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四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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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在无极山庄的时候就已打定主意，无论阁主到哪里，誓要终身追随！”靳无病的一双眼在清水河的粼粼波光反射里，闪闪发亮。
苏璟一笑，“也好，旅途上多个伴儿总是不错的。”
“咱们走吧。”
二人运起轻功往前疾奔，月光下的岩壁越来越远。
八月十八的晚上，苏璟接到了靳无病的传的信，又拿给秋水看了，主仆二人皆觉得这个法子不错。
商议已定，苏璟叫来秋云秋叶，郑重地道：“你们自小跟着我，到如今也有十来年了，我们主仆缘分已尽，你二人的身契，给你们自己拿着，愿意去衙门里消档也行，你们父母家人还在林府，愿意回去林府也成，老太太定会收留你们。”
秋叶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秋云也哭着道：“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嫁去王府就不要人服侍了么？奴婢早就说了要伺候小姐一辈子的。”
苏璟笑着摇头，“两个傻丫头，你们蠢成这样王府那种地方你们怎么应付得来，有秋水一个陪着我就好了，你们去衙门里消了卖身契，自去寻个如意郎君过活，就不要再惦记着我了。”
“小姐说的这叫什么话，奴婢哪里不如秋水了？”秋云抹着泪愤愤地道。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身契都在秋云那里收着吧，明儿也和春嬷嬷说一声，她和你们一样，或走，或回林府都随她。她丈夫儿子打理的我娘的嫁妆，还叫他们打理着。”
“这屋子里丫头婆子们，除了你们几个，其余的都送回林府去，外祖母自会安排的。”
苏璟吩咐完了，两个丫头知道再无更改，抹着泪答应了。
“来来，快来伺候小姐我换衣裳，以后呀，你们想伺候也伺候不成了。”苏璟笑道。
秋水拿出一套夜行衣，秋云和秋叶伺候苏璟穿上了，秋水道：“要奴婢陪小姐一起么？”
“不用了，我去去就来。”
从前的锦乡侯府，也就是如今的令国公府，苏璟熟门熟路地摸到主院，一下子跳出几个暗卫，将她团团围住。
“是我！”苏璟拉下面罩，对着其中一个暗卫道，“我找师父有事。”
明亮的月光下，苏璟的脸清晰可见。
暗卫点了点头，抬起手，四周的暗卫们又像鬼魅一般散去了。
于婷婷和孟祁武功高强，外面的动静早就将他们惊动了，屋里传来一声，“进来。”
正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丫头，站在门口，半躬着身子迎接苏璟。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出嫁了么，我还说明天往苏府去一趟，和你说说话。”于婷婷起身走到门口，携着苏璟进了内室，在炕上坐下了。
“师父，我是不打算嫁给庆王的，那种高墙大院中的生活怎么适合我这种跑惯了的人。今日是特意来跟师父告别的。”苏璟道。
孟祁也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捧着一本书，闻言抬头看了苏璟一眼，“懿旨已下，你跑了苏府的人怎么办？”
“这个我已经有了安排了，今日来是特意和师父说一声，京城我是不能回了，这京里天机阁的事务您就给轩儿打点就好了。”苏璟道。
“那怎么行，他还小。”于婷婷嗔道。
“师父和师公真是偏心，当年我也是轩儿这个年纪，你们偏就放心将什么事儿都扔给了我。”苏璟幽怨地道。
“好好，你都要走了，师父不接下也不成了，我会帮着轩儿打理的，你放心。”于婷婷摸摸苏璟的手，“想好去哪儿了么？”
“如今燕国和大秦正在打仗，只有先去楚国了，待风声过去了，再说。”苏璟道。
“也好，你若是年纪轻轻就困在深宅大院里，我也替你不值，多去外面看看也是好事，还能涨见识。”于婷婷拍着苏璟的手，面上泛起一丝欣慰之色。
“你们两师徒啊，还真是，都不省心。”孟祁摇摇头，又道“有没有什么师公帮得上的，只管说。”
苏璟笑着摇头，“师父和师公保重身子，终有一天璟儿会回来看你们的。”
“我走了，还得去林府一趟。”苏璟站起身，跪在地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于婷婷哽咽道：“走吧，到了外面好生照顾自己。”
出了令国公府，苏璟又向不远处的林府奔去。
照例是先去林相的书房，松烟守在门口，见了苏璟这幅打扮也见惯不怪了，敲了敲书房的门，“相爷，璟小姐来了。”
林相正在灯下看书，闻言心内一紧，璟儿第一次深夜前来是为了长子失踪的事，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进来。”林相放下手中的书，满是褶子的眼不安地看向门口。
只见苏璟又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房门。
苏璟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林相跟前：“外祖父，我是来与您告别的，这两天璟儿就要离开，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不能在您膝下尽孝了。”
林相扶了苏璟起来，“你都决定了？”
“是，外祖父也知道，璟儿和寻常的闺阁女子不一样，庆王妻妾成群，璟儿过不了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况且，齐王临走之时，许诺班师回朝之时，便会娶我，若是璟儿成了庆王侧妃，齐王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璟儿唯有一走了之，方得清净。从此世上再无苏璟此人。”
苏璟一双大眼雾蒙蒙的看着林相。
林相一手捂住双眼，一手摆了摆“你既然都想好了，那就走吧，我一把年纪了，这些事情经不得了。你走吧！”
苏璟看见林相指缝里有晶莹的东西闪过，心下恻然，不敢再看，飞快地推开书房门走了。
她一口气奔到后院，四处都已是黑压压的一片，蒋老太太一向睡得早，此时想必已经进入梦乡了吧。
苏璟摸到蒋老太太卧房窗下，留心听着里面的动静，长夜静寂，唯有不知何处传来的秋虫的呢喃。
自己这样闯进去，定要将老人家吓出个好歹，苏璟跪在窗外，磕了三个头，一咬牙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