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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说没有吗？”
他眯着眼，一副“你敢说没有我就掐死你”的样子。
偏偏，她今个儿就是要扯老虎须。
“你哪天把我当妻子看待了？对你而言，我就是你手里的一件玩具，喜欢就玩玩，不喜欢就丢一边，腻了，就直接换新的。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不需要我一件一件跟你细数了吧？”
男人的手握成了拳头，紧绷的脸靥带着几分明显的阴鸷。
“多久以前的事，你竟然还拿出来说！”
“多久以前？”她冷笑，“苏总你的记忆力退化了吧？这事过去还不够半年，就叫作‘久’了？苏南易，我永远记得你对我的那些伤害！还有结婚当天你跟我说的那些混帐话……”
“该死！”
他低声咒骂一句，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
“慕沁，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你也一直没再提过，今天却再次提了出来。你这是在故意想要吵架的吧？”
他说对了，她就是想要吵，最好吵到天崩地裂世界毁灭的地步。他做过的事情，他说过的话，她都想拿出来吵。她就是在无理取闹，那又怎么样？
她以为他会发怒，却怎么都没想到，他说完那一席话之后，便突然伸出了手，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示弱姿态。
“慕沁，我们不吵了好不好？我不想再跟你吵了，我们像之前那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好不好？”
再怎样无止境地吵下去，毁掉的只是他们艰难建筑起的感情围墙。一旦这座围墙崩塌了，那么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不想那样。
她的心因为他的话而被揪得生疼，这是第一次，他用这样带着柔软的语气哀求她。
她很想说好，可是有一些事情，她忘不了，真的忘不了。
他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而是得到她毫不留情地一推。男人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一脸不敢置信地瞅着她。
慕沁阖上眼，而后缓缓睁开。她望着他的神情，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们，离婚吧！”
周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
男人杵在那里，看着她的眼浮上了震惊，似乎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她竟然会突然提出离婚。
他已经忘记了这是她第几次说要离婚了，可是他怎么都想不通，她怎么会开口说离婚。甚至，是在这节骨眼上。
争吵，再多的争吵只会磨灭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那么如果这两个人之间隔着厚厚的一堵墙呢？又该怎样去击垮？
几乎不需要多想，他便知道她为什么要提出离婚。
他沉着脸，声音嘶哑地质问她。
“墨兰的死就让你这么难受？甚至还要为了她跟我离婚？”
她没有说话，偏过脸不去看他。
男人上前，毫不留情地伸手擒住她的颌骨，强迫她面对自己。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要跟我离婚的吗？你给我说啊！”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温柔，所用的力度更是足以掐碎她的颌骨那种。她的脸白得吓人，却倔强地不肯求救，任由他将满腔的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
她越是这样，他就觉得越生气。看着她逐渐泛青的脸，他本想给她一点教训，但当他真的教训她了，他却有些不忍。
那些痛，就像活生生地牵扯到他身上一样。她痛，他便也痛，甚至是比她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终于，他还是松开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跌坐在地上。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能做到对她很狠，冷眼地看着她受到墨兰的羞辱，看着她一身狼狈地向他求饶。可是，现在的他，却变不回以前的那个他了。
他做不了对她狠下心肠，所以，他就只能被她一次又一次地践踏，用刀子狠狠地在他身上割划，让他血流长河，让他痛彻心扉。
男人看着她咬紧牙关的样子，心就像被扎了一针一样刺痛无比。
他从未想过，两人会有真的离婚这一天。
旧时的他只是用离婚来吓唬她，未曾打算让她离开。可是这一次似乎不一样，他有一种再也留不住她的感觉，而这感觉愈发地强烈。
墨兰是死在她的面前，她认为这一切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她在责怪他的同时，仍不忘怨恨自己。
这样下去，她就只会把自己彻底逼疯。
所以，他几乎没再迟疑半分，就丢下了几个字。
“我们离婚吧！我……如你所愿，放你自由。”
他的话一落下，她本来就惨白的脸更是白上了几分。他走过她的身边时，脚步不自觉地顿住，没有看她，只是用一种异常的冷漠开口。
“你别太看得起自己。就算没有你，我也会那样对待墨兰。她犯了我的大忌，我容不得她，自然会断她后路逼她至死。有一句话你说得对，对我来说，你就好比是一个玩具，腻了当然要换，莫非你还奢望我会将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墨兰都被我抛弃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抛弃你？要离婚可以，那就离得干净利落点，不要像墨兰那样，死活缠着我，所以，死了也算是她活该！”
说完，他便大步地走向了主卧。“碰”的一声，门被关得严实。
慕沁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
手腕上依然传来痛意，恐怕明天早上会淤青一大片。然而，她却无暇顾及这一切，慢慢地转过头，呆呆地望着主卧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说：“我们离婚吧！我……如你所愿，放你自由。”
她本来以为，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同意离婚。毕竟在这之前，她曾经提过无数次，但都被毫不犹豫地驳回。
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左边心房的地方，却是痛得厉害。
她按住心房的位置，想要让它不再疼痛。但是，她越是去想去劝，那个位置就越是痛得椎心泣血。
这个晚上，一夜无眠。
翌日，慕沁刚刚醒过来，洗漱之后才走出浴室，次卧的门却被敲响了。
她的动作顿住，看着那不断传来敲门声的厚重门板。
李妈还没有回来，在这里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一个男人。只是……会是他吗？
她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然而，出现在门外的，却不是那个她以为的人。
辞西一脸不自在地笑着，见她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昨天夜里总裁给我打电话，让我准备这东西，然后今个儿给你送过来……说是等你签好字，再让我拿去律师所办理事宜……”
她的眼，因为他的话慢慢垂下，落在了他手上的那文件。
豆大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让她想要忽略都难。
这一次，是真的。苏南易答应了她离婚的请求，甚至昨天夜里就给辞西打电话，让他准备离婚协议书。
