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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这篇文,不代表我有多严重的政治倾向,只想说明一个问题:对与错,往往只是局限于立场的个人感观。

激烈冲突中的国家矛盾,人种矛盾,生存资源的争夺,空间的争夺……这些,不是一句简单的对错就可以判断的。

每个人,每个民族,每个种族,都有着自己的正义。

所以,重要的不是对错,是立场。只要找到自己的立场,和自己的正义,那便足够了。

所以对阿舒和他族人的遭遇和行为,可以怜悯,可以心酸,却不可以支持。因为,那不是我们的正义。

当然还可从另一种角度来看待对错,那就是:强与弱。

强者永远是对的,无人能申辩;弱者永远是错的,上诉驳回。

结局一般由强者书写,弱者也能被描绘成魔鬼,就算怜悯亦只是强者的特权。

这世界,其实就这么简单。

所以看本书,无须为人族以外的种族怜悯。面临最根本的种族存亡和生存资源的争夺时,除了胜利,一切都不重要。

联系到现实,m国虽然好,那不是我的国家;r国虽然发达,那是别人的发达。如果因此亲m亲r,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和由立场所决定的正义,无论是谁,还是洗巴洗巴早点投胎去,盼望着下辈子不做z国人。

这篇文章,是z国一名战地记者写的,未能发表只流传于网上。作者言语朴实无华,只是淡淡的叙述,然而看完后却忍不住哽咽。

看看别人的水深火热,想想自身的饱食终日,觉起来还是蛮庆幸的。

我将成为天堂里的一只小鸟

这是座可怕的城市,每天都有许多生命被毁灭。

阿舒今年8岁,是个普通的巴勒斯坦小女孩。我第一次在汗尤尼斯见到她的那个下午,她正在看她的家人用沙袋堵窗口。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棉汗衫,扎着马尾辫。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因为营养不良身体很瘦弱。她的哥哥西姆和母亲汗流浃背,邻居家13岁的男孩胡塔里也过来帮忙。他们用沙袋堵窗口是为了防止以军的枪弹袭击。

我从摄影包里拿出跟随我多年的海鸥长镜头相机。她好奇地盯着我看,察觉我的意图后羞涩地往母亲身后躲。

她似乎从来没见过中国人。她更不知道上海离中东有多远。

哥哥西姆拉住她,大大方方地对着我举着的相机,****孩子并肩站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家的房子建于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是以色列人为了缓解附近难民营的人口压力而建造的。单层的棚屋,波浪式的石棉瓦屋顶。

阿舒是第三代难民,她的祖辈当年是从以色列南部的一个村庄逃到汗尤尼斯的。

她的母亲邀请我与他们一起吃晚饭。简陋的餐桌上只有一大碗汤与几个面包。我转身去街上买了几听进口的沙丁鱼罐头跑回来。我还买了三件新衣服。懂事的阿舒打了一盆水让满头大汗的我擦脸洗手。

吃过晚饭后,阿舒拉着我的手带我参观她的小房间。小木床边上的台子上摆着一个木质相架。这是她家里唯一的一张相片。相片上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大胡子男人对着我们微笑。

阿舒告诉我,她的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天堂。

几个月前,一发子弹穿透了窗户玻璃与阿舒父亲的后背。当时她的父亲正在书桌前批改学生的作业。他是巴勒斯坦一个激进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叫伊斯兰抵抗运动。

在阿舒童真的世界里,学校的假期并没意味着可以边吃早饭边看电视里播放的卡通片。她和其他孩子身处一个非常成人化的世界,哈根达斯冰淇淋与玩具洋娃娃都离她的童年很遥远。

当夜幕降临时,外面街道上一群男孩子玩着他们最喜欢的新游戏:以色列军人对阿拉伯人。她的哥哥西姆也走出来加入游戏的人群。

西姆虽然手里拿着假枪,但他对真枪了解得不少。他告诉我他看过许多被以军打死的人。他亲眼见过6个人死在他眼前,其中有一个就是他的父亲。他参加过很多葬礼。他今年11岁。

