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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为所动,一点欺负弱小的羞耻心也无,不由瞥了唇气闷委屈道:“小气!”
委屈?她还敢委屈!心头火又一次腾烧起,君亦衍冷哼一声。未夏大惊,急的身子一扑腾,弓起背就弹了起来,立马被他又按了回去,她用手肘撑起身子一点点又艰难无比的往后面挪,手脚并用的样子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遇到天敌的爬虫,顾不上雅不雅观,她慌乱的往后退,然后发现到君亦衍并没有再按住她。最后,在她以为退到安全地带的时候,他恶劣的一伸手,一个大力抓住她的腿又一次猛的将她拽了回来。
“啊——你、你混蛋!!”
未夏疼的眼睛犯花,双脚胡乱扑腾踢打着身上的男人,手也在他胸膛手臂上又捶又掐,偏偏那人眉也不皱也一下,她不解气,最后偏头张大嘴一口咬住他撑在两侧的手臂。
她不松口转着眼珠与他对峙,他轻蔑地嗤了一声,眼神不屑,让她觉得十分幼稚没趣,松了牙,只见他青筋绽出的小手臂上一大片口水混着血丝,十分恶心,她皱皱眉想要给他擦一下,他忽然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直视自己,低低道:“疼不疼?”
“疼!”她眨眨眼,老老实实地答:“你出来好不好,肚子疼……”
他不退出,眼睛瞪着她,看她疼的皱起眉,才停下来恨声道:“还不够!”
他说不够,她原以为他还会再继续这样惩罚,没想到君亦衍却放开了她,身上一轻,见他起了身,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却忘了额角还有伤口,手擦过伤口时她嘶一声咬起了牙。也不知出血了没,她颤巍巍的伸指摸向伤口的边缘,手被啪一下打了下来。
他又倾身覆了下来,这一次没有将重量压在她身上,他拉开她的手,查看她的伤口,尽管白日里吴祈给她换药时已看过一次,手指一点点拨开她额上的碎发,当那个伤口完全露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他难受了一下,他抿唇细细查看,哑着声问她:“疼不疼?”
同样的三个字,与方才的语气已截然不同,想了想,她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掌摊平贴在脸颊上,闭上眼,轻道:“我知道的,我受伤了你比我更难受的……所以你一定不会再让我疼。”所以你口里说还不够,却没有再继续那样。
“君亦衍,你不肯跟我换,是不是怕我有一天会离开你,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耳中只能听到对方和自己的喘息声心跳声,他仍一言不发,不反驳也不点头,眼里止不住有了泪光,她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胸膛,抚上那个绿色的印记,咧开嘴笑了起来:“你舍不得我……你爱我,对不对?”语气那样笃定。
他不答,抿唇静静地看她,眼里的颜色越来越深沉。她轻笑,手指一笔一划沿着那个延续了他们两世情缘的印记缓缓描过:“我知道的,你不说我也知道。”
那双眼已幽深若陈墨如暮霭,他终于也笑了起来,眼眸微微眯起,嘴角牵起轻嘲:“董未夏,你猜错了……”还未想明白过猜错什么,嘴唇已经被他堵上,他深深的吻她,并不用力,脸却与她贴的极紧,紧到她的口鼻都无法呼吸……
一个缠绵到近乎窒息的深吻结束后,他把嘴凑到尚在喘息晕眩中的她耳边一字字道:“我恨你!”恨到想把她吃进肚子与他融成一体,这样才不会如此揪心般挂牵。心上不知何时悄然生出一根长长的线,另一端绵延在这个女人身上,她轻轻一扯,他疼痛不息。起初还只是个微乎其微的小针口,如今在她逼他答应那个莫名的条件时,疮口被撕扯成了淋漓。他恨她在左右了他太多的情绪后,又不让他安心。
恨这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未夏愣了下,手指轻轻抚摸他紧绷着的脸,忽而又笑了,没有爱,何来恨?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懂,不在乎又为何怕她离开。
她抬起脸,微微笑着,也凑近他的耳朵轻轻道:“没关系,我会让你爱我。”有时间也有机会,你也总会记起来,记起我们的从前,记起你胸口的图案代表什么,记起我是你的什么人。
一头青丝泼墨般披散下来,从肩头滑到她的身上,冰冰凉凉,很是舒惬,她闭着眼抓起一把,不妨把他扯的疼了,他皱眉拨开她的手,口中报复性轻咬了她一下,感觉她震了震。他微微抬头看她,眼光蓦地闪了闪,伸手过来一把抓住她手里的东西,她直觉地握紧手中之物不松手,他一手继续夺,一手快速捂住她的眼睛。
不让看,她也知道,拔下来的那一瞬她就摸出来了,是她原来的那支簪头染过血的香木发簪。
她又笑了,任他捂住眼,咧开嘴咯咯笑个不停,呵出一口口热气在他的手边,他心中忽然气怒,几乎想把她的嘴也捂起来了。劈手上前又要去夺那枚簪子,这一次她松开了,任他把那个东西夺过来,扬手丢出帐外,然后他松了她的眼。
她还在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他气结,一伸手把她的头上的也拔下来,她惊呼一声,来不及阻止,白玉簪子已被他丢到了帐外,叮一声脆响,她愤恨的怒目瞪着他,一把将他从身上掀下去,翻腾着身子想下床去捡,奈何腿还被他压住,她只探出半截身子到帐外。
