人的眼神怪怪的，脱粒完就赶紧拉着秦晴走了。现在也没时间让赵丽萍想那么多。
如果要出细粮，那谷子脱粒完还得用碾米机碾米，村里是一台老式碾米机，要两个人操作才行，一个人放稻谷，另一个要控制出米口不能过快，防止稻壳脱离不完全。听说现在城里有一个人就能操作的碾米机，左手压开“风门”，右手使劲缓缓摇起传动轮，到速度起来后两手突然放开，那机器就“腾、腾、腾”的由慢到快转动起来，然后再拿起那又宽又长又沉的帆布传动皮带，贴着飞转的轮子边上看准了“顺势”推压上去，他们管这动作叫做“挂皮带”，带动那头的碾米机也隆隆的转起来，再把稻谷倒进去，下面用箩筐接着，碾好的米再倒进吹风机摇去米糠，干净的大米就碾成了。
随后秦晴又跟在妈妈赵丽萍后面跟去了晒谷场，晒谷场墙上贴着标语“支援国家建设，农民最有自觉性”。因为晒谷场是土面，容易起灰，就用竹篾编成的摊笆晒谷子。一张摊笆可以晒一百斤谷子，将谷子倒在摊笆上，用耥耙均匀搅开，晒一会又先后提起摊笆四个角，将谷子拢到摊笆中间，再搅开，一天这样反复好几次，只到太阳偏西才撮起装进竹篮里，第二天再挑出来晒。天气晴好的时候，晒干一场谷子也要三天。赵丽萍忙着晒谷，而秦晴就跟在她后面乘机的把粮食搬到空间。
村长秋收动员大会的时候说过，粮管所的验粮员，验粮时都要用牙咬，硬而脆的是大米才是合格的，软而绵是晒干不够，是不合格的。大队去公社交粮时，都要村里自己先试“验”，认为干够了才能挑去。即使是这样，到了粮管所，被要求挑回重晒也是常有的事。
村长戴大河这几天一直在晒谷场强调不能让没晒干的稻谷进了库，否则就会发霉，影响全仓，这也使得验粮员对稻谷的验收近乎苛刻的原因。所以，赵丽萍这几天忙着晒粮也都没空注意女儿干啥。
中午，李红娟给秦家人送了饭菜过来，大家才都停下来休息下。这几天人人都被狠毒的太阳晒脱了皮。连秦晴即使有秦文军给她编的竹蕾帽戴着，脸也是晒黑了一圈，可把赵丽萍他们心疼坏了，秦晴后面只好更注意点，吃完饭，大家坐下来喝着水聊几句天就又赶紧开始干活。
水稻秋收叫双抢是因为现在收割后，还得立即耕田插秧，务必在八月中旬前将晚稻秧苗插下。因水稻插下得六十天才能成熟，八月插下十月收割。如果晚了季节，收成将大减，甚至绝收。只有一个月工夫，收割，犁田，插秧十分忙，所以叫双抢。这也是南方才有的一年两季稻，在北方一年就只能一熟了。
天宝村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忙活了三天，总算是把稻谷都收完了。但是接下来一个月还得继续忙，大家还不能松口气，得一直忙到10月份第二季水稻收割完粮食进了仓，然后就是等着交公粮了。这是一年中农民兄弟最自豪的时候。
村长戴大河这两天从公社开完会回来后就一直脸色阴沉。
天宝村最近都人心惶惶，大家看到村长从人民公社开完会好几天了，都不提交任务粮的事情，还整天板着脸在田里走来走去，村民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搭理。大家都感觉事情不好了。
果然，两天后村长戴大河召开了全村大会，传达了公社的会议内容
由于与苏联老大哥关系破裂，苏联已经撤走了所有在华专家并要求中国还债。m主席号召“共赴国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m主席从这个月开始已经带头不吃肉了，上面号召农民同志都能够勒紧裤带帮助国家还清这个债。所以，今年的粮食生产队只能留下十分之一，剩下的全都上交国家，支援国家还债。
还有，今年国家允许村民家里养些鸡鸭，但只能自留，要卖只能卖给供销社。
村民们听完村长戴大河的话顿时脸色惨青，这样发下来一人能有多少斤粮怎么能够吃一年的粮食都吃不够了还养什么鸡鸭
不过，即使这样，村里却没有半人出声反对，这时候的人们都是“食以野菜充饥，穿以补丁为荣”，他们习惯了留足集体剩下才是自己的，牺牲个人利益去成全国家大义。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人们精神是可贵的，但做法却也太绝对。
秦晴想到这次秋收装进自己空间的粮食，虽然不多，到时候如果听说哪家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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