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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发问，金瑜就抢先说道：“清儿前日一时想不开，竟是忘了‘身体发夫受之父母’的恩泽，昏了头才去行那晦事！幸得托了老夫人的洪福，能大难不死，回来再为老夫人尽一番孝道！”
顾甄氏似是没料到她会有这样一番说辞，不禁被她唬的一愣。
金瑜接着又道：“清儿前些日子是糊涂了，竟是没能看出老夫人对清儿的一番栽培之心！能进宫做秀女进而侍奉当今圣上，是清儿几世修来的福气！这么好的机会，老夫人放着清儿前面的两位姐姐不给，偏偏抬爱了清儿，清儿怎敢不受恩呢？”
老夫人听她忽然改了往日誓死不嫁的腔调，不禁更是好奇了。
但到底是老姜了，即使是遇到了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顾甄氏也没表现出多余的表情，反而笑得很是和蔼，道：“想清楚了便好！身为子民，能侍奉龙体，本就是天大的殊荣！你放心，怎么说也是顾家出来的人，圣上看在家族的面子上，也会多少临幸你几次的！”
呸！谁不知道当今圣上老来昏聩，宣/淫好色，一年要选三四次秀女，宫中还经常有秀女被凌/辱致死的？
老太婆真是够狠心的，还真是想要送她进宫侍奉昏君送死！
金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依旧面不改色，恭敬道：“老夫人所言极是。清儿若是进了宫，定然不负众望，有幸一朝得了盛宠，也不敢忘了这顾府里拉拔过清儿的人。”
“清儿此番前来，实则还有一事相求，还请老夫人见谅！”
顾甄氏被她奉承了一番，心情好了不少，便摆摆手道：“但说无妨！”
金瑜低头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个婆子，恭敬道：“清儿眼看着就要进宫了，可身边除了碧云这么一个丫头能使唤，别的竟也没个说体己话的人了。宫里不比府里，时时处处都需要个明白人提点着。若只让我和碧云二人进宫，到时候怕是还未等到面圣，便先丢了咱们顾府的面子了！所以，清儿想从老夫人这里，讨一两个颇为懂事的婆子，也好有个照应！”
她现在刚来顾府，脚跟都没站稳，自然是不敢跟顾甄氏死磕的。
而今当务之急，是先招来一两个悍奴来自己屋里，好给自己长点底气。
顾甄氏略作思索后，便继续笑吟吟的说道：“清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倒是比先前懂事了不少！这样吧，两个婆子伺候我多年了，一下子都赏给你进宫之用，我也怕不习惯啊！张妈以前当过你们兄妹几个的奶娘，就让她随你进宫吧！”
兄妹几个的奶娘？那岂不是也当过顾征城的奶娘？
顾府这种大户人家里，子嗣众多，一般只有嫡出的孩子才单用一个奶娘，庶出的孩子很多是兄弟姐妹几个共用奶娘的，金瑜是知道这个规矩的。
顾甄氏竟然把顾征城的奶娘，送到了自己的手里？
金瑜暗自叹道——看来这一世，真是连老天都帮她！
拜别了老夫人，金瑜便打发碧云去请个郎中过来给自己号脉，顺便对张婆子说道：“张妈，随我四处走走吧！”
张妈弓着身子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应了一声。
金瑜踱步往前走着，遇到拐弯的地方，顺手就挑了一条更为宽敞的岔路，打算去那边的亭子坐一下。
没想到张妈连忙拦住了她，急声道：“十小姐，那边是雪夫人的咏雪小筑，您可闯不得啊！”
雪夫人？
雪儿！
顾征城捧在心尖儿上宠着的女人，原来就藏在这顾府之中？！
金瑜死死地攥紧了手心，尖利的指甲戳进肌肤，她却丝毫不觉疼痛。
抬眼，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亭台楼榭，她调整好了呼吸，才淡然转身。
咏雪小筑，看来是这顾府的禁地。她现在还不能贸然硬闯。
“张妈，多谢您刚才的提醒了！”金瑜伸手往袖底一掏，拿出了一锭碎银子，塞到了张婆子的手里。
张婆子顿时受宠若惊，瑟缩着身子不敢接。
金瑜轻笑出声，道：“张妈，老夫人既然把你赐给了我，那以后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了。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知道，你趁着本小姐‘入殓’的时候，偷拿了我屋里不少东西。本小姐懒得跟你计较这些，是因为你规矩懂得多，本小姐时刻都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懂吗？”
张婆子战战兢兢的接过了银子，才哆嗦着说道：“十小姐明察，奴才原本是不敢对您不敬的！是府里新掌事的何夫人要查账，而奴才以前拿的东西太多还不上了，才斗胆去您屋里借一点东西来堵口子的！老奴错了，老奴真的知错了！十小姐若是不嫌弃，老奴日后一定规规矩矩的跟着您进宫，保您讨得圣上的欢心！”
金瑜轻蔑一笑，刚要开口，却看到碧云从不远处跑了回来！
碧云一边跑一边惊呼着：“小姐，不好啦！王爷，王爷他回来啦！”
金瑜一听，顿时血红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