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香魂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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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芷嫣持剑飞速向洪培卿进攻，剑光凛冽，招招致命，洪培卿碍着宋玄烨没有明确旨意，遂只防不攻，但眼看军营中的士兵们越聚越多，他不得已才出了一掌拍向她的肩胛，瞬即将她拍飞数米远。

洛芷嫣趴在地上，抬头看向一直漠然旁观的宋玄烨，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以袖拭去嘴角的血迹，吃力的以手撑地爬起身，洪培卿对周围蠢蠢欲动的士兵们做了个动作暗示他们散去，随后他横跨一步挡在了宋玄烨与唐肆意面前。

洛芷嫣不看周围作鸟兽散的人群，也不顾气势戒备挡在前方的洪培卿，她缓慢迈着沉重的脚步，艰难的前行，手中仍握着那把剑。

洪培卿想再次出手阻拦，却听宋玄烨在身后低沉唤了声：“云泽。”云泽乃洪培卿的字。

闻声洪培卿便明了，侧身站到一旁，而宋玄烨却上前一步，站到了他先才的位置。

唐肆意看着他挺拔坚决的背影，又看负伤狼狈挪着慢步前进，眼里只有他的洛芷嫣，她忽然有些怅然若失，但仍不移动半步，宛若脚步生钉，定定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们。

洛芷嫣总算走到在他前面两步远的距离停下，无数梦回让她魂萦梦牵的容颜就此在她触手可及的面前，她想笑，又怕笑得难看，她想伸手触碰他，又怕他厌恶，她想唤他一声哥哥，又怕……

她握着剑的手在颤抖，腥甜的血还在喉间滚动，她调转剑锋，手握剑刃，将剑柄递向他那方，微风拂过她额前碎发，她苍白的笑容代替了往日的倾城绝色，她说。

“哥哥，给我解脱。”

宋玄烨蹙眉望着她，黑如星辰的墨眸中复杂暗涌，没有伸手接她的剑。

她握着剑刃的手鲜血淋漓，一点一滴落在地上如盛开红梅，仿若她痛的要撕裂的心头之血。

她说：“也许今世你我是孽缘，也许你的下一世已许给他人，我愿世世等你，这一世就让我解脱吧，由你亲手。”

宋玄烨眼见她的手血流不停，握在她手的剑抖索不已，他终抓住剑柄，然后看着她笑着松开手，他能看到她被剑刃割伤的手掌心，血肉模糊。

宋玄烨拿过剑就已将剑放下，洛芷嫣忽然抬步继续向他走近，他下意识便倒退一步，她停住脚步恢复面无表情，冷冷扫了他身后不远的唐肆意一眼，对他道：“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她。”话毕，也不待他有所反应，脚步一转竟似要绕开他向唐肆意走去。

宋玄烨下意识便执着手中的剑指向她。

洛芷嫣转头冲他再次展颜一笑，风卷尘起，她美眸中仿似只装了他一人，待他察觉有异之时已然来不及，她已毅然向剑锋大步走去，毫无阻碍刺穿她的胸膛，可见她这一步有多决绝。

宋玄烨猛然收回剑，仍是无法挽救，原本不打算留她命是真的，但见她如此决然撞向他的剑，却又让他心灵那么震撼。

唐肆意与洪培卿。魏七七，王善几人也已惊得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忘却洛芷嫣刚刚那一笑和剑入胸膛那一幕。

宋玄烨半蹲在地上，眉头依旧紧锁，他疏离而又温柔将洛芷嫣半抱在怀里，她含着虚弱的笑躺在他怀里，想要伸手却已无力，想要开口却已气绝。左胸膛血流不止，她缓缓闭了眼，苍白的脸与这一身的血红夹着风彷如迎接她的魂魄离去。

宋玄烨将她抱起，一步步向营帐里走去，目光无波澜，不曾看谁一眼，唐肆意心痛，躲过其余人的目光，酸涩的勾勾唇角：“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我陪陪他就好。”

魏七七担忧也于事无补，只好领命跟随王善和洪培卿离开。

唐肆意走进去，见他已将洛芷嫣置放在床榻之上，还拿了被子动作轻柔为她盖上了。

她心中抽痛，仍是走过去，当她伸手轻抚他背时，明显能感觉他身子一僵，她的动作也因此顿住，黯然收回手。

酸涩之意未去，她开口声音有些压抑：“可以让我陪陪你吗。”她第一次用如此哀求的语气与他说话便是在多年前她在朱雀门口央他带她走之时，而这次，因洛芷嫣的死去让她感到他的异样让她害怕，再次如此低微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