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伊人未老心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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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阁

音嫔斜倚在窗前，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长命锁，一遍一遍的抚摸着，眼神中充满了爱抚，疼惜之情。不知不觉中，泪珠已一滴滴的落在锁面，如同金珠，银珠落玉盘般，散发出清脆的音响。空荡的屋子，竟然传来些许回音。

柏惠在一旁着急的看着音嫔，娘娘在窗边时而远望，时而低头。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一直都保持着这个姿势。默默不语。

柏惠回内卧为音嫔拿了一件外衣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拿起衣衫，正欲为音嫔披上，忽然抬头发现了音嫔头上已隐约可现的几丝白发。柏惠吃惊的望着音嫔，披衣的手定格在半空之中：昔日柔美可人的音嫔娘娘，怎么在短短几日的光景里竟然苍老了这么多。自己比娘娘大几岁，都没有白发。怎么娘娘就有了呢？想到这儿不禁唏嘘，或许声音太大，音嫔回过头嗔怪道：“小声一点，别吓坏了孩子。”

柏惠闻音赶紧将衣衫披在音嫔瘦削的肩膀，忽然缓过神来：“孩子？娘娘，哪里有孩子呀！”

音嫔皱眉：“小点音，孩子不喜欢吵。你看，他在树下玩石子。”说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小心点。别跌倒了。娘亲心疼。”

柏惠睁大眼睛使劲朝窗外看了半晌，惊慌失措的望着音嫔，哽咽着：“娘娘，娘娘您醒醒呀！那个是陌陌，是陌陌呀，不是孩子。娘娘。”

音嫔笑着道：“不是的，孩子在我心里，你是看不到的。”

“不，娘娘，没有孩子，哪里有孩子呀！娘娘，您可别吓奴婢呀！”

说话间瑾嫔已匆匆来到屋里。柏惠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望着瑾嫔，欠身行礼：“娘娘，您总算来了。您快看看我们娘娘。”说着不禁啼哭起来：“娘娘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还说，还说有孩子在树下玩。哪里有什么孩子？我们娘娘怎么了？”柏惠抽泣不止。

瑾嫔听罢走到音嫔面前：“帘音，帘音，你看看，是我，瑾萱呀！”

音嫔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瑾嫔继续远望：“姐姐，你看。孩子玩的多开心呀！”

瑾嫔一把抓住音嫔的臂膀，猛的摇了摇音嫔，大喊：“帘音，你醒醒吧！那是你的幻想。你醒醒呀！”

音嫔惊恐的看着瑾嫔，声泪俱下：“难道姐姐也看不到启儿吗？我的孩子。”音嫔指着外面：“在那里呀！姐姐你看。”音嫔竭力说着，不肯接受，也不愿接受瑾嫔说的话，以及孩子已经不再的事实，她渴望的看着瑾嫔，心中祈祷着，不要把自己最后的一点点卑微的幻想打破。

瑾嫔使劲摇着头，她读懂了音嫔眼神的意思，“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已重重落在音嫔脸上。音嫔头发凌乱，一边的脸颊如同夕阳的最后一束光芒，另一边却如同冬日的大雪般苍白，重重的低着头，手中的长命锁伴随着声响落地。

柏惠心疼的上前抱着音嫔，泪如雨下：“娘娘，娘娘。”

瑾嫔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握紧重重的放下，声嘶力竭的喊道：“帘音，你醒了没有，启儿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

音嫔用力挣脱柏惠，将柏惠推在地上，捂着耳朵蹲下身子：“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启儿还在，还在。”

瑾嫔一把将音嫔提起大喊：“不，启儿已经不在了，帘音你醒醒。”

音嫔捂着耳朵，一个劲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你看，他在窗外。”说着向窗外看着，欲哭无泪：“启儿，启儿。”

瑾嫔见状一个巴掌又重重的落在音嫔脸上。这会儿，音嫔两边的脸颊如同深秋的苹果，恨恨的瞪着瑾嫔。

柏惠呼喊着：“娘娘，瑾嫔娘娘，求您别打了。”

瑾嫔极力喊着：“帘音，你醒了没。启儿已经不在了。你再怎么痛哭，再怎么挣扎，再怎么自欺欺人。启儿都已经回不来了。你看看自己，衣冠不整，发丝凌乱，自己折磨自己，害死启儿的人不正好看你的笑话吗？你要振作起来，为启儿报仇呀！启儿不能白白牺牲。你振作起来，音嫔你醒醒呀！”话落，瑾嫔蹲下身子痛哭着。

音嫔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姐姐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竟然连我我唯一的念想都不给我留。启儿没有了。启儿不在了。”

瑾嫔疼惜的站起来一把搂住音嫔：“傻丫头，哭吧！哭完了就振作起来，调查当日的案件，还启儿一个公道，这不就是你的念想吗？”

音嫔点头：“姐姐说的对，我要还启儿一个公道。”

半晌，音嫔起身对柏惠说：“为本宫梳妆吧！我要去找太子妃。是她将启儿的长命锁交给我的，或许她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