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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恒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在衙门里兢兢业业地做事,一力地维护着齐家的名声,纵然是过分地宠爱了苗氏一些,可也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齐天恒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手上的东西散落在地。
许久,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才迸放出了一种有些迷茫的眼神。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只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他一直看不上,并且是极力打压的儿子,却是一个在外头成绩斐然的名人?
齐天恒糊涂了,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对的。
直到他完全地醒过神来,人已经坐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了。
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还是慢慢地将一切都整理好,然后锁进了自己的一个柜子里。
“大老爷,您在里头吗?”
齐天恒听出来这是大管家的声音,立马正了正脸色,“在呢。进来吧。”
“大老爷,今天老太爷的话说的可能重了些,可是老太爷也是着急呀。今日三公子在外头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了些。再说这些年,大公子的名声,可是一直不错。”
齐天恒无力地点点头,“嗯,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会想法子叫夫人回来的。”
“大老爷,您忘了,老太爷说的可是请。”
齐天恒的眼皮一跳,“难道是京城?”
大管家摇摇头,“老太爷收到了消息,朝廷有再嘉奖夫人的意思。另外,大公子的名讳也曾在朝中屡次被人提及。不少人都举荐他入朝效力呢。”
这一点倒是齐天恒所没有料到的。
“大老爷您想想,这万一朝廷有旨意下来,总不能让人家去将军府宣旨吧?那可等于是在打咱们齐家的脸面呢。”
齐天恒似乎是听明白了,又似乎是没听明白。
总之,这一天,就让他在不解和反思中度过了。
李倾月与红梅一起离开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到住处,反倒是在一处有些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红梅挑了帘子只露出了一只眼睛,“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要一路上跟着我家主子?”
没有等来任何的回话,片刻过后,李倾月浅笑,“好了,红梅,我们走吧。人家既然已经走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去追问了。”
“是,小姐。”
将军府
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此刻正姿态优雅的倚坐在窗台上。
西侧的余辉,晕染着他的半张侧脸,隐隐散发着一层淡淡的桔红色光晕,一身玄色的衣袍将他的肤色衬地更白了些。宽大的衣袖微微摇动,如果不是他嘴角那抹带着邪意的笑容出卖了他,简直就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天上的神祗下凡了。
他的眼中轻柔透亮,如烟似水,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很难想像这样的一双眼睛,竟然是生在了一个男子的身上。
耳际一动,脸上那邪性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回来了?”
一道暗影就在他的不远处,低着头,似乎是在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回主子,属下无能,被发现了。”
这样的结果,似乎是早在男子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看来,我们湘州城里头,倒是又来了一位高人呢。行了,你下去吧。”
“是,主子。”暗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那还是否继续盯着她们?”
“不必了。依你的身手,竟然还能被对方发现,可见对方的本事不小。别再徒惹麻烦了。”
“是,主子。”
男子换了个姿势,看着远方的那轮夕阳,真是美地不可方物。
他就不明白了,总有人喜欢日出,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感叹这落日余晖之美呢?
“给公子请安,夫人请公子过去叙话。”
男子低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一会儿便过去。”
这位看起来丝毫不会给人压力的俊美公子,便是与苍溟国师齐名的南齐,齐玄墨了。
齐玄墨之所以会与顾白齐名,不过就是因为两点。
一是容貌,二是才华。
论容貌,二人都可称得上是面如冠玉,俊美风流。
论及才华,两人又皆是有着逸群之才,不然,齐玄墨也不可能总是被朝中的那些臣子们给记挂着。
齐玄墨今日看到了在玉器行所发生的一切,这里头固然有一多半儿的因素,是那对兄妹蠢,可是不可否认,这里头,也有那位丫头的功劳。
如果不是她的一味讽刺挖苦,想必齐玄武也不会被刺激地失去了理智。
不过,今日之事,对于他来说,可是有利无弊,就那对母子,他虽然瞧着碍眼,却也没把他当回事儿。
如今既然是借着人家的手将他们给处置了,算不算是自己欠了人家一份儿情呢?
这样想着,齐玄墨的脸色慢慢地凝重了起来。
他就说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敢情人家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向他示好呢!
不然的话,何必要挑着自己最看不顺眼的苗氏母子下手?
