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定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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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无定状之物
“不要......杀我......”
法师眼前，绿色的生物用着稚嫩的声音述说着请求。
此时，围攻他的野兽们都已经被屠杀殆尽，见势不妙的最后一个绿色生物扭曲成了人形。那是人类的幼崽模样，有着难以言喻的可爱外表，精致的五官——可以说是符合绝大多数人类审美的样式，完美的组合在它的脸上，有点婴儿肥的脸庞圆嘟嘟的，细嫩的皮肤透着红晕，仿佛轻轻触碰就会将它弄伤一般。
纤细的四肢努力地支撑起身躯，它仰着头看向苏则，而后稚嫩且好听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为什么......要......伤害我？”
苏则蹲下身子，与他对视。他的脸上带上了浅浅笑容，眼中却是冰冷一片，“这不叫伤害，这是反击。”
“从我进入这片森林开始，你们就在尝试将种子寄生在我身上......虽然没能成功，但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反击的权利。”
“不明白......我只是想活下去......”
幼⊥，崽那一双圆圆的眼睛中开始盈起水光，委屈的表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智慧不是很高，但是本能极为出众......
“我很好奇，你吞食了多少人类，才能够做出这般生动的表情？”
和那些野兽相比，这人类幼崽模样的绿色生物表情实在是太过于生动了，一举一动都在表现着自身的弱势，尝试唤起情感丰沛的人类的同情心——最为可怕的是，这样的举动中完全看不出刻意的痕迹，它十分自然地将情绪通过表情、动作表现出来，渲染着气氛。
苏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四处都是枯萎、腐朽的植被，丝毫看不出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但，这样的行为绝不会是经过岛屿的海贼们所能教会的......只可能是从幼儿那儿学到的。
“我没有错......”
“不，我并没有说你错了。”苏则收回目光，注视着幼崽，“寄生、掠夺，这就是你们的本能吧？为了自身的繁衍而做出的行动并不是错误的，只是，你太弱小了。”
“明明这么弱小，却在这儿肆意妄为，会受到世界的排斥也是理所当然的。”
苏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水晶瓶。他将瓶子的盖打开，而后将瓶口对准这只幼崽，强大的、却只针对这只幼崽的引力从瓶子内产生，它不由自主地发生扭曲，白皙的皮肤褪去、精致的人形模糊，化作一束绿色的胶状物质被水晶瓶吸纳。这头生物并没有完全被吸入其中，就在它腾空的同时，身躯逐渐崩解，种子四散飞离，消失不见。
苏则并没有阻止它的动作，停止吸纳的水晶瓶当中已经有了一小块胶状生物。这点体型不足以支持它转换结构，但它还是在体表形成了一张绿色的脸——像是简陋面具一样用洞代替五官的脸。
“为什么......让我逃掉？”
就算没有太高的智慧，但这简单的强弱对比，它还是能够做出判断的——光之前那一手腐蚀性的毒液就可以将种子们全部消除，但这个人类并没有这么做。
它无法理解这其中缘由，简单的思维让它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必要，你们已经没法在这里继续繁衍了吧？”苏则一边将水晶瓶放回口袋，一边回答，“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你们虽然可以寄生树木之类的植物，却无法利用它们形成可以成长的种子。不仅如此，虫类、爬行类，乃至鸟类都只是可以寄生，却无法形成完整的种子，对吧？”
——这些生物没有必要不会构成发声器官，之前的虫鸣和鸟啼声可以说明它们并非是这类生物伪装的。
——再加上之前出现的野兽形态，哺乳类与其他生物最显著的区别就是胎生......这些散落在外的个体应该是寄生在哺乳类雌性动物体内，在它们孕育后代时取代受精卵或是胚胎，代替幼崽出生的。
——这可真是一种恶劣的生物，就算是杜鹃也不过如此了吧？
“你们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我没有名字......”
“不，我想问的是你的种族是怎么称呼自己的。”
“没有必要......”死板的声音从他的口袋中传出，“我们是一体的......”
苏则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体的？”
——是个体之间有着联系？
——还是，有着一个母体承担着所有子体的联系？
“光是异界感知和生命感知还不够么......能量感知也要嵌入。”
——只要是联系，不管它是用来做什么的，能量的交流是必然存在的。
他的想法逐渐明确，左眼中那繁复的图案又开始了演变，关于能量感知的法术有不少，通用的能量强度感知、特定属性能量的感知都有。而现在，这类生命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属性倾向，苏则自然是选择了通用型的法术拆解添加到了眼睛当中。
随着眼球上的法阵重新稳定，苏则张开左眼，眼中的景象变得更加复杂。本就被绿色丝絮充斥的空间中，代表着生命力的光芒在其上流转，而现在，不同浓度的红色又覆盖到了上面，使得苏则的视界变得色彩斑斓。法师一点一点调整能量感知的细节，将无用的事物从视界中剥离，到最后，只有淡淡红色几近苍白的丝线在视界中暴露出来了——
——这些丝线连接着所有绿色个体，向着远方收束、延伸，最终化作几个粗大的线束连接到岛屿中央。
“每一个形态对应一个母体吗？......或许还可以从上一代母体中继承相应的形态。”
——树木的形态几乎是所有个体都具备的，然后兽类形态应该就是这些母体寄生的对象，而人类形态应该就是上一代遗留下的信息......所以，它可以从兽形变化成人形。
“总之，先去看看就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