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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清晨，依旧是悠扬的笛声婉转的响起。
一夜放肆过后所带来的代价就是腰腿酸软，浑身乏力。
睁开酸涩的眼，飞絮那张纯净无暇的脸就近在咫尺，他还未醒。
目光滑过他莹白如玉的脸颊，挺直的鼻梁，最后流连在浅绯色形状姣好的嘴唇上。
竟忍不住想再尝尝这双唇的味道，是不是和昨夜一样。
润泽，灼热，柔嫩，美好。
笛音婉转无法规避，飞絮轻皱起了细眉，似被这声音扰了清梦。
素惜轻轻下了床，鞋也未穿就走到门口。
刚开门屋外的侍童们就准备高声呼喊万岁，素惜连忙拿食指置于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下人们忙住了嘴，雅雀之声也不敢有。
为首的连甄走到素惜跟前，附耳轻声问：“陛下，今日可还上朝？”
“自然是要上的，当朕是昏君吗？”素惜低语道，更是煞有介事的眯起了眼睨着连甄。
连甄知她是开玩笑的，笑着说道：“小奴说错话啦，该死该死。”做着讨饶的姿态，动作故意有些夸张。
看他这样的萌态，被吵醒的烦闷心情也好了不少，“朕起来了，让笛音停下罢。你随朕进来更衣，动作记得轻一些。”
连甄乖顺的回答：“是。”
跟着素惜进了寝宫，内里的厚重垂帘都被拉上，烛台也尽数熄灭，阳光洒不进，昏昏暗暗的。
连甄隐约可以瞧见内殿那华丽的雕花纱帐龙床之上，还在酣睡的人影。
来此之前就听闻了飞絮一直都在这里，外面还有准备接迎他回宫的侍童，结果等了整整一宿也未见人出来。
女皇头一次留男宠过夜啊……
连甄拿金盆接下素惜吐出的漱口水时，顺口问道：“飞絮公子能和陛下共度良宵，可真是他的福气呢。”
听得这句话，素惜也差不多明白武离殷极少留男宠过夜。不过这连甄也的确会说话，就算是打探也说的这么婉转可人。
拿过布巾轻拭脸颊，素惜淡淡开口：“半夜让他回去，吵吵嚷嚷的，朕还怎么睡？”
说的好像理所当然，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以前都不觉得吵闹，昨夜就觉得了？虽然有点疑惑，但连甄哪里有资格去问。
女皇说什么，便是什么。
之后两人一直无话，穿衣梳妆都轻手轻脚的未发出什么声音。
连甄将穿戴完毕的素惜送上朝后，转身回到寝宫准备收拾时，飞絮恰好也醒了。
后腰有点酸酸的，飞絮忍不住轻哼着撑起身来。
刚睁开眼就被有些陌生的环境给惊了下，好半天才想起来昨夜之事，不禁红透了脸。
“公子好福气呢。”
一道清秀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连甄就站在寝殿的门口，直直的看着自己。
飞絮羞赧的不知该如何自处，被单下的他未着寸缕，不自在极了，四下望去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
“喏，公子的衣服可是湿透了，这是陛下特意为公子准备的。”说着将一套衣衫放在床头，‘特意’两字刻意说的很重。
女皇她居然……
脸皮薄的飞絮更是红透了耳根，结结巴巴的回道：“多……谢。”
正拿过衣衫准备穿戴时，连甄又说：“陛下今早可是半点声音都没出呢，才让公子睡到日上三竿。”
穿戴的动作稍顿了一下，女皇从来不让男宠过夜，这是后宫中依旧的惯例。
每次事后她都让自己和哥哥祁连连夜赶回自己的寝宫。
“甘露殿也传召公子，侍寝也留公子整宿。看来陛下是真心宠爱公子呢，说不定未等多久，公子就要如日中天，当上皇后哦。”连甄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看着飞絮听到这句话整个僵在床榻上，连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继续雪上加霜，“公子好福气，若能当上皇后，可是能为祖上增光呢……”
说着好像恍然想起什么，接着说：“哎，我记性不好好像给忘了，公子家中……”
飞絮眼角一跳，心里没忍住，脱开大喊：“住口！”
往常乖顺温和犹如小兔一般的飞絮，单单被连甄两句话就逼得炸了毛。
连甄笑笑，轻柔的说了句：“那就不打扰公子更衣了。”后悄然退下。
飞絮坐在床上，双手攥的死紧。
皇后什么的，绝对不行，不光祁连不会原谅他，就连他自己也……
陛下为何要这般待他，这么温柔这么让人欲罢不能。
这样下去，他想要恨陛下，都办不到啊……
眼角一热，莹润的泪水滑落脸庞，落在滚着金线的丝绸锦被上。
“啊切……”
一直被人念叨的素惜在朝堂之上忍了半夜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百官立刻噤了声，看向珠帘之后的素惜。
妈啊，有够糗的。
“陛下可是感染了风寒？需要提前结束早朝让太医来为陛下诊治吗？”站在珠帘前的慕辰忙问道，那语气中的关切不像是掺了假的。
“无碍，尚且继续吧。”素惜摆了摆手。
慕辰深深看了素惜一眼，才转身继续刚才的议论。
“吏部尚书所说，益州刺史有贪污朝廷拨款一事，经由观察使多方查证，罪行属实。贪污一事决不可姑息且带他回京，交由你吏部严刑处置。”
（*观察使隶属于御史台，是唐朝一个完全独立的监督机构，负责纠举、弹劾朝廷百官。）
慕辰的声音严谨了许多，磁性清幽的嗓音染上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穿着赤红朝服的中年官员点头应允。
“吏部之事琐碎繁杂也多如牛毛，益州刺史好歹是三品官员，先带回来让朕审审他。看是他自己有这个胆子贪赃枉法，还是谁借给他的胆子。”
素惜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口吻也不算严厉，却让朝下官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言外之意是想牵引出这益州刺史后面的靠山啊。
女皇一向对于这些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今天怎么想着干预？
还是说益州刺史有着还算清俊的容貌，也被女皇惦记上了？
虽是清俊不过也有四十来岁了啊，女皇口味难道更重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