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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凌女子的身份并不高,但当街打女人的事却极少,尤其象凤南天这下手毫不留情往死里煽的更少。

赵十七被连煽几巴掌,她拼命地睁大眼睛,夸张地想扯出一丝淡定的神态,她知道不能求饶,教习嬷嬷告诉她,凤南天对女人没有耐性。她为了受最小的伤害,一直告诉自已,十七儿不要哭!不要哭!忍耐,只要能回到过去,这些苦全成虚幻!受再大的委屈也值的。现在,你不过身体受点痛楚,比起梦中被人五脏为祭,这一点点的痛又算什么!哭什么呢?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蔌蔌而下,连关都关不住。

她以为凤南天是怒她使绊,给他找了一国皇后。

其实她是不知道,凤南天要是看上了,倒不在意是什么身份来头,他是非从不沾染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

他更怒的是,身为他的奴仆,竟敢算计于他,从他出生以来,就从来没人胆敢对他放肆!

大堂中很多男子纷纷起来准备仗言一句,可看到凤南天的气势后,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哽了下去,来这里玩的都不是普通人,眼光自然狠毒,都瞧得出凤南天不是寻常角色。

钟亚楠和高艳华早已花容失色,她们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如此暴力的场面。高艳华素来喜打抱不平,可今日她站在那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有一种预感,眼前的男人绝对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倒是大堂中的管事无法坐视不洹,他几步上前,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看着全身佝偻无声落泪的赵十七,有些同情,劝道,“公子,府上的妾氏若不听话,回去好好教训便是,小店这是要开门做生意的!”

无需凤南天开口,身边的白衣老者已然冷言,“我家主子教训莫说教训一个奴才,就是杀了,也轮不到诸位来说三道四!”

“原来是奴才!”也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众人本想能坐在凤南天身边的肯定是个侍妾的身份,原来如此,瞬时没了兴趣看势闹,各自坐回后,虽也有暗自腹诽的,但视线已掠开不再关注。

楼上包厢,沈千染脸上含着淡淡地笑,合上帐薄,对着站在一旁的掌柜道,“这两个月生意不错,看来得给你们加些月银!”

“多谢当家,幸好请了一个能说会道的说书人,自从他来后,生意带来了不少!”

沈千染微微一愕,今笑不语。纤美细长的手指轻抬紫砂壶稍一倾,碧鸀的茶水如一道水柱落入莹白的骨瓷之中,淡淡道,“他知道的倒不少!知道他的来历么?”

“查过了,说来也巧,他府上的有一个小妾曾是郡王府的一个宠妾,叫染宓儿。听说是给郡王爷给赶出府,没了生计,就给这说书人说小妾。小人估摸着这些个韵事儿,也是那梁宓儿透露的。”说书人每日要说些什么,自然有茶楼里的人把关,只要不牵扯到国事,象这些风韵上的事,一般都不阻止。

尤其西凌上下对沈千染的事情尤为关注,所以,只要不涉及沈千染的名誉,楼茶里的人都觉得这倒是个招攘生意的好办法。只是他们不知道,沈家二小姐如今才是这茶楼真正的主子。

水玉坐在一旁脸色却不好看,但当着外人在,她也不好说什么。

钟慧一身大家闺秀的锦衣,象个无害的千金小姐般,从进门开始,就乖巧地坐在一旁不语。

高漠站在身后象根柱子般一动不动,如今不是暗卫,已成为沈千染的侍卫。兰亭给他下了生死状,如果他在半年内护沈千染分毫不失,那他就可以回禁卫军述职,否则,他就以暗卫失职处理!

>沈千染又翻着一另一本帐薄时,突然听到堂下乱了起来,掌柜忙躬身道,“当家,小人下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嗯,处理好一些!”沈千染轻蹙眉峰,隐隐约约听到似乎一个男人在教训自家的小妾。

刚翻了一页,那掌柜就气喘息息地跑了上来,道,“在教训自家的奴才,所以,小人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派人送了一道招牌的点心,说是让客人消消气!”

直到掌柜舀着一叠的帐本离开后,水玉才气冲冲地倒了杯茶,“二小姐,这些人都说些什么,竟是乱七八糟!”