7月3日以色列宣布将继续对巴勒斯坦实行清除政策。

巴以冲突因以军的暗杀行动而重新加剧。

那天中午我从旅馆里出来,看见很多巴勒斯坦人在大街上示威游行。他们高声喊着一些我听不大懂的口号。在最近的一场大规模流血冲突中很多人被以军的流弹击中身亡。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中有几个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是一个巴勒斯坦少年的尸体。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愤怒。

我在路边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我忽然发觉那躺在担架上的男孩有点面熟。再次举起相机用镜头把场面拉近,我终于发现那担架上面孔苍白的少年就是前几天给阿舒家帮忙的胡塔里。他已经无法动弹,也无法再对着我的镜头笑一笑。

我在喧闹的人群中看到了阿舒,她拉着哥哥西姆的手紧跟在担架后面。她的哥哥神色严峻,而阿舒边走边用小手抹着眼泪。我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没有听到。

我挤进人群艰难地朝她走去。忽然人群发生了骚动,原来是以色列荷枪实弹的军队堵住了游行队伍。许多巴勒斯坦人捡起石头狠狠地砸向他们,以军往人群中投掷了催泪弹,人们在呛人的烟雾中四处奔逃。阿舒终于听见了我的喊声,她与哥哥在人潮中向我奔来。她身后有人被呼啸而来的子弹击倒。她惊慌地大声尖叫。我冲过去一把抱起她就往她家的方向跑。半路我的摄影包掉落在地上,西姆转身去拣的时候被人撞倒,他不顾一切地死死地紧抱着摄影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后,再次被混乱中奔跑的人撞翻在地。我快步上前腾出一只手拉他起来。我们在大街上象羚羊似的拼命地跑着,最后躲进了一所穆斯林学校。

在教室里我放下阿舒后,我惊魂未定大汗淋漓直喘粗气。西姆的左手臂擦破了一大块皮,渗出了鲜血。我脱下衬衫用力撕了一条下来,给西姆包扎伤口。

我抬头看见教室的黑板上写着一行大大的标语:以色列有核炸弹,而我们有人体炸弹。以色列如果不停止占领政策,就得不到稳定与安宁!

西姆激昂地说,我要将我的身体变成炸弹,去炸那帮犹太复国主义畜生。我要将他们炸成碎片。

当天下午阿舒的母亲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身后不远处有一辆马自达轿车开来。忽然一架以军的阿帕奇战斗直升机出现在轿车的上方。很快,锁定了目标的直升机连发两枚导弹,马自达轿车顿时被炸飞。车上三名伊斯兰圣战组织的成员当场毙命。一个被炸出了汽车血肉模糊,另外两人被烧成了焦炭。一百码处的母亲被弹片割伤了大腿,翻倒在地痛苦地哀号。

傍晚我去阿舒家看望她的受伤的母亲,我发现屋里只有她们母女俩。

后来我才知道西姆已被伊斯兰圣战组织送往特拉维夫。他是自愿去的。

他混进了特拉维夫的海豚迪斯科舞厅。那里常有许多以色列士兵去活动。他穿了件肥大的深蓝色夹克。他走到跳舞的人群中央,舞曲震耳欲聋,他慢慢地解开了夹克衫。他身上捆满了zha药。有人发出极度恐惧的尖叫声,场面顿时混乱。

他开始微笑,仿佛鸟儿舒展翅膀准备飞翔。他伸手引爆了身上的炸弹。

21名以色列人死亡,近90人受伤。舞厅成了废墟。事后人们找不到西姆的尸体,因为他已被气化。

这个11岁的有一头漂亮卷发的小男孩实现了他的诺言。

以色列人又杀掉了很多伊斯兰圣战组织的成员。包括阿舒的一个表哥。

阿舒和母亲没有为西姆他们哭泣。

阿舒说,他们是英勇的烈士,为自由而战。真主会让他们升入天堂。她为父亲和哥哥感到自豪。

有时我总难以相信她只是个8岁的儿童。

我在去另一座城市耶胡达之前,给她们送去了几听奶粉、饼干与罐头。阿舒的母亲目光里充满无言的感激。我和她道别后走出门外,阿舒追了出来喊住了我。

阿舒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那是父亲送给她的音乐盒。

她抬头看着我说,叔叔,我只有这个东西可以送给你作纪念。我爸爸会保佑你一路平安。

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我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收下她的心意。

她问我,叔叔,你们中国也在打战吗?上海的小孩子们吃什么?上海人每天都干什么,也在为自己的国家而战斗吗?

