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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薇丫头啊。”
苏明薇站住身，看着一袭盛装的李知瑶施施然从院子走进来。
那一身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刺痛了她的眼睛，曾经，这是她的衣服。
眼下不是失态的时候，苏明薇不知为何李知瑶会来，但她是长辈，且为贵客。
盈盈一拜：“王妃万安。”
“好了，起来吧。”李知瑶是从心眼里喜欢这个文静娟秀的孩子，牵起她的手：“我应该是最后一个到的了吧，连累你候这么久。”
“王妃是贵客，明薇应该的。”
“好孩子，咱们进去吧。”
进了内院后，曹氏正在同一群的达官显贵们聊的火热，不得不承认，抛下别的，这个女人的外交手段十分了得。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跟其中两位快成莫逆之交了。
曹氏眼尖，说这话便看见李知瑶走了进来，她笑着对身边人道了声失陪，便快步上前，向李知瑶走来：
“哎呀！王妃能来，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她笑着向王妃行礼：“妾身见过成郡王妃，王妃万福。”
“夫人多礼了。”李知瑶知道自己那位堂姐在这里形同虚设，实际管家的是这位曹姨娘。虽为妾氏，却是宫中宠妃九贵妃的同族妹妹。如此，便由不得她不细思量。
“妾身还是多年前有幸见的王妃一面，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王妃依旧是容颜不减，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呢。”
“夫人瞧上去也不像是有三个孩子的母亲呢。”李知瑶笑道：“岁月荏苒，一转眼孩子们都要及笄了，不服老也不行啊。”
曹氏夸张道：“若是如王妃这般年似二八都说老，那我这块榆木料子更是没法看了。”
她的话哄得李知瑶心里十分舒坦。苏明薇不想看这两人吹捧阿谀，便矮下身子：“明薇还要进去为长姐梳发，王妃请便。”
“今日你是赞者？”李知瑶奇道：“如此便快去吧，别耽误了吉时。”
“是。”
苏明薇拜别后，曹氏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笑道：“说起我们这位四小姐，还真是一个能干的人物呢。”
“哦？”李知瑶起了心思：“小小年纪，倒是不知为何能当夫人这般称赞啊？”
“哎！”曹氏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怪我们府上人丁稀少，子嗣不旺。原先一直是大小姐来管家，可大小姐行完及笄礼后，便该去宗室里学妇容，妇言，妇德。婆母无奈，便让小女同四小姐一同治理家中。只可惜小女性情软弱，不像四小姐虽年幼，却十分能干，将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每每看到，我都自惭形秽呢。一样的教养孩子，小女比起四小姐来，却是差远了。”
曹氏看见李知瑶面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去。
“如此，还真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呢。”李知瑶垂下眼帘，忽又心生好奇之心：“不知妇人小女现下何处？能否一见？”
“能入王妃法眼，是小女的福气呢。”曹氏笑着将李知瑶往屋内引：“现下她在屋内为大小姐收拾物品。哎，这丫头，自幼便跟她们姐妹情深，只是性子太沉闷了些，不似大小姐，四小姐这般，真是急煞我也。”
“夫人这话倒是左了，沉稳乖巧的孩子，也少生事端不是？”
“王妃是见多识广的人，妾身哪里懂得，只是怕日后出了门子受欺负，毕竟马上也要及笄的姑娘了呢。”
李知瑶若有所思：“二小姐也十五了？”
“是啊。家中四位小姐，年纪相仿，大小姐和小女是一个属相的，不过一个年头一个年尾。三小姐和二小姐是双生子，唯独四小姐小了一岁，明年的上巳节才到及笄的日子呢。”
曹氏的话音刚落，便看见宴会主厅高堂处坐着的苏李氏。
“王妃来了。”苏李氏站起身来，便要行李。
“可不敢当。”李知瑶赶紧扶住，言辞恳切：“不是都同姑姑说了么，封号官职，那是男人们的事情，咱们自家私下还是姑侄相称，姑姑可又忘了？”
“不敢忘。”苏李氏笑着直起身子：“只是礼数不可免，王妃心意，老身心领了。”
见她坚持，李知瑶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问道：“吉时可到？”
“还有一刻钟，去，将相爷请来。告诉他大小姐的吉时到了。”
身边一个小厮领命便跑了过去，不一会儿，苏潜便跟着过来了。
苏潜今日穿着一身诸色官袍，头戴纱帽，十分正统。见李知瑶和苏李氏，先是叫了声母亲，随即恭敬道：“成郡王妃。”
“相爷。”李知瑶也微微福身：“恭喜相爷，家有小女初长成。”
两人正寒暄之际，便听到礼官的声音传来：“吉时已到，奏乐。”
众人皆坐，静看一身素衣的苏明华由苏明颜苏明真两姐妹搀扶着从东屋走了出来，跪坐在笄者席上。
见宾客都坐下，苏潜和苏李氏这才在高堂上坐下。
发髻在里屋时两姐妹便已经提姐姐梳好，这会儿就等长者来及笄了。
李知瑶站起身来，走到苏明华面前，取过一旁托盘中的发簪，替苏明华插入发髻之中，口中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插入后，李知瑶直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又进了东屋，换过襦裙的苏明华出来，对着高堂，宾客一一拜过后，李知瑶为其插入第二次笄。
如是在三，这才算听到礼官高唱一声：“礼成！”
苏潜对着众女眷客套几句，便回了前堂招呼男宾了。
苏明华已经换了一身盛服出来，在李知瑶面前微微福身：“王妃万福金安。”
“好孩子，快起来吧。”李知瑶扶起她，对一旁的苏李氏道：“姑姑今日可是高兴的很呐，我瞧着一上午嘴边的笑便没有下去过。”
“王妃能来，便是莫大的福分，老身自然是开心。”
李知瑶的目光从苏明华身上转过，看到身边一个纤细文静的姑娘，目光沉稳，十分乖巧。不禁赞道：“这位乖巧的姑娘，莫不是也是姑姑的孙女？”
苏李氏的笑容不减：“这是老身的二孙女，苏明真。明真，还不快拜见王妃。”
苏明真听提起她，心中暗喜，施施然上前一步，福身道：“明真见过王妃，王妃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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