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又是离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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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已到了槐亭，却不见苏一的影子
一个时辰了，还没有来。再不回去黑牡丹肯定会怀疑，既然不来了，那么久只好原路返回了。伙计见苑要回醉人苑，就先她一步跑回去。
苏一终于等到那人走开了，从树丛里现身，出现在苑面前。
“伊苏……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呢，刚才发现你身后跟着个人，想必是黑牡丹的人，下次出门要小心了，你回去黑木崖的肯定是要问你的。”
苏一向苑描述了那人的长相，苑几颗认出就是跑堂的阿三。苏一将苑带回了槐亭，两人在石凳上坐下。
“我今晚约你出来时想告诉你，伊宅里的所有账目都已经查完了，所以我要马上返回襄泉的伊家了，老爷还在等我的消息。”
“为什么匆忙？”
苑皱起了眉头，本以为此次见面能够多在一起一些时日，可是如今大失所望的他又要离开了。
“这么快回去还有一件事，我查出，曾经有一部分账目被运到襄泉去了，因为伊家老爷要乘给当今的圣上过目，所以我可以回襄泉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那只金簪的记载。”
“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一早。”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苑不知短暂的几日相聚，离别到来的如此之快。
“什么时候再见呢？”
“此番回去，不知能否活着回来了，身负血海深仇，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要为爹娘报仇，伊家迟早是我的，伊苏这个名字不用太久就会回到伊家的。”
苏一握紧了拳头，苑能感觉到，此时的他已经被仇恨充斥了，他的眼神告诉苑，报仇，报仇。
“伊苏，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在绮山对你说过的话。”
“姑娘，我会去结束该结束的，但是我还会是我，不会变，请你相信我，我会帮你找到你的身世，不管你是何人，伊苏都会回来接你。”
苏一的眼神从令人毛骨悚然的犀利变成了似水的温柔，那股温柔流过苑的心，苑将他的话死死的刻在了心上。
“我相信你绝不会食言。”
苑撩起裙摆，用力撕下了三指宽的纱，放到苏一的手里，并将苏一的手握紧。
“苑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这个你留着，只要你不丢掉，到时候如果你不记得苑，苑也能够认出你。”
“姑娘……”
苑挥泪离去，晚风把苑的泪水撒到苏一伸出的手上，冰冷的泪，终于将苏一心底的不舍唤醒了。
“我会回来的……”
黑牡丹已经在醉人苑里“恭候”苑多时了，阿三得意洋洋的站在黑牡丹身边，苑此时看着阿三简直觉得他像条狗。黑牡丹也没有开门见山的问，和颜悦色的打招呼。
“黑妈妈，苑是说谎了，其实今天是去和久违的姐妹见面了，可是没有等到她，还撕破了黑妈妈赠与苑的衣服。”
不知为何，苑心中的委屈就发泄出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黑牡丹没料想到苑竟如此娇气，说几句就哭成这个样子。只有苑自己知道，这眼泪是为了何人而流。
房间里的灯今天显得格外的刺眼，刺眼的让苑的眼睛总之含着泪水，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她知道，此时伊苏肯定在伊宅里收拾这行装，再过几个时辰，两人又将天各一方。
“酒……”
苑疯了似的跑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本想送给黑牡丹的佳酿，哪里需要什么杯子，整坛子就被苑举到头顶，苑从未这么畅快的饮过酒，醉到七分处。
“红颜凄凄……为何人**……唯有奴知伊……”
醉人赋在苑的泪水中响起，唯有到了伤心处才会“为伊消得人憔悴”，一袭红衣在房间里翩翩起舞，今夜只为一个人歌舞。
还是襄泉的景色淡雅温馨。任何一个去过京都在回到襄泉的人都会有此感，苏一，也不例外。此番回来，苏一下定决心要堵上性命去争夺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现在，就是要去打探父亲和母亲葬在何处。
伊天山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老四一家只是出逃而已，这么多年派出去寻找的人都是伊常的手下，因此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伊天山整日对着远方叹息，想不通为何老四会像自己夫人所说的“背叛”自己。
苏一再次见到伊常的第一眼就已经咬牙切齿了，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必须忍耐，如今的伊苏已更名为苏一，在伊家是个新来的管家而已，伊常只主子，为了能够在伊家继续生存下去，他必须忍辱负重。
伊天山见苏一归来是非高兴，在后院的亭子里摆了一小桌酒菜慰劳他。和大伯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近的交谈过了，苏一又是夹菜又是倒酒。
“苏一啊，我家的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想我那老四家的侄儿如今不知是在何处，不知他们一家过得可好。”
苏一忽然发现伊天山老了，离开的时候还只是有些白发，如今已满头花白，喝着酒，捋着花白的胡子。
“老爷，您注意身体，该回来的总是会回来的。”
“如果能够在死之前见到我那伊苏侄儿，我便也死而瞑目了。”
苏一一口干了杯中酒，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是还不到相认的时候，况且现在和大伯说出实情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也只能按照计划一步步的来了，首先就是得到伊天山的信任。
“老爷，我在京都的时候发现那儿的账簿并不全，苏一是指……历年关于向朝廷进贡的账簿，听闻先皇曾经将此事交付老爷处理，还有伊家的一些礼单等等，请问是否在这里呢？”
“这个……也好，既然你已经是伊家的人了伊家的过去你也应该了解一下。”
伊天山没有对苏一又半点的怀疑，给了苏一账房里库的钥匙。苏一整天呆在账房里，翻阅着多大几箱子的账簿，近二十年来的账目花了苏一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过目完毕。
由于这些账簿长时间没有人打理，年代顺序早就乱成一片，苏一顺便也帮着整理一下。在此期间。苏一找到了十八年前的几本账簿，其中一本就是专门记在了送往后宫的首饰之类的。
苏一提笔写了封信，命人送到京都的醉人苑的苑那里，告知实情已经有了眉目，他一切都好，叫苑不必担心，很快就会查出来了。但是好久也没有收到苑的回信。
挑灯夜读的习惯苏一还是没有变，某晚正当他研究这些贡品的去向时，忽然听见后院里传来脚步声和女子的呼叫，苏一闻声赶了过去，看见了伊常，他不想惹事上身，便躲到了假山后面。
见两个家丁拖着一个女子，被扔到地上。显然这个女子是得罪了伊家的大少爷伊常了，天色很暗，但是苏一仍然能看见女子被打得满身是伤，嘴角还挂着血迹，女子被人托起。
“你说不说，本少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家小姐到底去哪儿了？”
女子不吭声，伊常一个耳光打过去，打的女子再次摔倒在地上，哭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