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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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你一定要等我！”拓跋提奇喃喃自语，湛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水光。
“父王，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拓跋宏敲了敲车子，小声问。
“不，越快越好！”拓跋提奇厉声喝道，慢了，他怕来不及……可是真的还能来得及吗？
宝华殿里，雪芙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她半躺在床上，连说话都很吃力了。自从她病重之后，一开始萧无上还给她四处求医，可现在几乎不闻不问了。因为，他明白，他只能救她的病，却救不了她的命她的心情！雪芙是自己不想活了，将她娶回来十五年，她的心始终都不曾在他身上，所以萧无上也是心灰意冷。
“公主，”裳澜端着一小碗粥，凑到她身边：“喝点粥，”
雪芙嘴唇干裂的离开，她轻轻摇摇头，将脸转向了里面。
“本宫听说，那些人要来了？”她的声音轻的好像是羽毛，“是你让他们来的？”
裳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擦了擦眼泪，雪芙轻轻伸手，一手就把裳澜手中的碗推掉了，裳澜大惊，立即就跪了下去。
“公主恕罪。”
雪芙双眼无神地念叨：“你这是逼我。”
“公主，奴婢错了”裳澜痛哭不已。
“我不想见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雪芙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裳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指着裳澜。
“公主，大王他是做错了，可是眼下，你们……你们……”她说不下去了。
“我要死了，所以见他一面，跟他说，我一点都不恨他，让他安心地过完下半辈子吗？不，他休想！”她忽地提高了声音，声嘶力竭地嘶吼：“我就是要他难过，就是要他后悔！他害得我被逐出流光山，害得我无家可归，害得我与亲生女儿骨肉分离……你说！”她面目狰狞地看着裳澜：“我怎么原谅他！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两个男人，第一就是拓跋提奇，第二就是萧无上！！”她说完，接着就是口淋漓鲜血喷洒出来。
“公主！！”裳澜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宝华殿的上空，惊起一群群归鸦。
如此同时，长春宫的九儿也猛地站起来，莫名其妙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只是这血的颜色有些怪异，而且在暮色之下，竟然慢慢消失了。
“去叫太医来。”萧凛手忙脚乱地将她抱到房间，却见她的脸开始慢慢变化，这次变化好像跟之前有点不同。
“雪芙贵妃出事了。”九儿伤感地呢喃，虽然现在雪芙还没亲口承认与她的关系，但九儿基本是可以断定了。她每次身体的变化，总是伴随着雪芙生病，这是她已经证实的，只是这次好像跟以前都不同，看来，雪芙真的是撑不住了。
“我想去看看。”九儿握着萧凛的手，大眼睛里有些泪光。萧凛看着她，忽地莫名的心疼。低声说：“好，我们一起去。”
宝华殿外已经挤满了人，皇上的，太后的，好像都赶了过来，九儿看到这阵势，忽地觉得腿一软，就再也挪不动半步。
“贵妃她不会……”她眨眨眼，只觉得眼睛酸的睁不开。
“别乱想。”萧凛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开始悲伤。雪芙贵妃是将他养大的人，虽然她对他并没有像母妃那般温柔呵护，但好歹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家，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将宝华殿当成了唯一的归宿，如果雪芙贵妃也没了……萧凛忍住心痛，抓住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
“贵妃怎样了？”
“回殿下，贵妃她……她可能撑不住了。”小太监认得萧凛，也知道他跟雪芙之间的关系，但也不敢隐瞒，但也没直说，从太医那得来的消息，说是贵妃撑不过今晚了。这宫里上上下下全部都在准备后事呢！
萧凛拉着九儿就往前走，一众随侍跪的跪让的让，萧凛脚下生风，将九儿拉得踉踉跄跄，这一路九儿的大脑都是空的，空到自己好像都没有了意识。
人虽然多，但是整个内殿都是静悄悄的，这种安静让人心烦意乱，让人心生悲伤。
萧凛与九儿走到雪芙的卧房前被皇上身边的那个老太监拦住了：“王爷止步，皇上现在在里面呢。”
萧凛一怔，下意识地便想要往前走，九儿一用力便拉住了他，两人四目相对，无限哀伤，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安息香弥漫着，门外五月的风将花香送进来，温暖而惆怅。
“直到现在，你依旧不肯原谅朕吗？”萧无上看着床上头发已经全白的雪芙，无限哀伤地问。这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可是他也明白她从未爱过他，从前是现在依旧是。
雪芙双眼微闭，一言不发。她能说什么，她为了东羌的安宁在他身边隐忍了一辈子，现在要死了，她不想再继续演了。
“雪芙，朕到底是输了。”萧无上默默地叹了口气，起身便朝外走去。萧无上走出来，遇到萧凛与九儿，看了他们一眼，他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宝华殿。萧凛和九儿赶紧进去，雪芙已经撑着坐了起来，她华发如雪，容颜如画，她端坐那里宛若冰雪女神。
“你们来了？”她微微笑着，表情是空前的温暖柔和，丝毫看不出是病重之人，这让九儿心存一丝侥幸，或许贵妃她还不至于那么快就离开吧。
“我的日子到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双眼睛盯着九儿，满是怜爱地看着她，“只是我这一生，有太多的遗憾。”
九儿只觉得眼中一酸，眼泪便要滚出来。此时此刻，她心情真是无限复杂，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是真正的林九儿，只不过是寄宿在她体内的一缕孤魂。萧凛性格原本就极其寒凉，只是此刻，也难免哀伤。
“贵妃福寿绵长。”他喃喃自语。
雪芙依旧笑，她朝萧凛招招手，示意他过去，萧凛便走到她面前，跪了下去。雪芙抚摸着他的后脑，柔声说：“我也对不住你。没能像亲生母亲那样将你照顾周到，让你半生孤苦，性格凉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