沈千染转首朝着水玉嫣然一笑,从窗外打进来的阳光轻轻地辉洒在她的眉眼之间,那双水光四溢的眼睛被夏日晨光染成温暖的橘色,看上去连连笑容都是满满的,“有银子收,管他们说什么。如今用银子的事情太多了,东越那边的调给江南的粮食,如今倒成了贴给朝庭!”沈千染失笑,当初她千算万算,本想狠狠地宰兰御谡一把,谁知不到几个月三个月,兰亭登基,这粮食还是照常往江南运去,可银子方面,她总不可能跟自家的夫君开口算帐。

而这新来的说书人,虽然围着她的一些话题为噱头,但也没有说得太离谱。沈千染才懒得干涉,毕竟这里的提供的一壶茶的利润达到十倍以上,而茶点是外头的三倍之高。

“高漠!”沈千染唤了声。高漠从身后上前一步,“属下在!”

“去帮我查一查,瑞安公主现在囚在何处!”对于钟亚芙,虽然在瑞安的事情上,她不肯给她一点回旋的余地。但在她心中,钟亚芙始终是一个温暖的回忆,想起她如今孩子没了,又是由妻变妾,这样的身份境地,就是再聪慧的女人也禁不起这样的打击。

她暗叹,钟亚芙可算个女主豪杰,是个有担当的人。可惜她嫁的夫君实在不怎么样。虽说上回在沈家,那杨邹琦也很紧张自已的妻子,可当面对长辈时,他并没有护住妻子,在这一点上,杨邹琦其实和自已的父亲沈越山很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父亲沈越山在感情上更专一,至少父亲不会让别的女人怀上自已的孩子。

或许,这才是她的娘亲宁常安这么多年坚守的原因吧!

“玉姐,我们走吧!”她知道钟亚楠没这个胆给一个孕妇下毒,这件事不用查,也是那杨家的贵妾捣的鬼,只是杨家看到元家的人正巧被新帝重用,趁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去深究吧!

她想去帮一帮钟亚芙,到底是她和瑞安之间的恩怨连累的钟亚芙。

“好!”水玉上前帮着沈千染遮好面纱。

楼道口,沈千染正低着头一步一步,缓慢踏着楼梯而下。当察觉到有一道眸光向她射来时,不禁抬首,看到大堂门口靠窗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粉衣的少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已,她心里微微一惊,那少女被人打得鼻青脸钟,一时她也辩认不出她的模样,但那双眼放射出来的浓浓恨意太明显了。

沈千染虽然脸上蒙着面纱,但她一身湖鸀,那一双眼又太夺目,所以,赵十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若是方才,她肯定偷偷地指给凤南天看,那就是他有兴趣的女子,但现在她不敢了,因为他根本猜不了这个恶魔男人的心思,她怕自已又讨来一顿打。

下了楼,钟慧被沈千染牵着手朝着茶居的门外走去,至门口时,突然她感到一阵阵的心述,她说不清楚那种异样感究竟是什么,原本深埋的头,本能地转首看向身后,她看到一个白衣的老者,他的眼神亦正落在她的身上。

沈千染感到钟慧的手微微一颤,她是个极细心的人,便放慢了脚步,侧头看向沈千染,轻声问,“怎么啦?”

风吹过,钟慧木讷的神情露出一点紧张,抬首看向沈千染时,声音里带了些许慎重,“娘娘,我们回宫吧!”

沈千染本还想去客栈收帐,便点点头,“好!”

凤南天察觉到身边赵十七的异样时,巡着她的眼光一瞧,看到一个鸀衣女子的背影,正想收回眼光时,一阵风吹过,那女子脸上的面纱轻轻地飘起,露出了她纤巧的下巴和嫣红的唇瓣,凤南天的心微微一撩,光看这唇,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不过,瞧她头上的发髻分明是妇人的装扮,所以,他也没什么兴趣让自已的侍仆去暗中跟随,打探这小美人哪一府第的!

沈千染出了茶楼,坐上了轿子回皇宫。

自大婚后,她反而闲了下来。宁天赐已被兰亭赐名为兰天赐,刚进皇宫前几天有些不适应新的环境,沈千染陪着儿子到处逛,熟悉皇宫。谁知逛到兰亭的御书房时,竟然发现到兰御谡收藏了上千年来各家的名医典著,这可喜坏了小家伙。除了每日用膳和睡觉时间外,小家伙就成日埋在御书房内研究那图册上的一个个注满人体穴位和骨格的小人。

而兰亭更是政务缠身,尤其是在十几天前收到消息,淮安湖的那艘画舫竟然凭空消失了。兰亭担心兰御谡会突然回京,引起朝局分派,动荡不安,所以,他正加紧收伏人心。

当时,沈千染也收到宁王府的消息,说申柔佳突然爆毙,她都惊坏了,唯恐是自已的母亲出事。

谁知过了三天,就收到了兄长沈逸辰的消息,说母亲宁常安身上的蛊虫已经清除,宁常安为了给沈越山治病,两人又回到了天行山。

沈千染这下安下心来。只是前阵为了躲避那些命妇而出宫,如今倒是闲不下来。兰亭上朝,她就跟着出宫去了解自已名下的一些分号,赚钱的就把帐收了,不赚钱的就招了店中的掌柜了解了解原因。

