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婚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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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本就是个能神游自得其乐的主儿，贺寻自幼家教严苛，可以坐上一整天不说话，阮珠华端着高贵，柳妃妃想看好戏，只有还是小孩子的谢谢坐在那儿动来动去，一会儿摸摸狗脑袋，一会儿往安然怀里凑。牧竞尧只是拿眼冷冷瞧着那三人，一张薄唇紧紧抿着。
自得其乐的谢安然哪有面上那样的淡然自在。细窥之下，心中五味陈杂。
牧竞尧有很多的房子，送给那些“红颜”的也不少，可他没有将谢谢带回任何一栋房子，而是牧家的老宅，摆明了他对这孩子的态度。
五年过去，牧氏集团更胜从前，牧竞尧的气势更盛，往日的倜傥模样不见，更显成熟的魅力，而他的冷，也越见深厚。
那一团心结，只怕越来越深了吧……
吴婶静静的将碎瓷打扫干净，大气儿都不敢出，只是拿眼悄悄看过几人，然后赶紧出去。
二楼书房门打开，牧建霖摘下鼻梁上眼镜，皱着眉头往楼下看了一眼，沿着楼道往楼下走。六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儒雅气质越发浓重，像是个学者。
他手里捏着一张照片，面有沉色，目光深深的看过谢谢，缓缓坐下。
安然抬头望了望，抿了抿唇，还是张口叫了声牧先生。
离婚了，不能再叫爸了吧，况且，牧建霖也不是对她满意……
牧建霖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甚至连个回应都没有，姿态高的很。安然苦笑笑，转头看着门外。这牧家，她还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只听牧建霖一声轻咳，一口清茶轻啜，尔后才开口道：“孩子是牧家的血脉，自然是该接回来。不过这孩子母亲……”
锐利的眼往安然身上扫过，话头点到即止，所有人都明白意思了。
“太上皇”的意思就是孩子留下，这出生平民的妈就算了。
谢安然听得气血翻涌，牧竞尧冷冷一瞥安然，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阳光透进来，他细密的睫毛闪着一层薄光，完美的侧颜，优雅的举止，叫人不能转移视线，却也叫安然身上汗毛竖起。
这般的闲然自得，这般的自信把握……安然的心沉了沉。
攻心为上！
这个男人以前对付其他竞争对手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她见过，也曾为这样自信的他着迷过，可现在……
“你想怎么样？”她微微抬起下巴，开门见山，同时，抱着孩子的姿态也已经表面了她的态度。
她是绝对不会把孩子交给他的！
“我们尚在婚期，而你却带着我的孩子，跟另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你说，我会想怎样？老婆，离婚无效……”
他邪邪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两份结婚证摆放在桌上，目光冷冷的从贺寻身上掠过，牧竞尧没忘记在机场，相拥的三人，也没忘记发布会上两人默契的交眼，更不会忘记她上车前对他的维护。
捏着茶杯的手暗暗拧紧。这五年，他们在另一个地方互相依偎，互相渡过，过得很幸福么？他冷笑，凭什么她可以幸福？
安然只觉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将她火热的心浇了个透心凉，脸色刷一下白了。
她忽的站了起来，窝在她怀里的谢谢差点滚下来，抬头揪着她衣角:“妈妈，红本本是什么？”
……
不欢而散。
这样的结果是安然料想到的，但令她更为恼怒的是，他真的没有签下那份离婚协议，更别提什么离婚证了。结婚证刺目的红刺激着安然的视线神经。
她不明白，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牧竞尧还留着有何用，可现在，她若再次提出离婚，就面临着孩子抚养权的争夺！
贺寻看着那扇紧闭起来的房门，戒烟后第一次抽起了烟。他知道她需要冷静一下，而他自己也需要冷静。
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无论是她还是他。
那个看着冷鹜的男人，那个冷漠的大宅，从今日来看，可想到之前安然在那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而他又该怎么做？
从前他可以守在她的身边，现在她多了一重牧太太的身份，不，应该说她从未卸下过那个身份，他该站在什么位置？
“妈妈。”谢谢揉着睡眼模糊的哼了一声，肉肉的小手臂紧抱着安然。
“嗯？”发呆的时间超过了讲睡前故事的安然回过神来，对上那双似乎要溢出水来的眸子，将手中的故事书正了正，“宝贝儿，对不起，妈妈继续说下去。”
翻过一页书，小孩子特有的带着浓浓睡意的柔嫩嗓音传来。
“妈妈，今天那个叔叔真的是我的爸爸吗？”她半眯着的眼眸现出困惑跟好奇，即使很想睡，但还是坚持着不肯就此睡去。
安然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血浓于水，父女之间的联系早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然存在，那是天性，谁都不能改变。
难怪无论贺寻如何亲近，孩子都会有种疏离，那一份骨血亲情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那一张小脸，有着他的影子，安然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抿了抿唇，犹豫的问她：“你喜欢他吗？”
谢谢打了个哈欠，向着安然的手臂再挨近了些，拧了下细淡的小眉，唔了一声：“他对我不坏，可是，他猜不出我是男孩女孩，做爸爸的，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小孩性别，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小小的抱怨，带着失望跟委屈，有点苦恼的模样，安然不觉心酸了下，苦笑，这么小的孩子竟然知道“责任”两个字。只怕牧竞尧也是刚知道自己竟然有个孩子吧，不然，又怎么会有记者会上那一出。
手指轻轻的在孩子柔嫩的背部安抚，哄着她入睡，安然一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中闪出隐隐的泪光。
她该怎么办？
她已经不爱他了，在她决定离婚的那一刻，就不想再爱着他了。她想断了个干净，可是却偏偏有了他的孩子。
他说的，她不能这么自私，孩子也有孩子的选择，她的决定不能代表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