白玉簪与香木簪都完好无损,她自然不知他抛出去的时候手腕使了巧力才没把它摔断,看到地上那一堆凌乱破损的衣裳旁,那一张薄薄的绣了荷的丝帕,她愣住了。
手帕,木簪子,从她这里拿走的东西,他全都随身带着,这样,还敢说是恨吗。眼眶有些热了,忽然觉得,就这样爱着,即使记不起来也没关系了,他已把她刻在灵魂深处,转了世,换了身体,没了记忆,也割舍不掉逃离不开。
她是他缺失的那根肋骨,不管跋涉过多少岁月,翻转过多少年华,最后总要回归到他的身体里。
她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可能,绝不可能摔断,他微惑坐起身,循着她的视线一眼也看到了地上的东西……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总这样难堪,不想让她看,却让她发现了更多,他抱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抱回床上。
她的眼底清澈明亮,带着洞穿了他所有心思的皎洁,还有莹莹微光。她哭什么,狼狈的是他才对,再怎么掩藏,也遮不住避不开,她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疼他更疼,知道他在乎她,知道他不肯换是因为怕她离开,真真是恶劣又狠心的女人,她全都知道,竟然还敢那样做,更可憎的是,他仍旧拿她毫无办法。
“未小夏……未小夏……”三个字萦绕舌尖,由他口中吐出的那份温柔入了她的骨,把他汗湿的头发捋顺,她再一次凑近他轻道:“你知道吗?我真的想!真的想与你这样过一辈子。”是完完整整的一辈子,像程蝶衣说的那样,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一分一秒也不行,她不要再有遗憾,不要再有分离,就他们两人,平安和乐,相伴白首。
由她说来,一辈子这个词竟然让他感到憧憬,他嘴唇贴在她颈窝吻着她道:“那就一辈子!”
她却沉默地不再说话,仿佛不是她先说的想一辈子。
他含住她的耳垂含混道:“你刚才说了,一辈子与我这样……”
她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他不满地咬了她一口:“你说,未小夏……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要逼我……”
她脸憋的通红,始终不解释,他心里又涌起一股气,剪住她的双手,牢牢地固定在头顶,口中伴着恨声质问:“未小夏,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你来向我讨债?来折磨我?你说……你是不是……”
她身子猛的一震,睁开眼,摇着头声音颤抖道:“不是的……你没欠过我,是我欠了你的……”
他看她脸色已褪成雪白,抵上她的额头道:“我瞎说的,你谁也不欠……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背着我那样做?”
她认真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闭上眼:“我必须那样,要你答应才能留下……我想留下,想争取让你爱上我呀……”
“我——”他脱口而出,后面几个字被她捂在嘴里,她摇了摇头道:“不够,还不够……我需要时间……”
“那瓶血,除了让你答应我的条件外,我想着,若你……若你欠了人情,我就替你去还,我没有别的用,取点血不算什么……”你曾为我做过的远比这个多的多,我每一个心愿你都替我达成了,现在不过是取我一点血而已,我想我若帮到你,以后你是不是能更在乎我,只在乎我。
不管那血你是去还情还是救别的什么人,我相信你,应了我的条件,你就一定会做到,置于以后,且看我能不能做到。若我成功,那就与你一辈子,真的一辈子,若我失败,那就……永不再见。
君亦衍看着身下的人,有一瞬间的迷惘,他不知道最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若说对阿箩是歉疚疼惜,是更多的亲情,男女之情只有很少很少一点,或者没有。对她,他以为已经是很爱很爱,他以为已是最爱,她已让他凌乱至此,她还说不够?是不是真要把他的心挖出来她才会相信。最爱是什么,没有记忆的他又怎会知道,那是唯一,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一生一世就只要那一个人,不是同情不是还恩,是可以为那个人放弃一切,或她要,还可以去掠夺一切。
她睁开眼,伸手又抚上那个绿色的刺青,轻笑:“你已用了我的血,也算答应了我的话……”
“若我反悔呢?”他抓住她的手冷笑。
“不会,你不会反悔,你也不能反悔了,你已不能再把我的血还回来了。”她看着他微笑,心里有一点点苦涩。
他冷哼一声抓住她的肩膀,身下又开始挺进动作,她闭上眼,细细低吟。
“亦衍,亦衍……”动情之时,她低声唤他的名字:“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们可以在一起很久……有可能就是一辈子啊,我努力,你也努力,一辈子一点不难的……”
我努力抓住你的心,你努力更爱更爱我,不难,你已经这样在乎我了,再多一点,不难。上辈子可以,这辈子也可以!
他也闭上眼,脸上的表情欢愉痛苦都有,喘息越烈,喉间溢出声声闷哼低吼,额上的汗滴滴答答掉在她身上,与她的混合在一起,她手攀上他的脖子,把他抱的紧紧的一边喘息一边笑着:“那就留住我……有办法的,你肯定有……有办法,不舍得我走,就,想办法把我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