她这样也有打算,把帐收了,银子落在自已的手心里,这万一赵家在南疆的势力反了起来,打战也需要钱。

所以,早上逛茶楼,下午逛药辅,这一天下来,日子也挺充实的。

夏末清晨,石榴花盛开,杨府上上下下显得一派喜气。

今日是杨府的长孙满月的日子。杨府在京城里算得上书香门第,杨大人与朝中的清流一派多有来往。

这个杨家嫡子嫡孙的出世,自然免不了一番热闹。

加上杨少夫人又是朝庭新贵兵部侍郎之女,所以,今日来贺的也多了不少武将。

杨府门前迎来送往,甚是热闹。

一席天青色宫裙,脸上蒙着淡淡的同色系的面巾,沈千染以高世忠之爱女高艳华小姐的身份持贺礼进杨府祝贺,她自然不是来锦上添花,她是来看看钟亚芙。

原本她是想招钟亚芙进宫,想问问她有什么打算,后来想,钟亚芙也是个心高气洁的女子,如果她以皇后的身份去问她,以钟亚芙的性格,不见得愿意去接受这一种恩赐。

所以,她换一种方式去见她。

杨府中的人都知道近来钟亚楠与高家的小姐有来往,所以,报了姓名后,杨府门前的管事见她一个女子,身后只带一个丫环,那丫环手里还牵着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穿得一身喜庆,显然也是来祝贺的。便也没有多问,便放行。

高漠早就将杨府里的情形打探得一清二楚,告诉她,钟亚芙自从自贬为妾后,就从原先的少夫人寝房里搬了出来。那杨邹琦怕她难堪,便隔了一处园子让她住下,虽然离府里的主楼远了些,但至少能清静,不受干扰。

所以,沈千染进府时,她就直接绕过前门大堂,往小径走,去后院中寻找钟亚芙。

杨府是书香门第,并不富裕,只是名气大过实际,所以,杨府是不能与沈府相比,从前门走到后院,也不过转几个弯就到了。

与大堂前的宾客满堂不同,后园中连个丫环都少见,这让她不由得想起重生前,她被囚于沈家北园的那些寂冷岁月。

推开圆形的朱红木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茶亭下的一个身影。

“玉姐,琴儿,你在这看着,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沈千染吩咐一声。

“二小姐,放心吧!”虽然沈千染已贵为皇后,但小玉对沈千染的称呼却改不过来。水玉也不担心,这种场合,沈千染自然不便公然带着高漠进来,但高漠会自觉化身为暗卫,暗中护在沈千染的身边,何况,沈千染的身边还潜伏着雷霆十将。

钟亚芙背对着园子的大门,她自然不知道沈千染悄然靠近她,并静静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一张普通的青石桌,右首上方搁着文房四宝,右上放着一壶余热未散的清茶。

正中,辅着一张两尺宽一尺高的萱纸,此时,钟亚芙心无旁笃地在做画。

沈千染见她疾笔挥豪,高山云巅之上的青松分外妖娆,落笔处丝毫没有一丝的犹豫,眉峰时舒时蹙,全盘心思都在画上,显然园子外传来的笑声和歌舞伴奏之声毫无所觉。

“落笔有力,整幅画卷大气磅礴,钟大小姐,你真不应该困于深宅后院与一群妇人争斗!”赞叹中带着女子特有的娇糯,显然,这是不由自主发出来的声音。

钟亚芙转首,骤然看见她,纯澈的眸光一时失神,直看到沈千染露出了少有的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方展颜一笑问,“来的是沈家二小姐还是当今皇后?”

“明知故问!”沈千染坐到她的对面,自行倒了一杯清茶,轻啜一口,“我是来送一个人情,就看你要不要!”对钟亚芙这个人,她也不想拐弯抹角。

钟亚芙轻轻地提起画,小心翼翼地将画固定在长线上,两旁让它慢慢变干。

“如果是关于我娘亲的消息,亚芙万分感激!”钟亚芙神色不淡,这么久过去了,她想,如今能得到的也是母亲的尸身埋葬于何处了。

伤心么?自然伤心!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设身处地地为沈千染想一想,她的娘亲或许是死有余辜!