齐玄墨有些不淡定了。
他对于后宅之事,没有什么兴趣。主要是因为他的母亲对那个男人早就寒了心。
齐家,回不回都没有什么必要了。
只是,到底有那三个人在眼前蹦哒,会让人看了心里头憋闷的慌。
这会儿,祖父出手惩治了那几人,母亲心里头,想必也是很高兴的吧?
等他见到了神采飞扬的母亲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算是母亲对那个人渣父亲寒了心,可苗氏母子,终归是她的仇人。
当年如果不是他们使出那等奸诈之计,母亲也不可能会被气得自己搬出来,白白地让那个苗氏管了几年长房的帐目。
“墨儿来了?快过来,瞧瞧,这是你外祖父差人特意从上京带过来的几方砚台,你瞧着可满意?”
“嗯,外祖父有心了。”
看到儿子淡淡的反应,梁氏有些不乐意了,“墨儿,你外祖父也是为了我们母子好。你早日入朝,不仅能正经地做些事情,而且也能帮衬着齐、梁两家,这岂不是好事一桩?”
“母亲,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您以为我入朝了,就会飞黄腾达?这官场上的事情,最是说不清楚。儿子还想着多活两年呢,您就饶了儿子吧。”
“又说这等浑话!”梁氏瞪了他一眼,“罢了,你若实在不愿意,母亲也不逼你。母亲的性子直,许是与自小习武有关,不懂得拐弯儿说话。墨儿,你跟娘说说,你祖父今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齐玄墨一看还成!
母亲虽然是高兴,倒也还不至于到了那等兴奋过头的地步。
“还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觉得我也不小了,让父亲荒唐了这么几年,也差不多了。想着让我们母子搬回齐府呢。”
梁氏一皱眉,这才明白为何那老太爷一口咬定了,长房的大小事物都要让齐玄墨来作主了。
齐玄墨是男子,就算是让他作主,也不可能来安排后宅之事,那些个姨娘通房们要如何打发,岂是他一个晚辈能做的事?
“这个老狐狸!摆明了就是要让我们母子为难呢。”
“母亲,您若是不想回去,儿子自然也有法子。不过,当初儿子也答应过祖父,不能对齐家不管不顾的。”
梁氏有些忧心地看着这个儿子,然后十分忧伤地叹了口气,“都怪娘。如果当初我没有出头做什么将军,这会儿,你的性子大概也不会如此了。”
“母亲,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上次我回去,祖父就已经交待过了,齐家,我们总归是要回去的。只不过这一次,祖父倒是给足了您面子,要让父亲亲自来请您。”
梁氏不屑地轻哼一声,眼底的鄙夷之色,显而易见。
“就他?我才不稀罕呢?来请我?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老太爷要发作他,他才不会肯来见我一面!看见他,我就觉得恶心。”
齐玄墨抽了抽嘴角,顺口便问了一句,“娘,那您当初是如何与父亲洞房的?难不成是吐了他一身?”
梁氏怔了怔,明白过来竟然被儿子给打趣了,立马就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死孩子!有你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吗?”
齐玄墨倒是笑地高兴了,“娘,祖父给了他三天的时间,我们也不急。他明日定然会亲自上门的。到时候,你只要避而不见就是了。”
“避?如何避?”
“明日,您就去军营吧。看看您的那些个娘子军,顺带着再好好地考校她们一番。”
梁氏的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
“娘,这一次,也算是祖父故意给了您一个出气的机会,您也悠着点儿,别太过火就成。”
“放心吧,娘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只是当年他冤枉了我,就这样算了,连个说法也没有,我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嗯,这一点,倒是应该与他说一说。”
“墨儿,你跟娘说实话,那些证据,你都是怎么弄来的?”
看着母亲明亮亮的眸光,齐玄墨自嘲一笑,“娘,这等事情,哪里还需要儿子去刻意做什么?他们真以为,祖父对当年之事不知情?”
梁氏听罢,面色很快就又有了一层灰暗,“若是如此,那他当年为何不肯向着我说一句话?”
齐玄墨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原本要说的话,而是故意岔开了话题,“祖父或许是有什么难处吧。对了,母亲,明日您一定要早早地出门,晚些再回来。”
母子俩聊了一会儿,用过了晚膳,齐玄墨便换好衣衫,出了将军府。
别人不知道,可是齐玄墨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自小,他便是被祖父当成了继承人来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