我蹲下身子拍拍她的小脸蛋说,叔叔带你去中国好不好?到了上海你就全知道了。

她笑了,搂住我的脖子贴着我的脸说,叔叔,现在我不能离开我的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去中国看看。

我拍拍她瘦削的肩膀说,好的,叔叔等你来。

可是我等不到她长大。

两天后我风尘仆仆地回到汗尤尼斯,我去她家想与她们母女俩告别,然后要乘飞机回国。

阿舒已经死了。

我看到很多哀悼者聚集在阿舒家,他们在安慰死者的母亲。她的尸体被安放在她的小木床上,还被蒙上了白布。她死前留下了一封信。

那个夜晚阿舒把信贴在了厨房的墙上。这封信的措辞十分认真,并写在一张横格本的纸上。就一个8岁的小孩而言,那字迹工整得令人吃惊。

阿舒在信里写道:亲爱的妈妈,我要为死去的人报仇。我希望成为一名烈士。希望你能够永远安康。我现在要到那个犹太复国主义的军哨所去。我会带上匕首,我希望成为烈士并升入天堂。我将成为天堂里的一只小鸟。我将拥有一个大宫殿,宫殿里有食物和水。蜂蜜与牛奶流成河。我想要的一切那里都有。

然后阿舒又写道:妈妈,我知道你会哭,但是不要太伤心,因为所有的大人和小孩都将成为烈士。我想成为其中一员。妈妈,在天堂我还可以见到爸爸和哥哥,我不会孤单。

在她母亲还未醒来之前,她抓起厨房里的一把菜刀跑了出去。

她在夜色中徒步走到了那个坐落在沙堆上的军事堡垒附近。她悄悄地接近站岗的士兵,但在离士兵30码左右的地方这小小的身影引起了士兵的注意。士兵大声喝问她,阿舒象扔石头把手里的菜刀甩过去,可是菜刀在空中没飞几米就掉了下来。士兵毫不犹豫地举枪扣扳机,子弹命中她的前额,这小女孩当场仆倒在地。

她永远也无法知道她的妈妈现在有多孤单。

这个朴实的女人坐在床头含着泪怔怔地看着女儿的尸体,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坐飞机离开中东抵达上海,下了飞机我感觉自己仍然疲惫不堪。

面对着这座与汗尤尼斯迥然不同的繁华都市,我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一进家门,妻子就扑入我的怀里,紧紧地搂着我。她说她在家每天看有关中东的国际新闻都心惊肉跳。天天打电话给报社催他们让我早点回来。总算盼到我回家了。女儿欢快地从房间里奔出来,她放下手里的芭比娃娃,搂住我的大腿开心地喊爸爸。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妻子见我面容憔悴扶我进房间躺下。我一合上眼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报社的老刘打电话过来催我尽快把相片和稿子送过去。接完电话后我看到女儿在客厅摆弄阿舒送给我的音乐盒。悦耳的丁咚声中,深蓝色底座上的那只白色小鸟缓缓扇动着翅膀,仿佛在高空中轻盈地滑翔。

傍晚我独自上街。大街小巷都很热闹,许多大人在门口打着麻将。衣着花哨的男女小青年在马路上边走边打情骂俏。肯德基里穿着漂亮衣服的小孩子们啃着鸡翅和汉堡包。唱片店里传出女歌手痛苦的呻吟声。

我去柯达冲洗店取相片。里面有一张相片是我和那****巴勒斯坦小孩的合影。我身上背着阿舒,两只手各搭在西姆和胡塔里的肩膀上。****小孩身穿我送给他们的新衣服。在阿舒家的棚屋前我们开心地微笑着,那一刻的阳光很灿烂。

只有我这个大人还活着。

回家的半路上我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我终于克制不住,蹲在黑暗的墙角埋头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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