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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后,赵绾急忙推门进去看见地上躺着碎瓷片而卫容还是闭着眼趴着床榻上。
她紧紧握着卫容的手放在唇边暖着,简平答道:“方才皇上醒了一瞬就说了那么两句话就又晕了过去。”
赵绾又出了一口气放下心中的石头,只要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挥了挥手让简平出去了,自己要是拨了拨卫容眼角凌乱的发丝转头吩咐萧云:“萧大人吩咐下去,这几日休朝,就说皇上风寒重。”
萧云点了点头,现在就算是想要卫容去上朝也不行了。
太后看着墙上挂着的画像那画像和卫容有六七分相似，只是看起来多了一分温柔。她眼中含了些辨不清是不是泪水的水雾喃喃道:“还好雅鸾是个好皇帝。”手指才探上画卷就听见环麽麽过来耳语两句。
太后手顿住只转头问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环麽麽摇了摇头:“不知,除了赵微仪知道恐怕没人知道。”
太后才明白，这么久没消息也没出赵绾的屋子定然是真的遭遇了什么，一甩手气道:“还不和哀家过去!”踩着急促的步子走在了前面。
赵绾照顾了卫容一夜没有合眼,此时也有一些累了便坐在地上握着他的手头枕在床上眯了眯眼睛。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本就瞌睡多,这时候见着了卫容没什么危险倒也安心下来了。
卫容醒来之时只见赵绾抿着嘴头搭在床沿上,像只累坏了的猫儿。他动了动手看见自己的手正被她握住,便只是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睡颜。
忽然门咯吱被推开,赵绾抬眼瞥了一眼闭着眼的卫容松了手回首看着门口,正是一身碧霞翡翠的太后娘娘。
她一惊便撑着床榻起身不过却还是摇晃了一下,跪坐在地上太久了腿脚是又酸又麻失去了知觉暂时没缓过来。
“参见太后娘娘。”她福着身。
只听得啪一声,赵绾偏了头,方才太后什么也没说就摔了她一巴掌在脸上。
“他是哀家的儿子也是你的夫君!”
赵绾没说话，她知道太后是认定了是她害了卫容。她也没什么可被冤枉的，这件事情一定和她有关的。
太后走到床榻前看着卫容已经睁开了眼睛,赵绾只是依旧行着礼,太后没说话她不敢起身。
“初心先出去吧,朕和母后有话要说。”他的嗓子有些沙哑或许是太久滴水未进的缘故。
她笑开了嘴角转头看着他,他醒了!卫容落眼在她的笑颜上,她很开心啊!这条“蛇”不会咬他了~
“朕想吃你做的糕点了。”
她点了点头笑着转身出门去了。
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苍白孱弱模样又是一阵心疼抬手揭开他的被子看着他肩背上裹着的白布,手指触了上去却不敢用力。
“是怎么受伤的?”怎么舍得,这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啊。
卫容弯着薄唇却是笑了起来:“替她挡剑伤的。”
太后手顿住了有些泪眼朦胧只问道:“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他想了一会儿才道:“母后也莫要怪她,她也舍不得,只是儿臣用的苦肉计罢了。”
“你说什么?”太后看着他全然不信。
“母后你养过鸟没有?让一只鸟不飞的办法不是减掉她的翅膀而是把她关起来再每日用心给她喂食打扫笼子同她说话,那么她即便飞不了也不会恨你,然后你就会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拿走了就会饿就会寂寞就会生病。”算计从温柔中泄露出来，卫容扬着眼角轻笑，自在从容地分析着一切:“光是这样是不够的,因为你还比不上外面的天空,你只是她在笼子里最难放下的人而已。一旦可以出笼子了,她头也不会回。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她舍不得你。苦肉计是对情人来说最好的计谋,即便知道是假的也会不忍心。一句“舍不得”说千百回终究不过是句话和“我恨你”也没什么不同,给她搭上半条命她自然就知道了,才会把你放进骨头里。”
卫容的两个计谋都成了，一个是她闹坏脾气的时候没有纵容她，二是这个苦肉计。
太后听完这一番话只觉得心惊:“那你身上的伤也是假的了?”
“既然是苦肉计那定然是要落在身上的。”他皱了皱眉头,伤口确实有些深:“朕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什么顺水推舟,你知道有人要刺杀你还让他给你一刀?”太后怒了,是又惊又怒全然搞不懂这个儿子到底一天在琢磨些什么。
“是的。”
“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大？”
卫容只是淡笑，唇齿间轻悠悠吐出两句话:“晋王势大，朕要让她倒戈。如何能不要性命争斗博弈？唯不忍逝去，情深意切。她该做选择了，朕费了心思养一条毒蛇在枕头上，该有用处的。”
太后帕子捂着嘴不知道是该惊疑这个儿子终究是要和那个男人一样了还是该惊疑他的计谋是如此的冷血。又念想卫容待赵绾的一切，当真不知他到底是为了利还是为了情，一时颤抖着嗓子道
“你是疯了!哀家的皇儿不是这个样子的。”
“母后,卫容说到底也是个人也有七情六欲。朕不过是比常人会掂量自己到底要什么而已。”他又笑了笑:“所以母后还是莫要动她，少一颗棋子的话，我和老三的棋会多下很多年。”
最终太后冷冷清清出了房门只是脚步有些发虚,一出门便被环麽麽扶着手臂慢吞吞走了,一句话也没留多一眼也没看。
赵绾待太后走后方才进屋,卫容朝她略微勾了勾手指头。她咧着嘴角笑得像个小丫头一般又傻又可爱走了过去。
卫容抬手轻轻拂上了她的脸颊:“还疼吗?”
方才太后那一巴掌并不轻,这时候她的脸已经有些肿起来了。
赵绾略微挑了一下眉毛没有避开他的问，只问:“什么时候醒的?”
“你睡得像头猪的时候。”卫容半敛眸子满是笑意。
赵绾捉着他的手，握着他的手腕让她心头很是踏实，要是他死了她该有多难过。眼睫扑动，她深深瞧着他，柔软而又倔强：“卫容，我怕你醒不过来了。”
她闭着眼细细道了一句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卫容只是抿着嘴浅笑。
宋林进来之时正看见那二人捉着手缠绵不语,他略微低了低头清了清嗓子,赵绾这才放开卫容。
宋林给卫容把脉,赵绾站在一旁默默候着。
赵绾道：“怎么样了?”
宋林点了点头:“只要不大动也就没有大碍,只是皇上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操劳政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