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愚蠢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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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大厅外的门廊下，康桀笔直地立在车前。
容誉一边解着袖扣一边走出去，迎着微凉的风他重咳了几声，脸上毫无血色。
康桀见状忙拉开车门：“先生，快上车吧。”
“咳咳，咳。好。”容誉应着坐进去，没有冷风的空间让他轻松了不少，他解开西装外扣，松了松颈间的领带，全身心放松地靠坐着。
看得出他很疲惫，康桀也不多话，只顾默默地开起车。
偶尔他瞄一眼车内后视镜，看看容誉的情况，听到不时传来的几声咳嗽，康桀的眉头也随着越皱越紧。
“专心开车。”
闭眼小憩的容誉突然开口：“我并不想因为车祸而英年早逝。”
康桀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他缓缓睁开眼，细长的丹凤眼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他目视前方，“对不起，先生。”
静了几秒，他又不无担忧道：“先生，您最近的身体情况好像比在港城的时候严重了。我看明天还是让施医生过来给您看看吧，您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不要紧。”
这事不关己的冷漠语气。
康桀心底兀自叹息，每次一说到关于他身体状况的事情，他就这样三言两句地覆盖过去，连劝说的机会都不给，也难怪施慕白每次替他做检查时都会被气得连飙脏话。
他这样想着，却提起沈卿，将她要他转告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容誉听。
“先生，她的话可信吗？”末了，他对沈卿所言发出疑问。
容誉闭上有些模糊的双眼，嗓音干涸：“你觉得呢？”
“不知道。沈卿今日虽然言辞决绝，但毕竟，未来不可预期。先生，您看是不是派人盯……”
康桀话没说完，只因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容誉像是完全陷入沉睡的脸，可脖颈不正常的歪斜令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小心翼翼道：“先生？先生？先生——”
“嗯？”
容誉悠悠转醒，睁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看一脸慌乱康桀，他掐掐鼻梁，“抱歉，我睡着了。你刚才说什么？”
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的康桀如释重负：“我说是不是派人盯着沈卿，以防有变。”
“不用。”
容誉说：“她不会那么愚蠢。”
然而沈卿本人却不这样认为。
相反的，她觉得自己愚蠢透顶。
她坐在化妆台前，打开首饰收纳盒的最底层，里面悉心摆放着她前不久才从手指上取下的两枚戒指。
那天她握住容誉的手，触到他左手食指上的一颗小小肉痣，加上他给她的感觉，她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
事出紧急，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怕容誉也像她一样对手的触感敏锐认出她，所以她当时就把所有指环戒指褪了下来。
沈卿觉得只要谨慎行事就不会露馅，但洗手间里容誉的态度令她惊疑，康桀的直言不讳则是直接给她当头棒喝。
是，她一直记得自己不清醒，却忘记探究对方是否也同样不清醒。
她自作聪明地摘掉所有饰物，丢掉那天穿的裙子和鞋，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
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