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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日军从城门涌进来
王明明顺着通讯员指的路回家不但路远，而且她不认识路，除了向西再向南的大方向，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走。
她四面寻找有没有黄包车或其它车子，打车是最好的办法，街上什么车子也没有。敌机轰炸的这么厉害谁还敢呆在这里。
她想了想决心按照通讯员指的方向走回家去。不走这条路就没有路可以回去。
她看看天空，天空恢复了平静。深蓝色的天上漂浮在几片白云，冬天的太阳温暖着大地。
偶然间北风从地面轻轻地扫过，人们会想起南京已经是深冬。但是天上的太阳仍旧暖洋洋的。
王明明相信通讯员说的日军很快要进攻了，一定是真的，这次她坚信不疑，她要赶在日军进攻前离开这里。
她急匆匆的连走带跑的走了一段路，为了不让连长和弟兄们为她担心，她要尽快离开这里。
像闷雷一样的隆隆声从城外传来，这是大炮的声音。她站下来转过身向城墙那边看去。他要看看炮弹从城墙上面飞过来的情况。
她想知道炮弹会不会打在街垒里面。鬼子在城外看不见城里的情况，他们怎么知道炮弹打到了哪里。她感到很奇怪。
她什么也没有看见，她转回身继续跑。她的身后传来轰轰隆隆的爆炸声。她再次转回身看见炮弹在街垒里爆炸。
爆炸声离她越来越近。泥土和碎石从上面落下，砸得房顶噼啪直响。她害怕被那些东西砸着。
她不敢再看下去转身再跑。跟随着爆炸声她感到炽热的气浪向她的背后扑来。气浪推着她，她紧张的弯着腰快跑。
她跑到一棵大树跟前扶着树弯着腰大口的喘息。她跑不动了。她在想大炮打过之后日本兵要进攻了。日军的进攻来的真快。。
飞机炸，大炮轰。日军的进攻真的开始了，一场残酷的街垒争夺战到来了。
“姐姐。”王明明听见一个男孩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童子军站在她面前。
童子军关心的问她：“姐姐，你脸色苍白，你病了吗？你需要我帮忙吗。敌人要来了，你知道吗。我和**弟兄在准备战斗。
“你的家一定很远，你到我家歇歇。我家就在那儿。”
童子军指了指路边的一栋楼房。说：“我奶奶在家。你到我家去，你和我奶奶在一起一定非常开心。
“你等我们把敌人打败了再回家。姐姐你快去，我奶奶一定喜欢你。”
王明明扶着树直起身体看看那栋青砖红瓦的楼房，这种房子又宽又大，住在里面十分的舒服。南京人叫它蒙古包。
王明明说：“童子军，你家的房子真好，你的家真好，要是不打仗多好。你们一家人一定非常幸福。
“现在日军就要进攻了，你不怕吗。很危险，你快回家和你奶奶在一起。你奶奶需要你，好好的照顾你奶奶。”
她的话音刚落，几发炮弹在离她不远的街垒前面爆炸。
童子军说：“姐姐，你别怕，这是鬼子的炮火准备，现在是炮火延伸。说明鬼子要进攻了。
“我和奶奶讲好了，我和**弟兄打鬼子，鬼子敢进南京城我坚决消灭他们。”
“我的父母在上海战死了，我要为他们报仇！再没有什么事情比为父母报仇更大的了。再没有比保卫奶奶更大的事情了。
“我在这里等着打鬼子。奶奶支持我打鬼子，奶奶说鬼子来了不要怕，瞄准了狠狠地打。打死一个少一个。”
王明明注意到童子军的眼中燃着复仇的火焰。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童子军刀。
王明明说：“你年纪太小，应该跟学校流亡。你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打仗是军队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
童子军说：“学校要带我走的。我奶奶病得很重，她不能走了，我奶奶不走我怎么好走呢。
“我不能走。我要陪奶奶。保护奶奶，奶奶要我跟学校走，叫我不要管她，奶奶叫人硬把我送到学校。
“我在他们整队上车的时候逃回来了。姐姐，我父母不在了，我怎么能不管奶奶。奶奶看见我跑了回来很着急。但是她没有办法了。
“现在敌人来了，我要打鬼子保卫奶奶。他们说孩子不准上战场，是国际上的规定，说我违反战时国际法。要我回家去。
“可是鬼子杀人没有少杀孩子。南京有许多孩子被炸没了。还有很多被炸伤了,他们挣扎在死亡线上。
“我回家穿上童子军军装，我就是一名战士，没有人能阻止我打鬼子，我要用战斗保卫南京保卫奶奶。保卫南京的儿童。”
王明明感到他不再是个孩子，战争使他过早的成熟，仇恨淹没了他的童心。正如他说的他是一名战士。一名打鬼子的战士。
王明明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你真勇敢。你是一名真正的战士。我要向你看齐。”
童子军说：“姐姐，你是女人，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你。你需要手榴弹吗？我可以给你一个防身。我给我奶奶一个。
“我奶奶说好，她说鬼子敢到家里来就请他们吃手榴弹。我奶奶把手榴弹放在她身边的被子里。”
王明明摇摇头表示不要。童子军说：“姐姐，你需要什么跟我讲，我会帮助你。”
他说完挥着拳头唱着童子军歌跑向街垒，他在一个大兵身边拿起自动枪瞄准前方。王明明看得出他和那些战士已经很熟。
那个大兵向王明明敬礼，然后指着日军进攻的方向，他又挥手示意要她赶快离开。
日军的炮击停止了，大地又恢复了平静。王明明虽然缓过气来，但是她感到很累。她无力的靠在大树上向日军进攻的方向看去。
街垒的前面黑黑的浓烟和红红的大火蹿上蓝天。她静静的看着硝烟慢慢地散去。
街边遭到炮击的房子在烈火中坍塌，从徐徐倒下的砖墙后面她吃惊的看见鬼子的装甲车正向中**队开来。
王明明在心里数着一辆，两辆，三辆。王明明不明白日军的装甲车是怎么冲进城门的。
装甲车接近街垒的时候开炮了。几发炮弹把街垒被打开一个口子。装甲车停止了射击。
它是看看街垒的坚固程度进行实验性炮击，还是因为后面的军队没有跟上。它不敢冒然进攻，他们在等待命令。
这时中国的炮兵开炮了，一发又一发炮弹落在第一部装甲车的前后。第三发炮弹击中了装甲车，装甲车起火了。
另两部装甲车立即调转炮口向中国的炮兵阵地射击。他们没有向那边进攻的意思，他们的意图要压制住中国炮兵的火力。
城门里面带着钢盔的日本兵背着枪排成一排又一排，他们在军官的率领下从城门洞里涌进来。
走在队伍前面的日本军官没有带钢盔，他威严的举着寒光闪闪的指挥刀，他率领着作战方队迈着傲慢的步子前进。
日军方队的皮鞋踏着石板铺成的路上，皮鞋下面的铁钉在石头上发出整齐的威武的咔咔声。
他们来到城门里面的空地，日军军官在原地踏步，日本兵用踏步聚拢队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