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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要想富下去关键在二代。
南京云锦的织机最多时曾有三万多台，有三十多万织工。‘寸锦寸金’的南京云锦是南京人的骄傲，它也是全人类的文化结晶。
喜子对王明明说：“你和母亲常常去听南京白局，但是你不知道南京白局起源织锦工人平时唱的小调。”
王明明听到这里一下子来了兴趣。她问：“怎么？南京白局和云锦有关系。它是织锦工人唱的小调。这就奇了。”
大师傅说：“三姨太是这样的。最早的时候织锦工人在休息的时候用南京方言演唱自编自演的小调。
“你唱一段我唱一段，自娱自乐。不管是谁想听就听，不收钱。就是说白唱一局给大家听，所以叫白局。
“这里的织工都会唱，休息的时候他们聚在一起唱自己编的白局，总经理很欣赏。
“老祖宗很早把它列入企业文化。组织了几个年轻的职工成立了一个班子到各公司，工厂演出。很受欢迎。以后你有机会听他们唱。”
大师傅是洋行的老人，他对母亲的企业文化非常了解，洋行搞了一个夜校，每周一和周五，二堂课，每堂课二个小时。
夜校有扫盲班，书法班，演出队，武术班。不收学费。老师是洋行的技术员和老师傅。大师傅在这里上完扫盲班。现在能看报。
洋行的职工和家属，附近的居民和工厂的工人都能来学习。喜子和婆婆也去教课。学校的名声很大，满满的人很热闹。
这里的机房是洋行的产业，最早的时候婆婆只买了一台机，当时婆婆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万一闯不出来损失不大。
后来生意顺手了又增加了一台。到喜子接手的时候靠这里生产的云锦已经跟不上销售形势。他决定投资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喜子高中毕业以后在公司里打杂，当过营业员，跑过营销业务，干过生产部经理。
婆婆对喜子要求很严。她常说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要想富下去关键在二代。
喜子对王明明说“我们每年生产的云锦不够销售，要从别人家生产的云锦进货。这就要求我们精通云锦的工艺。
“只有具备了一定的技术水平才能一眼看出货的好坏。
“你要做好准备，今后机房里的事情要交给你管理，你要认真的向师傅学习。这里的师傅都有丰富的生产经验。
“你只有懂得了云锦的价值，精通了它的工艺，你才能管理得好。”
大师傅惊喜的说：“三姨太能来管机房好啊，三姨太有学问，人又聪明，以后一定是南京织锦的权威。一定是中外闻名的人物。”
王明明看见这些师傅非常欢迎她心里挺乐，她知道搞好云锦的生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下功夫。
就拿那份设计图来说，她也看过了，一点也看不懂。想到这里她有点胆怯了。
说话间饭菜上了桌，四菜一汤。喜子说：“这是我们的工作餐。饭后在菜单上签字，他们好到洋行报销。
驾驶员，跟班或者其他人来在厨房用餐，和职工一样一菜一汤附带小菜，饭吃饱为好。
“公司管职工一餐饭，公司花不了几个钱，但是对调动职工的积极性效果非常好。”
王明明说：“我知道很多公司不愿意花这个钱。有的公司把职工的工资压都低低的。硬从员工身上榨油水。”
喜子说：“这些公司在资本积累时期。他们公司的旗帜上永远滴着职工的血和泪。”
饭后喜子和王明明又在现场检查了生产情况。他们出了机房，喜子说：“我们从雨花门进城去夫子庙。”司机说：“知道了。”
汽车打了个弯向东驶去。喜子指着秦淮河边上的一排厂房对王明明说：“你看那些厂房，那里就是金陵兵工厂。你过去来过这里吗。
“它是一八六五年李洪章在这里创办的，当时叫金陵机器制造局，就是枪炮厂，现在叫兵工厂。”
王明明说：“这里我没有来过，我在书本上知道一点。也听老师讲过。提到兵工厂总是感到非常神秘。
今天看见了兵工厂，虽然从外表看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很新鲜。看见那些持枪的哨兵挺害怕的。不敢看。
喜子说：“当年李洪章和曾国藩，左宗棠一起搞洋务运动，一八六一年的时候曾国藩在安庆首先创办了安庆军械所。
“他们主张学习西方先进技术富国强兵。洋务运动是爱国还是卖国，过去在学术界争论的很激烈。很多人骂他们是洋奴。
“现在是民国了，对他们的洋务运动仍然争论激烈。回过头看看，我认为他们搞洋务运动应该肯定。
“国家要进步要发展就得向先进的国家学习。拿母亲来说，她是留法回来的。她做生意比别人晚，发展比别人快。是什么原因。
“就是因为她有先进的头脑，接受西方的经营模式和管理方法。”
说话间车子从雨花门了进城。喜子说：“雨花门是一九三五年为了方便交通开的，从南京城新开的几个城门可以看出南京的建设步伐。
“南京发展了，繁荣了。我们的公司会做的更大。等你接手的时候你的担子会很重的。”
车子进了雨花门转眼到了乌衣巷，喜子问：“明子，这里你来过吗？”
王明明说：“没有。老师不让我们到这一带来。说这里灯红酒绿，我们是学生，这里不适合我们。”
喜子说：“老师说的是对的。这个地方三教九流，五花八门都有。是流氓混混，赌鬼酒徒，嫖客妓女汇集的地方。
“你们到了这里眼会花，脑子会乱。学坏容易学好难。你看那边，门前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就是妓女。他们在揽客。”
王明明看见那些妓女在拉客心里挺害怕，这些女人怎么一点也不害羞，见到男人上去就搂着抱着的向房子里面拖。
有的男人硬挣脱出来跑了，有的男人被几个妓女连拉带推的进了屋。王明明吓得头都缩了下来。生怕她们过来把自己也拉进去。
喜子说：“你看这边船上的姑娘是卖唱的。她们有的专门卖唱，叫歌女。还有一种叫艺妓。她们的生意主要在晚上。
“不过这里也是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商家在这里喝茶谈生意，游客在这里品小吃。
“爱玩鸟的爱弄花的这里有花鸟市场。爱听书的有书场，爱听戏的有剧场。这里还有赌场。
“喜欢听相声的不在这里，在新街口。那里听相声的人天天爆满。这里还有姑娘家喜欢的小商品，收藏家喜欢的古玩。总之应有尽有。”
王明明说：“你讲的这些我听的很新鲜。但是不感兴趣，我喜欢的东西这里没有。我们还是走。”
喜子说：“你别急。你喜欢的东西这里也有。像眼前这条不起眼的小巷叫乌衣巷，是三国时期吴国守军营房所在地。
“当时军士都穿着黑色军服，所以起名‘乌衣营’，后来军队走了，这里改名叫乌衣巷。
“你还记得‘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的诗句吗。非常形象的写出了当时这里繁华的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