“瑞安还活着,只是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生活也不能自理。”沈千染淡淡一笑。

“什么?”钟亚芙轻呼出声,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千染,在沈千染轻轻的点头中,泪光缓缓浮出眼瞳,垂首默了默,正色道,“沈二小姐,你知道你今日这句话对我有什么意义么?”

沈千染沉呤片刻,敛去笑容,方才恬静柔和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复杂,“知道,你能避到此,只能说明,你心已死,你想无欲无求就这样静静一生过去。如今,你知道你的娘亲活着,而且需要你的照顾时,你就想为自已争一争,让你娘亲过得更好!”

钟亚芙苦苦一笑,“不错,虽然我由妻变妾,但是我要去反抗,我钟家并不是无人。我不争,是因为,我一直在想,那个男人值不值得我去争。而我的妹妹,她也应该成长了,不应该事事都由我去周全。”

“那你告诉我,你要如何去争?还是回到你原先的位置么?”沈千染暗叹,如果钟亚芙的志仅在于此,那就太可惜了,这个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不应该被一个如此平凡的男子困在深宅后院中,“这样的深宅后院阿染也曾经住过,那时,一直谨守着,只要自已没有错,上天有眼,自有公平。唯一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够让所有的人知道自已心中所承受过的委屈。可我的卑微没有换得公平,我的祖母永远视我为耻辱,姨娘与奶娘时时刻刻在算计我。”沈千染脸上浮现笑意,带动着眼波流漾,阳光下洒着万缕柔辉,“当我走出这道门后,我发现,我曾经想要的那些公平,是那么可笑。我用另一种思考,在想自已活着究竟是乞求别人给你的公平重要,还是自已恣意而活重要。我放下一切去追求,甚至招来的世人的不解,认为我不孝、无情、甚至是残酷刻薄。可我知道自已很开心,我无需为了别人的眼光,去孝顺我厌憎的人,我无需顾虑伦理,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处死了申茹并让她的女儿永远在永恩寺里虚度一生。我甚至觉得我不必为了让世人夸我有胸襟,而逼着自已去宽恕她们的罪,我笃信自已做得没有任何违背天理和我自已的良心!更不需在意别人的眼光,隐瞒自已未婚生子的事实,才有了我和赐儿母子间毫无间隙的感情。我一直清楚知道自已要什么!亚芙,我发现我丢开世人的眼光时,我过得很快乐!我终究是个幸运的人!”

“我何偿不知这个道理,所以,搬进这里后,我的心反而踏实了下来!”钟亚芙好似心灰意冷一般,声音透着淡淡疲倦“沈二小姐,这一生,我钟亚芙佩服的人不多,你是唯一的一个。可我做不到象你一样,走出府门,独自去异国开闯另一个天地,除了这个牢笼,我不知道自已的路在何方!”所以,她回到的位置也只是杨家的少夫人。

“钟大小姐,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换得信义候对你们姐妹的遭遇感到同情,让钟家用心为你的妹妹寻一门亲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既使再好的姻缘落在钟二小姐的身上,她依然不会懂得去经营。”沈千染有时不得不佩服钟亚芙为了亲情可以牺牲一切的执着,这样的女子其实更应该得到幸福。

“会懂得,人总会成长,娘亲没了,唯一的姐姐又不能做依靠,摆面前的的事实,不得不让她清醒,我的妹妹她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本!”钟亚芙一笑,自嘲伤极,“何况,我从不曾走出深宅后院,那是一条对我极为陌生的路!”

“你不走出这个天,你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沈千染淡淡一笑,“不是我看不起你那夫君,他既无法守护自已想要的!恐怕有一天连自已的心也无法守住!”杨邹琦是杨家的独子,杨夫人对这个孩子溺爱得紧,所以,杨邹琦不过是个未断奶的男子,在杨家,甚至连杨邹琦的感情他都无法做主。

钟亚芙脸上隐着暗伤,她何偿不明白沈千染的话,她嫁给杨邹琦是就是看中他是独子的身份,这样少了大家族各房嫡庶之间的争斗。新婚那两年,确实两人很幸福,杨邹琦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号。

可惜,因为钟亚芙两年未出,所以,他不得不听从母亲纳妾。

接着元伊欣先她而怀上,那时她的娘亲瑞安公主在京城还是很风光,而元家在朝堂之上并没有什么地位。所以,在她稍稍努力下,杨夫人轻易地答应了让

元伊欣的孩子出生后过到自已正房的名下。

可随着在京城中传出瑞安公主的笑话后,杨夫人看她的眼光就渐渐地变了。

接着传出了母亲的死讯,随着新帝的登基,元家成了功臣之一,这一下,她在杨夫人的眼中就毫无价值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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