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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抱月瓶 上
和阿三商量了一下，因为可能需要鉴定一下那古玩的价格，贾似道便邀请阿三一起过去了。暂且不管那东西是真是假，带上阿三这个行里人，也算是加了一重保险吧。不过，到了地头的时候，贾似道却发现，小六子竟然也在，而且，除此之外，房间里并没其他的人在查看着那件古玩。咋一看上去，似乎是老杨有些病急乱投医了，逮着谁就找谁过来。
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况，老杨的身边站着几个年轻的男子，一个个说不上凶神恶煞吧，痞子气倒是十足。老杨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对着办公桌上放置的一个花瓶，左看右看的，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而小六子则是在老杨的边上解说着什么。
至于花瓶的主人，贾似道看了一眼，正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人比较消瘦，个子也不算高，脸上明显地有被揍过的痕迹，看到贾似道和阿三两人进来，露出了一丝献媚的笑意。竟然给了贾似道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好像是身临其境到了江湖的某个帮派一样，看着他们正在执行所谓的‘规矩’。
说起来，老杨在临海这地头上，名气倒还挺大的，但是，相比起那些道上的人而言，却也还仅仅是属于半在江湖的那种。即便是现在身边的这几个小混混，别看着挺带劲的，真要有什么事，准能一哄而散喽。
“小贾，你来了。”老杨看到贾似道来了，也不客套，转而看了眼阿三，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阿三。我朋友，他在古玩上可比我懂行多了。”贾似道介绍了一下。老杨闻言，眼睛不由得一亮，立即站起身来，拉着贾似道和阿三一起，来到了办公桌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眼前这件花瓶，应该就是需要贾似道来鉴定一下的东西了。
贾似道先是和小六子问了声好。
而看到贾似道的到来。小六子倒也是笑了笑，无形之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刚才那会儿，他和老杨两人看了好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知道眼前这个花瓶，是个抱月瓶。因为这形状实在是太好认了。至于是什么年代的，又价值几何，就不得而知了。
人家小六子也不过是适逢其会地查看过一些瓷器的图片、资料一类的，算不得是个行内人。虽然家里出了口民国的大碗。却并不表示他在古玩上就能看出些什么真东西来。不然，小六子也不用去找专家鉴定了。但若是现在建议老杨去找专家来看看，花费不小不说，万一是个作假地东西，那就更不划算了。而且。老杨也耗不起那时间。
至于角落里蹲着的人究竟犯了什么事，贾似道也不用去问。老杨所做的，不过是帮人讨债而已。无非是赌博欠下了钱，又或者是借了高利贷。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着。以前在单位上班的时候，贾似道就没少听老杨提过。
“这东西怎么样？”贾似道问了阿三一声。
“看老。”阿三轻声嘀咕了一下。这个抱月瓶的个头，还算一般，大概在三十厘米来高的样子，器型也还算不错，至少贾似道初步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问题。青花地发色比较稳，和贾似道图片上看到的那些清晚期的青花瓷。有些类似。
只是，图片上看到的，毕竟是作不得数的东西。想要实践到真实的器物上，贾似道还需要学习很多的东西。好在阿三的回答，至少说明这只抱月瓶应该还值一些价钱，贾似道不禁又询问了一次：“大概能开门到什么时期？”
“这个，还有点说不太准。”阿三犹疑了一下，说道。“不过。即便不是晚清地东西，也应该是民国那会儿的了。”
“那个。小贾，这位叫阿三是吧？”边上的老杨听着还有些迷糊，他可不关心什么民国的还是晚清的，只关心价格，不由得着急地问了一句，“按照你来看地话，这玩意儿，哦，应该说是这古董，能值多少钱？”
“如果阿三说的没错的话，恐怕你说的这玩意儿，还真能值个几万块地吧。”贾似道笑呵呵地答了一句。伸出手摸了摸这抱月瓶，感觉了一下，和家中的那块青花瓷砖，还有些不太一样。再看了看底足，有明显磨损的痕迹，也没有款识。另外的，在抱月瓶上的青花图案，画得比较杂，是一幅一群人在战斗的画面。贾似道一时间并没有看出描绘的是哪次经典的战役。
看了眼阿三，阿三似乎没有会意贾似道地意思，并未回答。贾似道也只能作罢。
“我早就说过这东西是件民国的东西，应该能抵得上我欠下的四万块钱了。”正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中原那边的口音。贾似道回头一看，正是抱月瓶原先的主人，在听到贾似道和阿三的鉴定之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不过，话音未落，就有边上的年轻人走到他地身边，踢了他几脚，骂了他几句。那人顿时又焉了吧唧地低下了头，不再作声。
老杨耸了耸肩，对着阿三说道：“阿三，既然小贾说你是玩这一行的，你就帮着看看，这东西如果马上出手地话，能值多少钱？”
“马上？”阿三闻言不由的很有深意地看了老杨一眼。
“是啊，雇主那边只要钱。这小子欠了四万块，如果这东西卖了，还不够的话，自然还需要我再花点手段了。”说着，老杨的语气似乎有些越来越狠，不要说是蹲在墙角的那人了，就是贾似道都觉得，若是不能凑够四万块，少不得又是一顿的拳脚相加。
“东西看着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若是着急出手的话，价钱肯定不会太高。”阿三考虑了一下说道，说着，还下意识地踢了贾似道一脚。贾似道正想开口说话呢，这么一来，倒是立即会意地看了阿三一眼，继续查看起手上的抱月瓶来。
“难道四万也到不了？”老杨琢磨着，这回讨债也算是能用的法子都用过了，最后还是只撬出了什么个抱月瓶，如果价钱到不了底线的话，雇主不会满意不说，老杨接下来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毕竟，他们说白了就是乌合之众，论到真正的用刑逼供，自然还不够狠，也不够专业。
如果真弄出了什么人命的话，老杨同样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刚才老杨只询问马上出手能值多少钱，并没有开口询问能不能有四万，也是存了能多卖点的心思，只要是超过四万的那部分，他完全可以独吞下去。
只要给边上的几个小混混一点甜头，请顿饭啊什么的，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若不然，老杨在刚听闻这件抱月瓶是古董的时候，情绪也不会微微有些激动了。按照老杨的想法，小六子家的那口碗，就值个几万块了，这抱月瓶的个头比起碗来，不知道要大多少倍呢，说不得就值得十万八万的。
“既然你也是贾兄的朋友，我自然不好说些客套话来忽悠你。”阿三先是如此地说了一句，然后才道，“这件抱月瓶，如果按照市场价值来看，想要出手个四五万，还是能够达到的。若是来路没问题，上拍卖的话，能冲过六万也没准。不过，想要在短时间内出手，这价格上势必就没有这么高了。大概也就是两三万的样子。”
古玩就是这样子。遇到喜欢的人了，价格虚高一些也能出手。若是没遇到相中的人，哪怕市场价高达千万，你想要当即换成现金，也不太容易。
“没有四万块，打死我也不卖。”老杨还没说话呢，角落上的那人，再度开口了。而且，这回的语气，似乎有些嘶声竭力的意思。仿佛他也知道，若是卖不了四万，他的苦难还将继续一样。
“丫的，这里没你什么事儿。”老杨心情正不好呢，猛一听说他说话，迅速走到他的身边，对着他就来上那么几脚，一边踹，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着：“不卖，不卖你拿什么还钱啊。难道还能指望你出去卖？也不瞧瞧你自己长得啥样子。……”
那话说得对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显然是有些把他给吓到了。
有那么好一会儿之后，老杨才蹬了蹬脚，走回到贾似道和阿三的身边，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不过，小贾，阿三，你们也看到了，这丫的，就是个没钱的种，除了这瓶子，恐怕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抵押了。你们看，是不是找个熟人，把东西给按照实价出手了呢？”
看到贾似道和阿三一阵的犹豫，老杨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说道：“这样吧，我就当是白干了这一回。阿三，这东西就交给你来处理，如何？你只需把价格尽量往高了抬一些。如果能超出四万块钱，多的部分，就当是兄弟我给你的辛苦费了。怎么样？只有一点，出手要快些，最好是两天内就高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